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后，她又会背着太子给他上药，喂他吃果脯。

可现在……

“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凌清婉的声音冰冷如刀。

“不知。”

顾承御这几天都闭门不出，甚至和外界传递消息，都是贴身亲卫代传。

凌清婉眉头皱得更紧、更深：“不知？那日从你这出去，惊鸿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今日宫中御医来看，说他已经中毒几日了！”

“如今惊鸿已经缠绵病榻，御医说若无解药，只怕撑不过三日。”

“承御，你实在是让本王失望。”

幼时，顾承御养在凌清婉膝下，千娇万宠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从凌清婉嘴里听见“失望”二字。

为了不让凌清婉失望，他读书比太子认真，练武比太子刻苦。

如今只是为了一件连证据都没有的事情，她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对他“失望”了。

顾承御的心仿佛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淋漓地痛。

对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他也懒得辩解：“我没做过，解药没有，其余便任凭姑姑处置。”

“罚跪宗祠也好，和离也好，我都接受。”

话落，“啪”的一声脆响。

凌清婉手间扳指骤然碎裂，她眼里愠色更浓，红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护卫凌一的禀告声：“主子，御医已研制出惊鸿公子的解药，只是如今还差一味，一味药引……”

“差什么直接去寻便是，吞吞吐吐做什么！”凌清婉抬眸冷斥。

凌一远远看了顾承御一眼，抱拳跪下：“还需惊鸿公子至亲之人的血肉为药引！”

凌清婉的脸色变了又变，挥了挥手示意凌一退下。

待书房内彻底静谧下来，凌清婉看着顾承御，放缓了声音开口。

“承御，此事因你而起，自该由你解决。”

若是之前还能说伤心沉痛，此刻顾承御已经只剩下愤怒：“姑姑别忘了，他只是我父收留的义子……”

话没说完，就被凌清婉不耐打断：“本王早便查过，他是戚老将军的亲生儿子，是你母亲容不得惊鸿母亲进门，才谎称义子。”

“惊鸿与你，是亲兄弟。”

顾承御一瞬僵在原地。

记忆中，爹娘感情甚笃，爹更是为了娘一辈子不曾纳妾……

难道真如顾惊鸿所说，这世上没有忠贞不二的人吗？

沉思间，凌清婉已经拿出了随身的匕首，放缓了声音哄他：“承御乖，等过完一遭，你我之间依旧如初。”

“惊鸿的身体本就虚弱，不能有任何差错。”

她终于不再伪装，态度也不容拒绝。

好似已经全然忘了。

五年前，顾承御同她一起出征南疆时。

他曾经在战场上替她挡了一刀，那一刀直直贯穿他的下腹处，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

代价是顾承御上了根本，再也无法拥有子嗣，且每逢冬季时，必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