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白桓离静静地看着她：“答案，有意义吗？”

付清瑶浑身颤抖着，眼前一片模糊。

如果是三百年前，她一定会扯着白桓离的衣衫问，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

因为她要死了。

再过不久，她就要死了。

所以这一切的答案，确实都没了意义。

这时，陆嫣然走了进来，奇怪地看着他们：“月老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付清瑶别开视线，伸手擦干眼泪，径直往外走去。

没多久，她就听到月老告诉白桓离和陆嫣然怎么举行仙族和冥界成婚的仪式。

“明日，阎君和王后要去忘川河畔三生石前许诺永远忠诚对方。”

“这可是对着大泽洪荒起誓，生生世世都要作数的。”

一直出神的付清瑶回过神，抬头就看见白桓离牵起了陆嫣然的手，无比虔诚地说道。

“明日，本王娶你为妻，结下死契，永不相负。”

他说这句话时，眸中的温柔地如同海洋，仿佛能将人溺死在这一片深情与甜蜜里。

付清瑶僵硬地站着，仿佛连呼吸都伴着痛。

眼前这一幕，曾是她无数次幻想的成亲。

眼前这个男人，一刻钟前对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过往。

而她，此刻却要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时刻。

实在是，太讽刺了。

付清瑶深吸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却听月老喊道。

“三公主，正好你在这里，要不你来为阎君和琼花仙子证婚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尽数落在了付清瑶身上。

付清瑶兀自僵硬地站着，却挪不动半步。

这时，她的传音铃突兀地闪了起来，付清瑶立即道：“抱歉，我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她攥紧传音铃，逃也似的走出去。

走到阎君殿外，她才发现，是判官崔准的传音。

“三公主，你是凤族，原本不死不灭，如今要陨落，势必受万道雷劫、灰飞烟灭之苦，我是想问您，是否需要一开始就封闭您的神识？”

付清瑶闭了闭眼，低声道：“是。”

数万道雷劫，太疼了。

尽管所有的疼她都受过了，可她最怕的还是疼。

切断传音，付清瑶转身想走，却看见白桓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今日你便在酆都住下，本王送你去偏殿。”

一路寂静。

到了偏殿门口，付清瑶刚要进去，白桓离却拉住她的手腕。

“这里有万里琼花，本王命画师重新给你画张像吧。”

付清瑶想拒绝，可看看白桓离，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走到琼花树下，冥界的画师铺好笔墨，开始作画，白桓离却说。

“其实，是嫣然刻意交代本王来给你重新安排作画的。她上次耽误了你画像，很是自责。”

付清瑶浑身僵住：“你想说什么？”

白桓离顿了顿，才眼神幽深的开口：“本王和你的事，她不知道，你不要对她有敌意。”

所以，他送她回偏殿其实也是为了陆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