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琉璃瓦,在大理寺的青砖地面洇出一片片深色水痕。
沈玉微跪在冰冷的阶下,听着檐角铁马被风雨敲打得叮咚作响,像极了父亲入狱前夜,
书房里那枚玉佩坠地的声音。“抬起头来。”清冷的男声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玉微缓缓抬眼,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玄色官袍的男子端坐于公案后,玉冠束发,
面容俊朗如刀削,正是新任大理寺卿——谢景行。三个月前,镇国公府一夜倾覆。
父亲沈毅被指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唯有她因自幼体弱,被寄养在城外慈云庵,
才侥幸逃过一劫。可终究没能躲得过,一纸传票,将她从青灯古佛旁拽回这人间炼狱。
“沈毅通敌的卷宗里,提到你曾替他传递过一封密信。”谢景行的声音没有波澜,
指尖轻叩着案上的卷宗,发出规律的轻响,“可有此事?
”沈玉微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半枚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
据说与父亲的另一半能合二为一。她深吸一口气,雨水混着泥土的气息呛入肺腑,
带来一阵尖锐的疼。“大人明鉴,”她的声音因久跪而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家父从未让民女传递过任何信件。三月前民女一直在慈云庵静养,庵中师太可以作证。
”谢景行挑眉,目光落在她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上。这女子明明吓得浑身发抖,
眼底却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他见过太多趋炎附势、苟且偷生之辈,
这般绝境中仍挺直脊梁的,倒是少见。“哦?”他起身踱步至她面前,
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积水,带起一串细密的水珠,“可据庵中杂役供词,三月初七那天,
你曾私自离庵半日。”沈玉微心头一紧。那日确实离庵了,只因收到父亲亲信送来的字条,
说母亲留下的遗物找到了,让她去城西渡口取。可她赶到时,
只见到一艘空船和水面上漂浮的一缕青丝。“民女……”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件事太过蹊跷,说出来恐怕只会更惹人怀疑。谢景行俯身,视线与她平齐。
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檀香,混杂着雨水的清冽,竟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沈氏余孽,
按律当斩。”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但本卿念你孤苦无依,
若肯如实招来,或许能求个全尸。”沈玉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不甘。
她挺直脊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下巴汇聚成珠,又砸在冰冷的青砖上。
“大人若要定民女的罪,何须多言?只是家父忠君爱国,绝无通敌之心。民女恳请大人明察!
”谢景行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转身回到公案后,提笔在卷宗上写下几行字。
“念你暂无实证,暂且收押天字监。”他将朱批扔给一旁的狱卒,“好生看管,不得有误。
”沈玉微被两个粗壮的狱卒架起时,余光瞥见谢景行正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
他的侧脸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比这雨更复杂的情绪。
天字监虽名为“天字”,实则是大理寺最阴森潮湿的牢房。沈玉微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
听着隔壁牢房传来的咳嗽声,一夜无眠。天亮时,她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抬头便看见谢景行提着食盒站在牢门外。“起来吃点东西。”他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将食盒放在地上,“茯苓糕,你在慈云庵常吃的。”沈玉微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景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查案,自然要查得彻底些。”他蹲下身,
将一块温热的茯苓糕递到她面前,“沈毅的案子,疑点颇多。
”沈玉微接过糕点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暖意。
“大人……”“但你必须说实话。”谢景行打断她,目光锐利如鹰,“三月初七,
你究竟去了哪里?见到了谁?”沈玉微咬着唇,犹豫片刻,终是将那日的情形和盘托出。
“……我只在岸边捡到这个。”她从袖中取出那半枚玉佩,递到谢景行面前。
玉佩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半个祥云图案。谢景行接过玉佩,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面,
瞳孔微微收缩。他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袖中,起身道:“此事我会彻查。
你且安心在此等候。”看着谢景行离去的背影,沈玉微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可她不知道,
这半枚玉佩,将牵扯出怎样惊天动地的秘密。接下来的几日,谢景行再未露面。
沈玉微在天字监中备受煎熬,既盼着他能带来好消息,又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同监的女囚是个曾在宫中待过的老宫女,见她日日忧心忡忡,便好心劝慰:“姑娘莫怕,
谢大人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明。当年先帝在位时,他父亲谢太傅就是因弹劾奸臣而被罢官,
他定会还你父亲清白。”沈玉微心中一动:“谢大人……是谢太傅的儿子?
”老宫女点点头:“正是。谢太傅虽遭贬谪,却始终心系百姓。谢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
想必也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风骨。”沈玉微想起谢景行那双深邃的眼睛,
忽然明白了他眼中那抹复杂情绪的由来。或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朝堂之上的波谲云诡。
第七日清晨,牢门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谢景行,而是几个面生的侍卫。“沈氏女,
跟我们走。”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说。沈玉微心头一紧:“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少废话!”侍卫粗暴地拽起她,“有人保你出去,还不赶紧走?
”沈玉微被他们架着穿过长长的甬道,一路走出大理寺。门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
车帘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侍卫将她推上马车,便转身离去。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檀香,与谢景行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却又更加清冽。
沈玉微正疑惑间,对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沈姑娘,别来无恙。”她抬头一看,
竟是慈云庵的住持师太。“师太?怎么是您?”师太叹了口气:“是谢大人托老尼来接你。
他说大理寺不安全,让老尼先带你回庵中避避风头。”沈玉微心中一暖,
又有些担忧:“那我父亲的案子……”“谢大人自有安排。”师太递给她一个锦囊,
“这是他让老尼交给你的,说危急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沈玉微接过锦囊,入手微沉,
似乎里面装着什么硬物。她正想打开看看,马车忽然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一阵厮杀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师太脸色一变:“不好,是冲我们来的!
”她推开车门,对沈玉微道,“姑娘快逃,往东边走,那里有谢大人安排的人接应!
”沈玉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师太推下了马车。她踉跄着站稳脚步,
回头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围攻马车,师太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若隐若现。“快走!
”师太嘶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决绝。沈玉微含泪转身,按照师太的指示向东跑去。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她却不敢停下脚步,一路狂奔,直到再也跑不动,
才瘫倒在一片密林边。她颤抖着打开锦囊,里面竟是另一半玉佩!与她那半枚合在一起,
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祥云图案。玉佩中间刻着一个极小的“令”字,
沈玉微心头一震——这是皇家密令的标记!父亲怎么会有皇家密令?
难道他真的与皇室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沈玉微正思索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慌忙将玉佩藏好,转身望去,竟是谢景行。他一身黑衣,发梢微湿,
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追逐。看到沈玉微安然无恙,他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你没事就好。
”“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沈玉微颤声问道。谢景行走到她面前,
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们是冲着你手中的玉佩来的。沈毅并非通敌叛国,
而是发现了一桩足以动摇国本的秘密,才被人灭口。”沈玉微震惊地睁大眼睛:“什么秘密?
”谢景行沉默片刻,缓缓道:“二十年前,先皇后并非病逝,而是被人谋害。
沈毅当年是禁军统领,无意中撞见了凶手,却因对方权势滔天,只能隐而不发。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却没想到打草惊蛇,引来杀身之祸。
”沈玉微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个真相太过惊人,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那玉佩……”“是先皇后的信物,也是开启秘密的钥匙。”谢景行看着她,
“沈毅把证据藏在了一个只有拿着这枚玉佩才能找到的地方。他们杀你,就是为了得到玉佩,
毁掉证据。”沈玉微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带她去过城郊的一座废弃庄园。
他说那是沈家的祖产,让她好生记住位置。难道证据就藏在那里?她正想告诉谢景行,
却见他忽然脸色一白,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溢出,
染红了玄色的衣襟。“谢大人,你受伤了!”沈玉微惊呼着上前扶住他。谢景行摆了摆手,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妨,小伤而已。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他扶着沈玉微,踉跄着走进密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玉微看着谢景行苍白的侧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这个清冷孤傲的男人,
《青灯锁影》是一本令人难以忘怀的作品,故事情节紧凑扣人心弦。作者巧妙地塑造了[主角]的性格,让人念念不忘。整个故事令人意犹未尽,时而感动,时而意外。
能够找到一部像《青灯锁影》这样的小说真是我的幸运,它的情节设计精妙绝伦,人物塑造生动有趣,特别是男女主角的爱情线,让人回味无穷。
作为一名[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爱好者,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好看的小说了。通常情况下,这类文要么偏向主剧情流,忽视感情线的发展,要么过于偏重于感情线,显得离谱。但是《青灯锁影》不同,无论是剧情线还是感情线,都十分出色,让人看得特别爽!
《青灯锁影》中的沈玉微谢景行李斯年具有鲜明的个性,让人难以忘记。剧情中的其他角色也各有特色,使人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