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您也算是白手起家了，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您的奋斗历程吗？

”“我当时送外卖的时候十分努力。”“好的，然后呢？”“然后我傍上了个富婆。

”记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而我，赵阳，则对着摄像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故事，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我和洛晴的相遇，实在是一个标准的“飞来横祸”。

“距离超时还有五分钟，请尽快送餐。

”AI智能小助手用它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善意地提醒我。（吼吼～接下来解决你，

我连两分钟都不用）作为常年奔走在差评边缘的传奇骑手，我成竹于胸，略微加快了电门。

干完这一票我就暂时金盆洗手，回家开黑。说时迟那时快，恍惚间，

一道娇小的身影不请自来，突然从路边窜出，直愣愣地冲进我的视线。

那是个追着气球跑的小女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撞到她。

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往右边一拐，雅迪的轮胎在地板上滑过，

旋即便是一道刺耳的撕裂声，伴随着金属被强行扭曲的闷响。“呼，幸好人没事。

”我停了车，感觉后背已经湿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女孩被吓得愣在原地，

她妈妈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对我投来一个惊魂未定但充满感激的眼神。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我僵硬地转过头。

只不过是撞上了……我看着餐厅门口停着的那辆轿车，依稀认得上面的标牌。

只见这辆通体漆黑，在夜色中宛如蛰伏猛兽的奔驰，

前灯侧边被我的车把划出了一道长达二十厘米的优美痕迹，加上车头处微微的凹陷，

像一张嘲讽的脸，一齐击垮了我最后的庆幸。而我的座驾“雅迪战神”，

竟然奇迹般得完好无损，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下遭了。我怀着巨大的痛苦，

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这辆黑色轿车。“对它使用拍照识图吧，万一只是我一年工资呢？

”我这样安慰自己。手机屏幕上跳出结果：梅赛德斯-奔驰，S级。

后面跟着一长串我看不懂的型号和不敢看的建议零售价。很好！

这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梅赛德斯，我没救了！忧伤挤满了我的脸庞，像一张拧干了水的抹布。

就在这时，我隐约感觉到一道视线正在盯着我。

我转头去看：一位身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坐在餐厅靠窗位置，正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看戏的玩味。“要不要进来坐坐？赔偿的事，咱们边吃边聊。

”那个像是用人民币捏成的女人，隔着玻璃窗，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说道。她的声音不大，

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呦呵，还是个顶级美女，

我更想砍掉我那只拧动电门的贱手了：谁叫你加速的？大晚上的净给我惹事！

我战战兢兢地走进餐厅。这家餐厅装修得十分豪华，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是我平常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地方。我走到美女身前，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

这位女士，我是为了躲开那个女孩才……”“才干嘛？”她挑了挑眉，语气平淡，

翻着手上的菜单。“总之十分抱歉。”看来不是那种好商量的人啊，我心一横，光棍地说，

“钱我一定会赔给你，但是需要一点时间，还债期间，我会努力吃草的。”“噗嗤。

”她终于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儿，

瞬间冲淡了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精英气场。“先坐吧，看看要吃点什么。我正好还没点餐。

”我缓缓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搁在大腿上，不停地来回搓着，裤子都快被我搓出火星了。

“咋了？我的车给你腿给撞伤了？”她一面问着，

一面将那本看起来很高大上的菜谱推到我面前。“不是，就有点紧张。”我搓了搓手，

回答道。“咋的？这辈子没下过馆子？”她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像猫在逗弄抓到手的老鼠。

“差不多吧。”我小声嘟囔，是这辈子没跟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单独吃过饭，

还是在闯了祸之后。“啧啧啧。”她用右手撑着脑袋，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眼神在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饿了美”工服上停留了片刻，“照你这样的条件，

还钱得等到你下次穿本命裤啊。”她顿了顿，

又补了一刀：“还完钱你还咋娶媳妇传宗接代啊？”“我想我会努力的。

”富婆你还挺会将心比心的啊，我的眼泪快被感动出来了。

这时候服务员来了：“请问二位想要吃点什么？”“给我来一把青草。

”简单的尝试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一脸悲壮。服务员的职业素养显然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他愣了半秒：“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野菜沙拉哦～”“那……来一份番茄鸡蛋面吧。

”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多少有点轻奢了嗷。“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提供该菜品哦。

”服务员的笑容开始变得程式化。靠！我心里暗骂一声，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帮人都是吃红烧肉长大的？这时，

正在把玩自己粉红色美甲的美女车主发话了：“番茄和鸡蛋你们都没有吗？”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有的，有的。”服务员连忙点头哈腰，

“我这就叫后厨去准备。”“给我也来一份。”美女车主补充道，然后对我眨了眨眼。

（你也是来体验民间疾苦了？）我一边想着，又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找找渠道，

看看卖个肾能补贴多少家用。（～你你我我随缘曾邂逅～）一阵略显土味的手机**响起，

我左右快速扫了一眼，发现是我的手机。我赶忙接起电话。“没急事别打我电话，

微信给你干啥用的？”看到是好基友王胖子的来电，我压低声音忙道：“老子正在办正事呢！

”“幽默了牢赵，你能有啥正事要办？快快上号，随我厮杀！

”王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可我，却已失去了放纵的权利。挂断电话，

我决定戏耍一下他。于是我偷偷调整角度，拍了一张对面美女的侧影和菜单，

给他微信发了过去。“**牛逼！你跟谁在一起吃饭？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光是那翡翠手镯都得值不少圆子吧？”王胖子秒回。“低调低调，混我们这行，

主打的就是一个社交。”我继续跟他胡扯，手指在屏幕上乱飞，

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女人的脸色。“没人教过你，和女士吃饭的时候一直玩手机，

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美女车主的声音冷了下来，皱着眉头说。我顿然惊醒，

看着她认真的脸庞，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愧疚。（一个顶级大美女坐在你对面，

而你居然在跟一个沙雕聊天？）“抱歉，”我放下手机，决定祭出我的“悲情杀”，

这招百试不爽，“我六岁那年爸妈就走了，是奶奶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叹了一口气，

缓缓说道，“直到去年，奶奶也去世了。”这不是谎话，是事实。她的表情果然柔和了下来，

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她顿了顿，

“毕竟你看起来比较……乐观。”（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我没心没肺，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么不靠谱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倒是挺无所谓，

毕竟我对父母根本就没什么印象，更别提什么深切的怀念了。只是很多时候，

在很多事情办不了的情况下，我会想：如果俺爹俺娘还在的话……就像今天我闯的祸，

如果我父母还在，或许就可以少吃几年草了。因为家庭问题，我骨子里其实一直很自卑，

只是高中时被王胖子那个乐天派潜移默化地影响，加上后来送外卖的经历，

才锻炼出我这厚厚的脸皮作为防御。我看起来乐观，只是我不想那么快地向现实低头罢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家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她略加思索，突然问道。“嗯，就我一个。

”（谢谢姑娘，又给我补了一刀。）这时，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端了上来，

香气扑鼻。她拿起筷子，优雅地挑起一根面条，说：“车你开到4S店修吧，

我今晚打车回去”“差不多得花个十万八万的，我帮你先垫着。”八万……我感觉眼前一黑。

这数字像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绝望，

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向我递了过来：“如果你实在没钱还，就去找这个人。

他叫陈海，会给你介绍一些赚钱的法子。”我接过卡片，

上面用烫金的字写着名字和联系电话。“对了，我叫洛晴。”她突然说。我抬起头，

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亮，像黑夜里的星星。“我叫赵阳。”“赵阳。

”她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行了，快吃吧，面要坨了。这顿我请，

就当对你的勉励喽，加油哦小伙子！”我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面，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叫洛晴的女人，像一个谜，明明是被我撞了车，却反过来请我吃饭，还给我指路。

我不知道，这碗西红柿鸡蛋面，是我悲惨的延续，还是改运的开端。2.第二天，

我就收到了4S店发来的电子账单，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八万三千六百块。我看着那个数字，

感觉自己的青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捏着那张写着“陈海”的名片，犹豫了很久。

这感觉就像武侠小说里走投无路的主角，捡到了一本神秘的武功秘籍，不知道是福是祸。

最终，对吃草的排斥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干练：“哪位？”“您好，是陈海先生吗？我是洛晴**介绍来的，

我叫赵阳。”“哦，赵先生。”对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洛**吩咐过了。

你明天上午九点，到环球中心34层来一趟。”说完，没等我再问什么，电话就挂了。

第二天，我特意换上了自己最体面的一件衬衫，虽然领口还是有点磨损，但至少比外卖服强。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环球中心，那高耸入云的大厦让我一阵头晕目眩。

这栋楼目测得有34层以上。34楼是一家名为“卓星”的公司。我报上名字后，

前台**把我引到了一间办公室。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就是陈海。“赵先生，请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我坐下后，

他开门见山：“洛**的意思是，让你暂时作为她的私人助理，来抵偿你的债务。

月薪……大概就按你的外卖收入算，八千三百零六十元。”他顿了顿，

继续道：“但这八千三百零六十元需要全部用来还债。换句话说，这期间你没有薪水，

只包一顿午饭。直到八万三千六百块还清为止。”我愣住了。（私人助理？我？

一个送外卖的？）“陈先生，我……我什么都不会啊。”陈海推了推眼镜：“洛**说，

你会开车，会用手机导航，能准时，这就够了。剩下的，她会教你。”我还能说什么？

这听起来像是一份现代版的卖身契，但至少给了我一个还债的希望，总比吃草强。“**！

”就这样，我从一名光荣的外卖骑手，摇身一变，成了富婆洛晴的私人助理，兼司机。

我的“雅迪战神”被我锁在了出租屋的楼下，取而代之的是洛晴车库里的另一辆车，

一辆低调的奥迪A6。她让我先开这辆代步。

我的工作内容很琐碎：早上八点半准时到她家楼下接她上班，送她去公司或者各种会议地点，

中午给她买午餐，下午等她下班，送她回家，或者去一些晚宴、派对。起初，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我穿着陈海给我准备的廉价西装，坐在驾驶座上，感觉自己像个偷车贼。

洛晴坐在后座，通常都在看文件或者打电话，我们之间很少交流。她是一个工作狂，

雷厉风行，在电话里跟下属交代工作时，逻辑清晰，言辞犀利，

跟我吃饭时那个有点爱开玩笑的女人判若两人。我开始见识到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我载着她出入各种高级写字楼、五星级酒店、私人会所。

那些地方的门童和服务生都西装革履，彬彬有礼。而我，就像一个误入片场的群演，

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有一天，我送她去一个商业酒会。我把车停好，在门口等她。

她从车上下来，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长发挽起，露出了天鹅般优美的脖颈。那一刻，

路灯的光晕洒在她身上，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姑娘真好看，

好看到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失神，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怎么？没见过？

”“没……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她愣了一下，

随即轻笑出声：“油嘴滑舌。在这等我，可能会有点久哦。”那天晚上，**在车边，

看着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女人走进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和洛晴，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因为一场意外的撞车事故，有了一个短暂的交点，

但终究会走向不同的远方。她属于那个世界，而我，只是一个过客。这种感觉，

在我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我开始不满足于只是当一个司机。我会在车里等她的时候，

看她遗落的财经杂志；我会在她打电话时，竖起耳朵去听那些我听不懂的商业术语，

然后偷偷用手机查是什么意思。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她的一切，

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洛晴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变化。有一次，她在后座处理完工作，

突然问我：“赵阳，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司机，或者送一辈子外卖吧？

”（送外卖能有啥前途，不过给她当一辈子司机倒是可以考虑。）我通过后视镜看着她，

她的眼神很认真。“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以前没想过，过一天算一天。”“现在呢？

”“现在……”我顿了顿，“我想变得……不一样一点。”她没有再说话，但从那天起，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教”我。她会在路上跟我聊一些行业动态，

会把看过的商业书籍随手丢在后座，说“闲着没事可以看看”。有一次，我给她买午餐回来，

她正在和一个客户通电话，对方似乎很固执，沟通陷入了僵局。挂了电话，

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我把饭盒递过去，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洛总，我送外卖的时候，

遇到难缠的客户，一般会先顺着他的话说，让他把火气发泄完，然后再跟他讲道理，

有时候效果会好一点。”她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妹妹啊，

这种事你们这些精英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些得意，不觉间昂了昂头）下午，

我听到她又给那个客户打电话，语气果然温和了许多，最后竟然谈成了。那天晚上回家路上，

她破天荒地坐在了副驾驶。“今天谢谢你。”她说，“记你大功一件，择日涨薪！

”“我就是瞎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妹妹你坐得那么近，人家有点害羞了啦）“不，

你说的有道理。有时候我们这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反而忘了最朴素的人际交往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