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咖啡厅的玻璃窗，周毅盯着杯中已经凉透的美式咖啡，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三天过去了，自从他在天晟集团揭露张维的阴谋后，苏沐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没有任何消息。手机震动，陈岩的短信："查到些东西，关于你妈妈和苏家的。老地方见？

"周毅正要回复，咖啡厅的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他抬头，

呼吸瞬间停滞——苏沐晴站在门口，一身黑色长风衣，发梢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径直走到周毅面前，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你看过这个吗？"周毅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苏明远搂着他母亲林婉清的肩膀，两人站在海边，

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明远与婉清，1995年夏"。"我看过。"周毅轻声说，

"在我母亲留下的信里。

"苏沐晴的手指微微颤抖："父亲告诉我...你母亲曾经是他的...""恋人。

"周毅接过话，"后来因为家族反对分手了。我母亲当时已经怀孕，但没告诉他，

独自离开生下了我。"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敲打着沉默。

苏沐晴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所以...你早就知道？""三天前才知道。

"周毅摇头，"我母亲临终前留下一封信，让我在'真正需要知道时'再看。

那天晚上我去找了她的老朋友林阿姨..."苏沐晴深吸一口气："父亲说，

当年他并不知道你母亲怀孕。等他知道时，已经和我母亲结婚了。""我明白。"周毅苦笑，

"豪门恩怨，老套剧情。""不，你不明白。"苏沐晴突然抓住他的手，

"父亲说...他说..."咖啡厅的门再次被推开，陈岩匆匆走进来，

看到两人后猛地刹住脚步："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苏沐晴迅速抽回手，

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陈先生，正好。关于张维的调查有进展了吗？

"陈岩看了看周毅，得到默许后坐下："大进展。我表姐在郑氏集团做秘书，

偷听到张维和郑父的谈话——他们打算在下周董事会上强行提出并购案。""证据呢？

"苏沐晴问。"在这里。"陈岩拿出一个U盘，"录音和转账记录。张维贿赂了两位董事，

还买通了媒体准备负面报道。"周毅接过U盘："足够起诉他了。""还不够。

"苏沐晴摇头，"父亲说张维手里握着一个关于天晟的'旧案'，足以动摇公司根基。

"三人陷入沉默。雨声中，周毅突然问："沐晴，你父亲提到过1998年的事吗？

"苏沐晴皱眉："1998？那时我才十岁...等等，你是说那场火灾？""什么火灾？

"陈岩好奇地问。"天晟老工厂的火灾。"苏沐晴回忆道，"死了两个工人，公司差点倒闭。

父亲从不许人提起..."周毅和陈岩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岩清了清嗓子："我查到一些关于那场火灾的...不寻常记录。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复印件："这是当时的新闻报道，提到起火原因可疑，

但调查突然中止了。"苏沐晴接过文件，

快速浏览："这不可能...报道说怀疑是人为纵火？""更奇怪的是这个。

"陈岩指着另一份文件，"火灾第二天，

张维的父亲——当时还是个小商人——突然获得了一大笔资金，收购了天晟的几家供应商。

"周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是说...张维的父亲可能策划了火灾？""只是猜测。

"陈岩谨慎地说，"但巧合太多了。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查到火灾当晚，

你母亲曾在现场附近出现过。"周毅如遭雷击："什么？""这里有目击者描述。

"陈岩拿出一张纸，"一个年轻女人试图进入火场救人，被保安拦下。

描述的特征很像你母亲。

"苏沐晴的脸色变得苍白："父亲说...那天晚上他本来要去见你母亲，

但因为突发火灾取消了。"碎片开始拼凑。

周毅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果...火灾就是为了阻止那个见面？

如果张维的父亲知道天晟有内鬼要揭发他...""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苏沐晴站起身，

"陈先生，能带我们去见见那个目击者吗？"——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弥漫着炒菜的油烟味。

周毅、苏沐晴和陈岩站在一扇斑驳的铁门前，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

眯着眼睛打量他们："你们是...？""王大爷，我是小陈，之前跟您通过电话。

"陈岩上前一步，

"关于1998年天晟工厂火灾的事..."老人的表情瞬间警惕起来："那么久的事，

记不清了。""我们只想知道真相。"苏沐晴轻声说，"两个工人无辜丧生，

他们的家人至今没有得到公道。"老人盯着苏沐晴看了很久，

突然说："你长得像她...那个想救人的姑娘。"周毅的心跳加速："您说的是我母亲吗？

林婉清？""林...对，是姓林。"老人点点头，让开身子，"进来吧。

"狭小的客厅里堆满了旧书报。

老人颤巍巍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这些年我一直留着这些...怕哪天突然死了，

真相就永远埋没了。"信封里是几张照片和一份手写笔记。照片上，熊熊燃烧的工厂前，

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正被保安拖走。周毅一眼认出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那天我值夜班。

"老人指着照片，"看到张老板——张维的父亲——带着几个人鬼鬼祟祟进了仓库。

没过多久就起火了。我想报警，但电话线被切断了。""我母亲怎么会在这里？"周毅问。

"那姑娘是来见苏老板的。"老人回忆道，"看到起火，她非要冲进去救人，

说里面有她认识的人...保安以为她是疯子，把她赶走了。"苏沐晴翻看老人的笔记，

突然僵住了："这里写着...火灾前有人看到张老板在仓库里放置了'设备'？

""汽油桶。"老人冷笑，"但调查时，所有证据都指向电路老化。张老板买通了调查组。

""为什么不揭发他？"陈岩问。"谁信一个小保安的话？"老人摇头，

"何况我老婆当时生病，张老板给了封口费...这些年良心一直不安啊。"离开老人家，

三人站在雨中，沉默不语。周毅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周毅先生？

"一个女声问道，"我是天晟集团法务部的李律师。苏董事长想见您，越快越好。

"——天晟集团顶楼的病房里，苏明远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各种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苏沐晴站在窗边，表情复杂。"周先生。

"苏明远的声音比上次见面虚弱了许多，"沐晴告诉我你们找到了火灾的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