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沈三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医务室门口。

里面没有旁人，林婉似乎早已在等待，见他进来，连忙从上了锁的柜子里取出了那个用深蓝色粗布包裹的长条物，双手递了过来。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眼神闪烁，充满了对未知的担忧。

“沈主任…东西都在这里了…您看看，小风他…是不是真的被人骗了？”她看着那个包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三接过包裹，入手微沉。他迎上林婉那双盛满了忧虑的眸子，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可靠的笑容：“放心吧，林婉。我拿回去找人看看，尽快给你消息。”

看着沈三转身离去的背影，林婉的心中五味杂陈。她靠在门边，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这个沈主任…自从那天之后，好像真的变了很多…一直在为小风的事情操心…难道…他之前做的那些，都只是一时糊涂？他好像…是真的对我很好…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跳，随即又被她强压下去，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想什么呢林婉！别忘了他做了什么！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沈三回到办公室，反锁好门，拉上窗帘。他迅速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正如林婉所说——一枚古朴的铜钱，一片青花瓷碗的残片，以及那卷锦绫包裹的《秋山行旅图》。

他展开画轴，再次确认。没错，就是它！尽管看不懂真伪，但林风靠金手指弄来的能是假？包真迹！绝对价值连城！

立刻出手？不行！沈三迅速冷静下来。这东西太惹眼，通过黑市渠道卖不出价还容易暴露，到时候如果再惊动苏沐月那真就好玩了。这真画，得先留下。

但那枚铜钱和碗片，倒是可以立刻处理掉，换点急用的现金。

原主沈三那些“狐朋狗友”的联系方式立刻浮现在他脑海。呵，小反派也有小反派的好处，这些下三滥的路子，有时候还真管用。

他立刻拨通了“辉子”的电话。

“辉子，是我，沈三。手里有俩小玩意儿，急着出手，老地方，现在方便吗？”他模仿着原主的语气。

电话那头的辉子显然很给面子：“沈主任开口，必须方便啊！您过来吧！”

沈三立刻将铜钱和碗片贴身藏好，将真画轴小心放回公文包内层，然后打车直奔城南。

在那个熟悉的酒吧后巷，交易进行得异常顺利。辉子找来的“掌眼师傅”估计也是半桶水，或者根本就是做局，草草看了两眼，便大手一挥，给了三十万的“高价”。沈三毫不犹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拿着那袋沉甸甸的现金，沈三又立刻联系了之前打听到的一个专门做高仿的“老手艺人”，加了双倍的价钱，要求对方在一天之内，做出铜钱、碗片以及《秋山行旅图》的顶级高仿赝品，特别是那幅画，务必做到形似而神不似，要能被真正的专家一眼看出破绽。对方看在钱的面子上，一口答应了下来。

处理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沈三回到公寓，看着茶几上那三十万现金，以及公文包里那幅暂时不能见光的真迹，心中充满了掌控全局的快意。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林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喂？”林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下班后的疲惫。

“林婉，是我，沈三。”沈三的声音刻意放得温和，“跟你说一下，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下午抽空拿给我那懂行的朋友看了一眼。”

“怎么样？沈主任！”林婉的声音立刻急切起来，充满了担忧。

“唉，”沈三先是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惋惜，“他初步看了看，说这几个货…看着都有点悬。具体的鉴定结果大概要等一天才能出来，但他感觉多半是仿的，像是市场上专门用来骗不懂行的人的玩意儿。现在的骗子手段真是防不胜防啊。”

“多半是假的吗？”林婉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但似乎也验证了她之前的某些猜测，“我就知道那孩子不靠谱…谢谢您了沈主任！还要麻烦您特意跑一趟…”

“没事。”沈三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懂的、别样的意味，“林婉，为了你，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林婉那骤然屏住、又瞬间变得有些紊乱的呼吸声，透过听筒微弱地传来。

过了足足好几秒，才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细不可闻的、带着无措和惊慌的单音节发出：“…哦。”

紧接着，不等沈三再开口，林婉便如同受惊一般，慌乱地说道：“那…沈主任，我…我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忙音。

沈三拿着手机，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玩味的、饶有兴致的笑容。

“哦？”他挑了挑眉，低声重复着那个字，感觉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这女人…”

而在电话的另一端，林婉则是迅速挂断了电话，赶忙把手机扔到一边。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一片滚烫的绯红。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正不争气地、疯狂地跳动着，咚咚咚，咚咚咚，仿佛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一般。

【叮！目标林婉因宿主主动跟进“鉴定”并表达特殊关心而内心动摇，情感认知混乱度增加，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沈三放下手机，心情因为林婉那可爱的反应而更加愉悦。现金到手，赝品一天后也能拿到，林婉这边…似乎也并非完全的“坚冰一块”？

很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城市的璀璨夜景。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等待赝品到手，好戏就该正式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