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图书馆三楼的楼梯口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夕猛地缩回探出的脑袋，

手指死死掐住铁门边缘。外面有人在笑——不是人该发出的声音。她贴着墙壁缓缓挪动，

耳膜里灌满自己剧烈的心跳。走廊尽头的窗户外，火光映着诡异的红云翻滚，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尖叫与撞击声。她不知道昨晚十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整个校园像被什么东西蛀空了。“赵宇辰！**装什么好人！”楼下传来嘶吼，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林夕瞳孔骤缩。她认出了声音，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周浩。

但那语调完全不像活人。她踮脚从书架缝隙往下望，只见五个浑身血污的学生正围攻一个人。

那人背靠墙角，衣衫破碎，露出一道道新鲜的咬痕。他的脸……半边已经塌了下去。

是赵宇辰。曾经高傲得像个王子的学生会主席，此刻像条落水狗般蜷缩在角落。他喘息粗重，

眼神却清明得可怕。“你们疯了吗？！”林夕脱口而出。五个人同时抬头。她的血瞬间凉了。

他们的眼白泛着浑浊的灰白色，嘴角咧到耳根，牙齿上还挂着肉屑。

最前头的周浩狞笑着朝她扑来。林夕转身就跑。她熟悉这个图书馆的每一条逃生通道。

穿过两排书架，她拉开一扇尘封的后门钻了进去，锁上门栓时还能听见门外野兽般的撞门声。

手机早已无信号，她靠着记忆穿越昏暗的走廊，最终躲进地下储藏室。空气里弥漫着霉味，

还有某种腐烂的气息。她蜷缩在一堆旧报纸中，直到天色微明才敢探身。城市一片死寂。

警报声此起彼伏，但灯光全灭，连应急电源都没启动。她摸出最后半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局势。这不是普通的暴乱。她必须离开这里。正当她准备起身，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而模糊的声音：“……危险……靠近……”林夕猛地站起，

心脏仿佛被人攥紧。这声音……是从她脑子里传出来的？她下意识看向门口。

外面有一团阴影正在缓慢移动，脚步沉重，却异常规律。林夕屏住呼吸，悄悄绕开出口，

顺着废弃的实验楼侧梯往上走。她的鞋底踩过碎玻璃，心跳快得几乎要炸开。

就在她经过一间老旧实验室时，眼角瞥见一台闪着微弱蓝光的仪器。

那是学校脑波研究项目的测试仪，怎么还没拆？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指尖刚触碰到操作台，仪器突然自动亮起。

屏幕上闪过一行字：【脑波同步中——链接建立中】紧接着，一阵刺痛贯穿大脑。

她跌坐在地上，眼前发黑，脑海中那个声音再度浮现，

这次更加清晰：“……她在逃……目标未锁定……”林夕浑身颤抖，拼尽全力爬起来往外跑。

身后，仪器“咔哒”一声关机。而在城市另一端，一只残破不堪的丧尸缓缓抬起头，

机械地迈步前行。它的眼神空洞，步伐却异常坚定。就像……有人在指引它前进的方向。

2天色微亮，林夕和小雨躲在废弃超市的仓库角落，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呜……他们怎么还不走？”小雨抱着膝盖，声音发抖。林夕死死盯着门缝外晃动的身影，

那是一群普通丧尸，动作迟缓，嗅觉却异常灵敏。她知道，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

她们就会被包围。“再等等。”她低声说，喉咙干涩得疼。就在她们屏息凝神时，

一道不同于普通丧尸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哒、哒、哒。规律而沉稳，

像是某种程序驱动的机械人。林夕瞳孔一缩。

她认出了这个脚步声——昨天夜里在图书馆储藏室听到的那个声音，正是如此。

门外的丧尸突然躁动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似的四散开来，甚至有几只本能地后退。

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赵宇辰。曾经的校草，现在却是浑身破损的高阶丧尸。

他左脸半张皮肉翻卷着，露出森白的骨骼，右臂只剩一截断裂的手肘，但步伐依旧精准，

仿佛能看见什么看不见的路径。他的眼睛是空洞的，却又不像其他丧尸那样浑浊。

林夕的心跳漏了一拍。赵宇辰径直朝她们的方向走来，避开所有障碍物，

甚至绕开了几个试图拦路的丧尸。“他……他是冲我们来的！”小雨几乎要哭出来。

林夕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一秒，

脑海中再次响起那个模糊的声音：【……不是敌人……留下……】她猛地抬头，

对上赵宇辰那双空洞却直勾勾望过来的眼睛。她试探性地低声命令：“退后。

”赵宇辰的动作骤然停住。他歪了歪头，像是在接收信号，然后，真的后退了一步。

林夕心跳如雷。她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控制他的方式。她迅速抓起地上的一包饼干，

撕开包装，食物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赵宇辰的鼻翼动了一下。“去把外面那些东西赶走。

”她轻声说。赵宇辰没有反应两秒，随后缓缓转身，朝门口走去。丧尸们本能地围拢上来，

可他动作却比它们快得多，挥手之间，几只普通丧尸被掀翻在地。

林夕趁机拉着小雨悄悄挪动位置，找到一条通往后街的安全通道。

“他听得懂我……”她喃喃自语，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虽然他行动僵硬，语言理解有限，

但确实在执行她的指令。“他是工具。”她对自己说，“只是个工具。

”小雨满脸恐惧地看着赵宇辰一步步清理出安全区域，颤声道：“林夕……你还记得吗？

以前你说他是个冷血动物，现在……他真的成了怪物。”林夕没说话。

她看着赵宇辰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命令的模样，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但她很快压下情绪，眼下最要紧的是活下去。“先离开这里。”她说，

“我听说军方设立了临时避难所，在城南方向。”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几十公里外，

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正在查看地图，为首的男子合上文件夹，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林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3林夕拉着小雨快速穿过破败的街道，赵宇辰在前方开路，动作虽然僵硬，

却异常高效地清出一条生路。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远处传来零星的丧尸嚎叫。

小雨一边喘气一边回头看，见赵宇辰仍紧随其后，忍不住低声说：“他……真的听你话？

”“暂时是。”林夕语气冷淡，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把他当什么——是工具？怪物？还是……曾经那个高傲冷漠的男人？

他们一路向南，绕开主要街道，避开成群的丧尸。直到太阳偏西，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废弃的地铁站入口。“先躲进去休息一下。”林夕做出决定，

回头看了眼赵宇辰，“你也进来。”赵宇辰没有反应几秒，随后点头，

机械地迈步走进黑暗中。然而刚踏入几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冷笑。

“跑得不慢嘛，林夕。”林夕心头一沉，迅速转身。门口站着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幸存者，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眼神阴鸷的男人——陈队长。他身后站着李浩，

正一脸讥笑地看着她：“听说你有点特别的能力？能控制丧尸？啧，真是稀奇。

”林夕握紧了背包带，冷静道：“我们只是路过，不想惹麻烦。”“资源分配，是我们定的。

”陈队长缓缓走近，目光落在赵宇辰身上，“这个高阶丧尸……不错，交给我们吧。

”“不行。”林夕直接拒绝。李浩嘴角一扬，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小美人，听话点，

别逼我们动手。”林夕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悄悄对赵宇辰下达指令：“攻击。”下一秒，

赵宇辰猛然暴起，身形如闪电般冲出！一声闷响，李浩被狠狠撞飞出去，撞在墙上，

痛苦**。场面瞬间混乱。其他幸存者拔枪就要射击，但赵宇辰的速度太快，

几个照面便打翻数人，动作精准得不像普通丧尸，反而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

林夕却愣住了。赵宇辰明明可以优先攻击威胁最大的陈队长，但他却选择了李浩。为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对方已经喊道：“撤！别跟疯子硬拼！”陈队带着手下仓皇后退，

留下一片狼藉。赵宇辰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情绪。林夕深吸一口气，

拉上小雨钻进地铁站，赵宇辰紧随其后。站内漆黑一片，

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破损的天花板洒下。忽然，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别怕……我认识你。”林夕猛地抬头，看向赵宇辰。

他的脸依旧残破不堪，眼神却不再空洞，而是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你……还记得我？

”她试探性地问。赵宇辰沉默了几秒，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林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是普通的高阶丧尸，也不是简单的失控怪物。他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那段被掩埋的记忆，似乎正在一点点浮现……4林夕站在地铁站破败的扶梯旁，

手心全是冷汗。赵宇辰依旧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揪着头发，

复着几个破碎的词：“实验……失败……她不能死……”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嘶哑与痛苦。“你到底在说什么？”林夕蹲下身，试图抓住他的肩膀，

却被他猛地一震开。他抬起头，眼神混沌却透出一丝挣扎，

“别靠近……我控制不住……她……要死了……”林夕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试着集中精神，与赵宇辰建立的精神链接沟通。

碎片瞬间涌入脑海——实验室、血迹斑斑的操作台、穿白大褂的女人、还有她自己……“啊！

”林夕猛然睁开眼，呼吸急促。小雨紧张地扶住她，“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没事。

”林夕压低声音，“我看到了一点东西。”赵宇辰的过去，和一个未知的实验有关，

而那个实验里，有她。“林夕！”老张突然在站口大声喊道，语气中透着急迫，

“陈队他们回来了！人数不少，还带了武器！”林夕脸色一沉，立刻拉起赵宇辰，“听我说，

你现在必须伪装成普通丧尸，藏进阴影区。”赵宇辰没说话，但眼神里似乎有一丝理解。

“快点！”林夕推着他往黑暗深处走。小雨跟上来，却不小心踢翻了一个塑料瓶，

瓶子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铁站里格外刺耳。“那边有人！”李浩的声音远远传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夕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头顶破损的通风管道上，“小雨，跟我来。

”她拉着小雨爬上边上的楼梯，进入狭窄的通风管。赵宇辰则悄无声息地隐入阴影之中，

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具普通的高阶丧尸。几秒后，陈队长带队冲进来。“人呢？

”陈队长冷冷环顾四周。“刚才明明听到声音。”李浩皱眉，“不会跑远。”“搜！

”陈队长一声令下，手下立刻散开。林夕屏住呼吸，轻声对赵宇辰传递指令：“别动，

等他们离开。”赵宇辰没有回应，但身体微微僵直，像是接收到了信息。

通风管道里空气闷热，小雨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林夕却异常冷静，借助赵宇辰的精神反馈，

一步步引导她们避开巡逻人员，从另一侧出口悄悄逃出。直到彻底甩开追兵，

两人这才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去哪边的？

”小雨喘着气问。林夕看着远处渐暗的天色，缓缓开口：“赵宇辰……他在帮我。

”不只是战斗，还有判断、感知、甚至……记忆。

但她也清楚意识到一件事——陈队长不是偶然出现的，他是冲着她来的。而且，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林夕握紧拳头，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末世，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而她和赵宇辰之间的联系，也绝非偶然。第二天清晨，

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军方设立的临时营地。门口站着几名身穿防护服的士兵，神情严肃。

负责人是个叫韩梅的女人，穿着笔挺的制服，目光如炬。“你们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韩梅看向林夕，语气温和，“但这位高阶丧尸……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研究。

”林夕心头一紧。赵宇辰站在她身后，目光冷漠，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可林夕知道，

他听得懂。“不行。”她脱口而出，“他现在很稳定，没必要隔离。”韩梅轻轻一笑，

笑容礼貌，却让林夕背后升起一丝凉意。“林**，这不是请求。”5林夕站在营地门口，

手心微汗。韩梅的目光在她和赵宇辰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赵宇辰身上。

那眼神不像看一个丧尸，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实验品。“带他们去临时安置区。

”韩梅淡淡下令。几个士兵立刻上前，目光警惕地盯着赵宇辰。他依旧面无表情，

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反应，只有林夕能感知到他精神波动中那一丝隐忍的愤怒。

小雨紧紧攥着林夕的手臂，“我们……真的安全了吗？”“还不知道。”林夕低声回答，

一边观察四周环境。营地不大，但布局严密，设有围栏、瞭望塔，

还有几间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白色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