顾衍手臂的伤口虽然深，但幸运地避开了主要血管和神经。经过紧急缝合和处理后，他被安排在高级病房观察一晚。病房里一片洁白，消毒水的气味弥漫。顾衍半靠在病床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还有些因失血而显得苍白，但精神尚可。苏晓晓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圈还是红的，时不时偷瞄一眼他的手臂。

“那个……还疼吗？”她小声问，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还好。”顾衍的声音平静，目光落在她憔悴的小脸上，“吓到了？”

苏晓晓点点头，又摇摇头，闷闷地说：“都怪我……要不是我……”

“跟你没关系。”顾衍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是那两个垃圾找死。”他顿了顿，看着苏晓晓依旧自责的样子，破天荒地补充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他……他说我没事就好？】苏晓晓心头又是一颤，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顾衍……谢谢你。谢谢你……冲过来救我。”这句话发自肺腑。

顾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真诚的眼神，心底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

“苏晓晓，”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苏晓晓疑惑地抬起头：“嗯？”

顾衍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离婚那天，在书房，我捏碎钢笔的时候……我听到了。听到了你心里在想什么。”

苏晓晓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没听懂他的话。

顾衍继续道：“从那天起，只要靠近你一定的距离，我就能……听见你的心声。特别是那些……比较‘活跃’的想法。”他尽量用比较委婉的说法。

轰——！

苏晓晓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刚才的担忧、后怕、感动瞬间被一股灭顶的、席卷一切的羞耻感和社死感所取代！

【他……他能听见？！】【离婚那天？！捏碎钢笔是因为听到了我想撩小狼狗和撕他西装？！】【那……那之后呢？！】【抵在墙上威胁‘亲自验证’是因为听到了我想舔他手上的墨？！】【晨跑流鼻血时他问‘上火’是因为听到了我对他裸体的疯狂YY？！】【家长会他黑脸是因为听到了我吐槽他面瘫？！】【在健身房他爆发是因为听到了我说他‘床上像木头’？！】【还有刚才在巷子里……我内心哭喊‘顾衍你在哪’、‘我错了’……他都听见了？！】

无数社死名场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疯狂闪回！每一帧都高清**！每一句内心OS都如同公开处刑！

“啊——！！！”苏晓晓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发出一声短促而崩溃的尖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捂住瞬间爆红、快要滴血的脸，像只受惊的兔子在病房里疯狂转圈。

【完了！全完了！】【苏晓晓！你干脆毁灭吧！】【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我所有的秘密！所有骂他的话！所有YY他的废料！所有丢脸的想法！他全都知道？！全都知道？！】【让我死！立刻！马上！】

她羞愤欲死，恨不得立刻从窗户跳下去，或者找块豆腐撞死。她甚至不敢看顾衍的脸，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