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贵的酒楼，前夫的外室穿着我赏的布料，对我耀武扬威。我懒得动手，

只是让掌柜断了他所有的账。看着他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的窘迫样子，

我笑了：「没了我的钱，你拿什么养你的清高和爱情？」

1顾晏之将那份墨迹未干的「和离书」推到我面前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荒唐地静止了。

「华浓，我与柔娘，是逾越生死的知己。遇见她，我才知道自己前三十年都白活了。」

我的丈夫，大梁国战功赫赫的武安侯顾晏之，用一种吟诵边塞诗的深情语调，

对我陈述着他的背叛。他眼里的光，像是十六七岁第一次偷看禁书的傻小子。

我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稻草和浆糊。「侯爷，」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便秘，

「你对着我这个帮你打理侯府上下、为你生下嫡子的发妻，说你找到了真爱知己。你不觉得，

这有点不合适吗？」「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他一脸坦荡，渣得理直气壮，「但情之所至，

身不由己。」我懒得跟他掰扯那些酸腐文人嘴里的狗屁道理。我的目光，

落在了和离书旁边的另一份文书上——「分宗书」。我捏起来，仔仔细吾看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像一钱金子，闪着诱人的光。他不仅要和离，还要与我和长风这一支出脉「分宗」

。他将「净身出府」，放弃我沈家带来的所有嫁妆，

以及这些年由我的嫁妆所衍生的所有田庄、铺子、银钱。最关键的是，他明确写明，

他与柔娘往后所生子女，皆为「外室庶出」，

永不得与我儿长风争夺武安侯府的任何爵位与财产。这……这他妈不是净身出户，

这是自请从宗谱里剜肉剔骨啊！这泼天的富贵，砸得我眼冒金星。

以后再也不用伺候他那挑剔的肠胃，再也不用应付他那一堆打秋风的穷亲戚，

更不用看着他的脸忍受他半夜发癫的诗兴。而我，将拥有这偌大的侯府，

和我那贴心贴肺的宝贝儿子。所有的钱，都是我的！他未来的那些私生子，

连闻个味儿的机会都没有！「侯爷是认真的？」我强忍着当场笑出猪叫的冲动，

语气里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三分难以置信和七分被背叛的薄凉。顾晏之像是受到了鼓舞，

挺直了腰板：「柔娘她不是那些看重身外之物的俗气女子，她爱的是我这个人，

是我有趣的灵魂。」也对，他顾晏之确实有这个资本。一张俊脸颠倒众生，身姿挺拔如松，

战场上积累的杀伐之气又给他添了几分旁人没有的魅力。可惜，脑子不好。我垂下眼睑，

捏着笔，故意让指尖微微颤抖。我数了十五下心跳，这才在那两份文书上，

签下了我的名字「沈华浓」，并盖上了我的私印。好了，

这样就不显得我那么急不可耐、满眼都是钱了。「华浓，你……这就签了？」顾晏之看着我，

眼神复杂，像是震惊，又像是松了口气，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索到的惊惧。

「侯爷也签吧。」我将笔推过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事出什么幺蛾子，「签完，

趁着京兆府还没下衙，我们这就去备案，断个干净。」顾晏之大约是怕我反悔，

几乎是抢过笔，龙飞凤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一个时辰后，

我捏着那盖了京兆府朱红大印的文书，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兴奋地几乎想在车厢里打滚。

「华浓，虽……虽然我们和离了，」走出京兆府大门时，顾晏之还故作潇洒地对我作了个揖，

「但你若有事，还是可以找我。告诉长风，为父是爱他的。」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他为柔娘租下的一处别院。我一个人上了马车，

唇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地漾开，谢天谢地，这大梁国也没有什么「和离冷静期」的说法。

我正乐呵呵地盘算着要去哪家酒楼庆祝一番，马车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夫人，

贺兰夫人派人递了帖子，邀您去金玉楼一叙。」是闺蜜贺兰锦。想必是顾晏之那个蠢货，

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这事宣扬出去了。「回帖，说我即刻就到。」我吩咐道。

我心里没有半点恨意。真的。你动手抢男人，我可以当你瞎了眼，不跟你计较。

可就在半个月前，那个柔娘派人偷偷递话给我，说她不但要顾晏之的人，

还要我沈华浓拥有的一切，让我的儿子滚出侯府，给她未来的儿子腾位置。呵呵。

敢把主意打到老娘的钱和我儿子的前程上？老娘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本已在着手清算嫁妆，

准备跟他打一场旷日持久的财产争夺战。万万没想到啊，顾晏之，他居然是个纯爱战士！

这简直是老天爷把刀递到了我手上。我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长安街景，

嘴里哼起了江南水乡的小调。顾晏之啊顾晏之，希望你的「真爱」，能让你在没钱的日子里，

继续保持灵魂的有趣。2金玉楼是长安城里最顶级的销金窟，

一道菜便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我到的时候，贺兰锦已经在了，

正慢悠悠地用银筷子夹着一枚水晶虾饺。「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我们大梁国最新出炉的弃妇么？」她抬眼看我，嘴上损着，眼里却全是笑意，

「快过来给我瞧瞧，可是哭肿了眼？」我白了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哭什么？

我甩掉一个天大的累赘，以后侯府我说了算，我儿长风的前程稳如泰山，高兴还来不及。」

贺兰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被打倒。顾晏之那个蠢货，

今天在太学的那场诗会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为了一个教坊司出来的女人，

自请净身出府。你是没看见那些老学究的脸色，跟吞了苍蝇似的。这事儿啊，不到半天，

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现在，武安侯顾晏之，就是全京城最大的笑话。」「真的？」

我乐不可支，「快给我讲讲细节。」「还能有什么细节，」贺兰锦给我斟了杯酒，

「就是肉麻当有趣，说什么『千金不换知己笑，万军难敌绕指柔』，

把他那个柔娘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子。还说你……」她顿了顿，觑着我的脸色。

「说我什么？满身铜臭，不懂风月？」我接口道。贺兰-锦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他那些同僚都劝他，说你沈华浓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这么绝情。

结果你猜他说什么？」「说什么？」「他说，这是他亏欠柔娘的，

要还她一个不受委屈的名分和一生一世的安稳。啧啧，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我俩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神仙！这简直是神仙下凡来渡我！」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现在就想去庙里给菩萨重塑金身，

感谢她把这么个蠢货赐给我又收回去。」贺兰锦笑得前仰后合：「行了行了，快吃菜，

为你脱离苦海贺。不过，你真就这么放过他了？那个柔娘，我派人查过，

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夹起一块东坡肉，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眼神骤然变冷：「他顾晏之蠢，我不能跟着蠢。柔娘的账，我会一笔一笔地跟她算。

不过不是现在。」我们正吃得欢，就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喧哗。我一抬眼，好巧不巧，

正是顾晏之，小心翼翼地护着他那个弱不禁风的「真爱」，柔娘。两人腻歪在一起，

柔娘仰着脸，不知在说什么，顾晏之的眼神宠溺得能滴出水来。贺兰锦当场就翻了个大白眼，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听见：「真是晦气。

吃个饭都能遇上出栏的种猪护着圈里的白菜。」周围几桌立刻传来了压抑的窃笑声。

顾晏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自然听出了贺兰锦在骂谁。可贺兰锦是安国公的儿媳妇，

她父亲还是御史台的言官，他根本不敢得罪。柔娘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她段位显然要高一些，

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拉了拉顾晏之的袖子：「侯爷……我们还是走吧，别扰了旁人的兴致。

」「来都来了，走什么。」我施施然地开了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婉贤淑的笑容，「相逢便是有缘，不如一起坐下吃个便饭？」

我这话一出，顾晏之和柔娘的脸，比调色盘还精彩。3柔娘显然没想到我会主动开口，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她大概以为我是不死心，要来一出正妻斗外室的戏码。

「姐姐说的是，」她盈盈一拜，姿态楚楚可怜，「既然姐姐不嫌弃妹妹身份低微，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说着，便拉着顾晏之要往我们这桌来。「慢着。」

我抬了抬手，身后的丫鬟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她。柔娘的脸色一僵。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笑道：「柔娘，我与你，可称不上什么姐妹。我呢，是朝廷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

武安侯府如今的当家主母。而你……」我故意拉长了声音，

目光在她身上那件新裁的昂贵丝绸裙衫上打了个转，「不过是侯爷养在外面，上不得台面，

入不得宗祠的女人。跟我同桌吃饭，你，配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捅在柔娘的心窝上。整个二楼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里。柔娘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纷呈。

她委屈地望向顾晏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侯爷……我……」「沈华浓！」

顾晏之终于忍不住了，怒喝道，「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已经和离了！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柔娘？」「羞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侯爷，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大梁的规矩，不正是如此吗？难道你想让满朝文武都知道，

你武安侯顾晏之，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了？」

「你……你强词夺理！」顾晏之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我哪里强词夺理了？」我一脸无辜，

「倒是侯爷你，带着这么个女人来金玉楼招摇过市，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眼瞎心盲，

宠妾灭妻吗？哦，不对，我现在不是你的妻了。那你这就是……耽于美色，玩物丧志？」

贺兰锦在一旁差点笑喷了，连忙用手帕捂住嘴。我没再看顾晏之那张铁青的脸，

目光转向了泫然欲泣的柔娘，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关切：「柔娘，你这身衣服料子不错，

是苏绣坊今年的新款吧？得要不少银子呢。侯爷如今净身出府，手头怕是不宽裕，

你可得省着点花。」柔娘咬着下唇，不说话。我继续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心疼侯爷的钱。

我只是提醒你，侯爷以前花的，都是我沈家的钱。如今他身无分文，往后的嚼用，

都得靠你省吃俭用，或者……重操旧业去挣了。」「你……你血口喷人！」柔娘终于破防了，

尖声叫道。「哦？」我挑了挑眉，突然站起身。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动手。

连柔娘都吓得后退了一步。我却只是走到她身边，拿起茶壶，给她面前的空杯倒了杯茶，

动作轻柔，仿佛刚才的刻薄都是幻觉。茶水微微一晃，几滴滚烫的茶水「不小心」

溅到了她华美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哎呀，」我惊呼一声，满脸歉意，「你看我，

手滑了。这么好的料子，可别烫坏了。」我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帕，

假意要去给她擦拭。柔娘嫌恶地躲开，像被蝎子蛰了一下。「姐姐不必如此。」

她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能不必呢？」我收回手，叹了口气，

转向一脸心疼的顾晏之，「侯爷，你看，都怪我。要不，这件衣裳的钱，我赔给柔娘吧。

就当是我……对你们这对有情人的祝福。」我话说完，不等他们反应，

便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就说我说的，赔给这位柔娘姑娘，

买件新衣裳穿。」五十两，听起来不少。但柔娘身上这件苏绣坊的定制款，

没有三百两根本拿不下来。我这是明晃晃地在羞辱她，告诉所有人，在她眼里，

这件让她引以为傲的华服，也就值五十两。柔-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顾晏之终于看明白了我的意图，他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大概是觉得再待下去只会更丢脸，拉起柔娘的手，对我说：「沈华浓，你够狠！」说完，

便想拉着柔娘愤而离去。「侯爷留步。」金玉楼的掌柜，一个八面玲珑的中年男人，

此刻却笑眯眯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侯爷，您这桌的席面钱，还没结呢。」

4顾晏之的脚步僵在了原地。他何曾为区区饭钱操过心？以往在任何地方消费，

只需说一句「记在武安侯府账上」，自然有账房月结。「挂账。」他想也不想，便沉声说道，

想维持住自己最后的体面。那掌柜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为难：「侯爷，

这……恐怕不行啊。」「怎么不行？」顾晏之的眉头皱了起来。掌柜陪着笑脸，

躬身道：「侯爷，是这样的。今儿一早，主母大人已经派人来我们金玉楼，

结清了侯府以往的所有旧账。并且……并且主母大人吩咐了，往后，

这长安城里所有与沈家有生意往来的铺子，都……都不能再给您挂账了。所有的采买和消费，

一律要凭主母的手令，或是……现银结讫。」掌柜的话说得客气，

但意思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顾晏之的脸上。沈华浓，釜底抽薪，

断了他的所有信贷！顾晏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这才意识到，

自己这些年所谓的体面和挥霍，全都是建立在沈家那深不见底的财力之上。没有了沈华浓，

他顾晏之，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了吗？「不就是一顿饭钱，侯爷难道还付不起吗？」

柔娘看出了他的窘迫，为了挽回颜面，连忙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顾晏之，

「侯爷，用我的。」顾晏之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他此刻骑虎难下，只能接过荷包，

从里面倒出几块碎银子，扔在柜台上，动作带着一丝狼狈和羞愤。掌柜收了钱，

笑呵呵地让开了路。顾晏之拉着柔娘，几乎是落荒而逃。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

贺兰锦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华浓，你这招真是太绝了！」她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这比当众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顾晏之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今天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我浅浅啜了口茶，眼神冰冷。「这只是个开始。」我说，「他以为的爱情，

不过是建立在我为他提供的物质基础上的空中楼阁。现在，我要亲手把地基抽掉，

看他那所谓的真爱，还能剩下几分。」离开金玉楼，我没有立刻回府，

而是去了城西的几家田庄和铺子巡视。这些，都是我的嫁妆，

也是我在这长安城安身立命的根本。接下来的几天，长安城里风平浪静。

我按部就班地打理着侯府内外，清理掉了府里那些以前被顾晏之安**来的，

不中用的远房亲戚。整个侯府被我整治得焕然一新，风气清明，

人人都对我这个手段强硬的主母敬畏有加。我以为，我和顾晏之的交集，暂时会到此为止。

我会看着他慢慢被柴米油盐磨掉所有的风花雪月，然后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或许会后悔，

或许不会。但我没想到，他会为了柔娘，做出更蠢，也更出格的事情来。那一天，

我正在书房核对下半年的账目，我儿长风的伴读，一个叫清风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小侯爷……小侯爷被……被侯爷给接走了！」

我手里的狼毫笔「啪」地一声被捏断，墨汁溅了一手。「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今天下午，侯爷亲自去了族学，说要考校小侯爷的功课，就把人给带走了！

先生以为……以为是您同意的，就没拦着！」我「豁」地一下站起身，

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顾晏之，你竟敢动我的儿子！「备车！」我厉声喝道，

「去城南别院！」他以为把长风接过去，就能做什么？用孩子来要挟我，逼我重新接济他吗？

还是那个柔娘又吹了什么枕边风，想用我儿子来巩固她的地位？不管是哪一种，

他都触碰了我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死！5马车在城南那座略显寒酸的别院门口停下时，

天色已经擦黑。我甚至没有等下人放好脚凳，便直接提着裙摆跳下了车，

身后跟着我从沈家调来的八个孔武有力的护院。我一脚踹开院门。那扇薄薄的木门「砰」

地一声巨响，几乎要散架。院子里，顾晏之正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坐在石桌旁，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看起来气氛正好。而我的儿子顾长风，

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廊下，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见我带着人闯进来，顾晏之「腾」地站了起来，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

「沈华浓！你这是做什么？！」我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谁给你的胆子，敢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带走长风？」我的声音不大，却淬着寒冰。

顾晏之被打懵了，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在他记忆里，我沈华浓永远是端庄得体的，

何曾有过如此泼悍的一面？「我……我是他父亲！我想见见儿子，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他身边的柔娘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叫着冲过来护在顾晏之身前。「你怎么能打人？侯爷是长风的亲生父亲，你们就算和离了，

也该为了孩子和平相处才是！你这么做，会让孩子害怕的！」

她摆出一副苦口婆心、深明大义的模样。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反手又是一巴掌，

扇在了她的脸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一巴掌，我用足了力气。柔娘娇嫩的脸颊上，

瞬间浮起了五道清晰的指印。她尖叫一声，跌倒在地。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顾晏之被我的悍然出手镇住了，连我带来的护院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娘！」

廊下的长风，这时才像回过神来，迈开小短腿，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他把脸埋在我的裙子里，小声说：「娘，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的。爹爹来接我的时候，

我让清风回来报信，可是他不许。」我摸了摸长风的头，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

声音也放缓了下来：「长风不怕，不怪你，是娘没安排好。」长风抬起头，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靜与厌恶。他转头，

看向还倒在地上的柔娘，用清脆的童音说道：「你这个坏女人，不要碰我爹。你是个妾，

连给我娘提鞋都不配。」柔娘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

我差点没忍住给我儿子鼓掌。不愧是我沈华浓的种，骂人都骂得这么有水平！地上的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