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贺苏言带他去了营地外的山坡。

战友们为了悼念大哥，在这里给他挖了一个小小的坟墓。

贺苏言带着沈煜在山坡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皮质日记。

“你哥的遗物。”

沈煜指尖轻颤，默默接过了。

翻开第一页，是大哥熟悉而潦草的字迹。

【阿煜今天学会敬礼了，手抬得不够高，但眼神很亮。爸，妈，我会让他活得比谁都幸福。】

【阿煜这个傻小子，居然说以后也要当维和警察，我看他是皮痒了！我不想让他陷入危险，我只想他能开开心心的在我身边长大。】

【阿煜，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可能不能看你成家立业，不能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了。大哥对不起你。】

他死死咬住嘴唇，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将字迹晕染。

“他总提起你，说自己的弟弟是全世界最倔的小子。”

贺苏言望着地平线，风卷着沙粒掠过她的下颌，忽然笑了。

“以前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沈煜把日记按在胸口，哭得像个孩子。

而贺苏言只是静静陪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似乎也在随风一起思念着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

烈日炙烤着训练场，沙尘随着热浪翻滚。

沈煜咬着牙，他已经在简陋的场地跑了十圈，却还是没有停下。

前天的障碍越野赛，他打破了所有人的记录，甚至比部队所有身强力壮的老兵成绩还要高，几人在他身边累的气喘吁吁，终于对他有所改观。

等所有人训练结束回营地休息时，却突然听到训练场传来阵阵枪声。

所有人好奇的探出窗外，只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

沈煜双手紧握，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发。

他的肩膀已经被后坐力震得发麻，虎口磨出了血泡，但他仍然没有停下。

靶场另一头，几个队员交换了个眼神。

“这小子疯了吧？连续打了一百多发子弹了……”

“他哥当年也这样，不要命的练法。”

贺苏言站在人群身后，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她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他又一次扣动扳机时，穿越人群走到他身后，抬手稳住了他微微发抖的手臂。

“别紧张，调整呼吸。”

她的声音低而稳，热气洒在沈煜的耳边。

他一怔，眼神立刻变得坚韧，下意识照做。

“砰！”

子弹精准命中靶心。

身后爆发出欢呼声，当初轻视他的几人也纷纷鼓掌。

“好样的阿煜！！”

他猛地回头，眼神似乎在发亮，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看到他这副样子，贺苏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被汗水浸湿的短发。

“还行，不算太笨。”

周围的队员哄笑起来，有人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