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周小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踹了一脚**的电动车。"操，

早不坏晚不坏。"她嘟囔着，看了眼手机——23:47。最后一单外卖差点超时，

顾客给了个差评。"雨天路滑，您多担待。"她赔着笑解释，对方直接关了门。

周小元推着车往出租屋走，浑身湿透。T恤黏在身上，帆布鞋里能养鱼。

路过商业中心巨幅LED屏，上面正播放林氏集团千金林萱出席慈善晚宴的新闻。

屏幕里的女孩一袭白裙，笑容得体，正优雅地切开一个六层蛋糕。"切，装模作样。

"周小元撇撇嘴。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喂？""是周小元女士吗？"男声很正式，

"这里是林氏集团法务部。关于您的身世，我们有重要事情需要面谈。

"周小元差点把手机扔进水坑里。"诈骗吧？我孤儿院长大的，能有什么身世？

""您左肩有蝴蝶形胎记，对吗？"对方停顿，"二十三年前，医院抱错了孩子。

"雨声忽然变小了。周小元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发愣。第二天，

她站在了林家别墅门口。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水晶吊灯晃得眼疼。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妆容精致的贵妇，

还有——周小元眯起眼——昨晚LED屏上的白裙子。"坐。"男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周小元没动。"先说清楚怎么回事。"贵妇皱了皱眉。男人推过来一份文件。

"DNA检测结果。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当年医院失误，把你和萱萱抱错了。

"周小元盯着报告，脑子嗡嗡响。白裙子突然站起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妹妹，

欢迎回家！"那只手冰凉，攥得她生疼。"所以呢？"周小元抽回手，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贵妇——林太太开口了："你当然要搬回来住。

虽然...有些习惯需要改正。"她扫了眼周小元的破洞牛仔裤。"不必了。

"周小元站起来，"我住自己那儿挺好。周末可以过来...熟悉熟悉。

"林先生明显愣了一下。林萱眼睛红了："妹妹是不是讨厌我？""叫我周小元就行。

"她抓起背包，"还有事，先走了。"走出别墅，阳光刺眼。周小元摸出烟盒，手有点抖。

豪车、豪宅、豪门父母——她吐了个烟圈——还有那个假千金，演技**烂。

周小元一脚踹开出租屋的铁门，门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她甩掉湿透的帆布鞋，

把自己扔在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

"什么狗屁豪门..."她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嘟囔。手机震动，

掏出来一看——林先生发来的短信：「考虑好了随时联系」。她没回，把手机扔到一边。

"小元？在家不？"门外传来陈阿姨的大嗓门。周小元爬起来开门。陈阿姨端着个保温桶，

眼睛往屋里瞟："听说你找到亲生父母了？还是那个林氏集团？""您消息真灵。

"周小元接过保温桶，鸡汤的香味飘出来。"哎哟，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陈阿姨挤进门，

"你可得抓紧机会，搬过去住啊！"周小元舀了勺汤："那家还有个假千金呢，

看我的眼神跟看蟑螂似的。""怕什么？你才是亲生的！"陈阿姨拍大腿，"听阿姨的，

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叮咚"，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萱：「妹妹，明天家里办晚宴，

一定要来哦~」后面跟着个笑脸emoji。周小元盯着那个黄色笑脸，

总觉得背后藏着把刀。"怎么了？"陈阿姨凑过来。"鸿门宴。"周小元把手机一扣，

"我去。"同一时刻，林家别墅。林萱滑动平板上的资料："福利院长大，高中学历，

送过外卖，当过超市收银员..."她轻笑，"真是...励志啊。""萱萱，

"林太太推门进来，"明天宴会记得穿那件香奈儿，王太太她们都来。""知道啦妈妈。

"林萱甜甜地应着，迅速切换页面，"我在帮妹妹准备入职资料呢。

"林太太皱眉："真让她进公司？""爸爸决定的嘛。"林萱挽住母亲的手臂，

"我会好好带妹妹的。"等林太太离开，林萱拨通电话："李经理？明天新来的周小元，

安排到客服部...对，最苦的那个组。"挂掉电话，她打开衣柜。

明天要穿的白裙挂在最显眼处。"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妹妹。"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第二天傍晚，周小元站在林家衣帽间，盯着面前一排礼服发愣。"还没换好？

"林萱推门进来，一袭白裙像朵莲花，"天，你不会穿礼服？

"周小元抓起一件黑色连衣裙："就这个。""那是妈妈的..."林萱掩嘴笑，"算了，

我帮你挑。"十分钟后，周小元别扭地扯着裙摆下楼。水晶灯下，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这位就是...""真千金？""怎么这么土..."窃窃私语像蚊子般嗡嗡响。

周小元感觉后背冒汗。"我妹妹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林萱亲热地挽住她，

"大家多包涵呀。"一位珠光宝气的太太打量周小元："用哪只手拿叉子都不知道吧？

"众人哄笑。周小元盯着餐桌上十几把银光闪闪的餐具，确实不知道。"左手拿沙拉叉，

右手拿主餐刀。"林萱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刚好让周围人听见，"别紧张，很简单的。

"周小元耳朵发烫。她看到林萱嘴角的弧度——这女人故意的。晚宴进行到一半，

林先生突然敲杯："宣布个事。小元下周会加入林氏集团，从基层做起。"宾客们礼貌鼓掌。

林萱笑容灿烂："妹妹一定很快就能上手！"周小元叉起一块牛排，

刀子在瓷盘上刮出刺耳声响。所有人都皱眉。"抱歉，"她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镜子里，她的眼线有点花。周小元拧开水龙头，听见隔间传来对话："真千金又怎样？

土包子一个。""萱萱才配当林家**...""听说要安排到客服部，

有她受的..."周小元关掉水龙头，故意重重推门。隔间立刻安静了。回到宴会厅，

林萱正在切蛋糕。她递给周小元一块："妹妹尝尝？我特意让厨师少放糖，

怕你不习惯高级甜点的味道。"周小元接过盘子，突然脚下一滑。

蛋糕整个拍在林萱的白裙上。"哎呀，"周小元眨眨眼，"手滑。"林萱脸色铁青，

但很快又挂上笑容："没关系...妹妹不是故意的。"宾客们交换眼神。

林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女儿。回家路上，周小元收到林萱短信：「周一早上九点，

别迟到哦~」她回了个中指emoji。出租屋里，陈阿姨的鸡汤已经冷了。

周小元打开电脑，搜索"林氏集团客服部"。第一条就是：全公司离职率最高的部门。

"有意思。"她点燃一支烟，笑了。周一早上八点五十，周小元站在林氏集团大厦前。

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她扯了扯西装外套——昨天在地摊上花八十块钱买的。

"周小元？"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大厅等她，"我是客服部李明。

"李明领着她穿过光可鉴人的走廊。周小元的帆布鞋在地毯上没声，

但她总觉得自己的脚步声特别响。"客服部分三组，你在C组。"李明推了推眼镜，

"最忙的一组。"电梯门开，喧闹声扑面而来。几十个人戴着耳机，语速飞快。

有人拍桌骂娘，有人点头哈腰。"这是你的工位。"李明指了个角落的格子间，

键盘上的字母已经磨没了。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探头："新来的？我是王玲。

你之前干过客服吗？""送外卖的。"周小元坐下，电脑屏保是系统默认的蓝天草原。"哈！

那你肯定习惯被骂了。"王玲扔给她一包纸巾，"哭的时候用，别用袖子擦——键盘会短路。

"上午十点，周小元接了第一个电话。"你们林氏集团的冰箱才用三个月就坏了！

"客户嗓门震得耳机发颤，"售后拖了俩礼拜！

"周小元瞟了眼系统里的投诉记录："张先生是吧？我看到售后已经安排师傅明天上门。

""明天？老子食材全臭了！""这样，"周小元转着笔，

"我联系附近超市先给您送个冰柜应急，费用我们承担。修好后再折价回收，您看行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真的？""送外卖时认识的超市老板，

"周小元已经拨另一个号，"给我个面子。"挂掉电话，发现半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她。

"牛逼啊，"王玲瞪眼，"这客户投诉了八次。"午饭时间，周小元在消防通道啃面包。

门突然被推开，李明走了进来。"你上午处理的案子，客户给了好评。"他递过一罐可乐，

"怎么想到的？"周小元耸肩："送外卖时经常帮客人临时解决小问题。

冰箱坏了最急的是里面东西，不是冰箱本身。"李明眼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有意思。

"下午三点，部门经理突然召集开会。"美乐居项目出大事了！"经理擦着汗，

"客户要终止合作，林总监亲自过问！"周小元悄悄问王玲："林总监？""林萱啊，

"王玲撇嘴，"挂名总监，其实屁都不懂。""有人自愿去处理吗？"经理环视众人。

所有人低头。周小元举起手："我去吧。"经理如释重负："好好好，资料发你邮箱！

"邮件里，美乐居的投诉列了十条。周小元越看越皱眉——全是林萱团队承诺没兑现的。

下班后，办公室人都走光了。周小元泡了碗方便面，对着电脑整理资料。翻到合同附件时，

她突然停住。"这数字不对啊..."她对比了几份报表，

发现林萱团队报给财务的数据和客户收到的差了15%。凌晨一点，周小元终于做完PPT。

她伸个懒腰，发现李明还在隔壁加班。"还没走？"她问。李明合上文件："你不也是？

"周小元把U盘递给他："帮我看看？明天要汇报。"李明看完，

眉头越皱越紧："你确定要指出数据问题？""不然呢？""那是林萱的部门。

"李明声音很低，"她舅舅是财务副总。"周小元笑了："关我屁事。"第二天上午，

会议室坐满了人。林萱一袭白裙坐在首位，看到周小元时笑容僵了僵。周小元打开PPT，

直接放上数据对比图："美乐居不满的根本原因是承诺与实际不符。比如这里，

合同写明使用进口板材，实际用了国产的。

"林萱脸色变了："这...肯定是供应商搞错了！""还有财务数据差异。

"周小元翻到下一页，"贵了15%的差价去哪了？"会议室死寂。

一个秃顶男人——林萱舅舅——猛地站起来："你一个新人懂什么！这涉及商业机密！

""好了。"林父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周小元，来我办公室。"总裁办公室里，

林父给她倒了杯茶："为什么当众揭穿？""解决问题得先找对病因。"周小元直视他，

"您要的是粉饰太平还是真正解决问题？

"林父手指轻叩桌面："你知道林萱为什么针对你吗？""因为我威胁到她的地位呗。

"周小元喝了口茶，差点吐出来——苦得要命。"不止。"林父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我看过你整理的方案，很有见地。下个月董事会议，你也参加吧。"周小元翻开文件，

是公司五年发展规划。"不怕我搞砸？"她问。林父笑了："你比我想的更像年轻时的我。

"回到工位，林萱正在等她。"妹妹好手段啊，"林萱笑容甜美，声音却像淬了毒，

"刚来几天就巴结上爸爸了。"周小元把文件塞进抽屉："有事？""下周团建，

"林萱放下一张精美请柬，"攀岩哦~一定、要来。"她转身离开，香水味久久不散。

王玲凑过来："别去！去年团建'意外'摔断市场部主管的腿，那人刚和林萱竞争过职位。

"周小元转着笔，看请柬上烫金的"林氏集团"四个字。"去啊，"她笑了，"多有意思。

"团建当天，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皮。周小元蹲在营地门口抽烟，看着大巴一辆辆驶来。

林氏集团的员工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运动服，叽叽喳喳像群麻雀。"穿这个攀岩？

"王玲指着周小元的老头衫和工装裤。"方便活动。"周小元碾灭烟头，

瞥见林萱从奔驰上下来，一身名牌运动装，墨镜遮住半张脸。林萱看到周小元，

嘴角翘了翘："妹妹来得真早~""怕迷路。"周小元咧嘴一笑，

"毕竟有人给错地址是老套路了。"林萱笑容僵了半秒，随即亲热地挽住她："走吧，

教练等着呢。"攀岩场地设在悬崖边，岩壁足有十五米高。安全员正在检查绳索，

林萱走过去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分组啦！"人事经理举着喇叭喊，"林总监带A组，

周小元带B组！"周小元系安全带时，李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检查器械。

"他低声说，递给她一个镁粉袋。周小元皱眉，但还是仔细检查了绳索和锁扣。

看起来没问题。比赛开始。林萱那组人矫健得像猴子，很快就爬到一半。

周小元这边大多是客服部的宅男宅女，爬得慢但稳。"加油啊妹妹！"林萱在岩顶招手，

阳光下她的白牙闪着光。周小元啐了口唾沫在手心，开始攀爬。岩壁比她想象的难爬，

凸起的石块硌得手指生疼。爬到三分之二时，她突然感觉右手的支点松动了。"小心！

"下面有人喊。周小元猛地往左一荡，石块擦着她耳边飞下去。人群惊叫。"继续！

"安全员喊，"只是意外！"周小元喘着气，突然发现固定绳索的岩钉在晃动。

她瞳孔骤缩——这不是意外！"我要下去！"她大喊。就在这时，

岩钉"咔"地一声崩了出来！周小元瞬间失重，心脏提到嗓子眼——一道身影飞扑过来，

李明！他死死抓住周小元的保险绳，自己被拖得往前滑了半米，膝盖在地上磨出血痕。

"抓紧！"他咬牙。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帮忙。周小元安全着陆时，

腿软得像面条。"谢谢。"她对李明说。李明眼镜碎了，但眼神锐利："不是意外。

我看到了安全员和林萱说话。"那边林萱已经匆忙下来，一脸担忧："天啊！妹妹你没事吧？

吓死我了！"周小元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托你的福，死不了。"回程大巴上，

周小元和李明坐在最后一排。"为什么帮我？"周小元问。

李明从手机调出一份表格："过去半年，林萱经手的项目有异常资金流动。

每次都在项目结束后三天，有境外账户转入相同金额。

"周小元眯起眼："你黑进公司系统了？""只是财务部朋友给的资料。

"李明推了推破眼镜，"林萱在掏空公司。""关我屁事。""林总最近体检报告不太好。

"李明声音更低，"如果出事，公司会落在林萱手里。"周小元望向窗外。

夕阳把云彩烧得血红。"继续查。"她说。一周后，林母生日宴请柬送到客服部。烫金的纸，

熏了香水。王玲酸溜溜地说："我们只配电子请柬。"周小元随手把请柬塞包里。出门时，

李明拦住她："小心点。""又不是攀岩。"周小元摆摆手。宴会当天，

周小元特意提前两小时出发。请柬上写的是"林宅"，没具体地址。她给林父发微信要定位，

对方没回。"操。"她骂了句，打车到上次去的别墅。大门紧锁，

保安说宴会改在翡翠山庄了。翡翠山庄在城郊，高峰期堵车。周小元赶到时，

宴会已经开始半小时。她冲进大厅，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过来。"妹妹终于来了！

"林萱一袭白裙迎上来，"迷路了？"周小元呼吸还没平复："地址给错了。""怎么会？

"林萱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亲手写的呀。"林母走过来，

皱眉看着周小元的牛仔裤："怎么穿这样就来了？""我...""妈，别怪妹妹。

"林萱挽住林母，"她可能不习惯正式场合。"宾客们窃窃私语。

周小元看到几个年轻女孩在偷笑。"我去换衣服。"她咬牙说。更衣室里，

周小元翻出准备的连衣裙。刚套上头，门开了。"需要帮忙吗？"林萱端着两杯红酒进来。

"不必。"周小元把裙子拉下来。林萱递过一杯酒："喝点压压惊？"周小元没接。

林萱突然"哎呀"一声，整杯红酒泼在周小元刚换好的裙子上。

暗红的酒渍在浅色布料上迅速晕开，像血。"对不起！"林萱惊呼，"我手滑了！

"周小元低头看看裙子，又抬头看看林萱假惺惺的表情。脑子里某根弦"啪"地断了。

"好玩吗？"她轻声问。"什么？""攀岩时动手脚，给错地址，现在又泼酒。

"周小元一步步逼近，"装白莲花装上瘾了？

"林萱后退："我不明白...""你明白得很！"周小元提高嗓门，

"从我来第一天就各种下绊子，表面姐妹情深背地里捅刀子，恶不恶心？"大厅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林萱眼圈立刻红了："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帮你适应...""周小元！

"林母快步走来，"你发什么疯？""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周小元冷笑。

林萱扑进林母怀里抽泣："妈妈，

我只是想和妹妹好好相处..."林母心疼地拍着林萱的背，

对周小元怒目而视："萱萱一直为你说好话，你就这样回报她？"周小元看着这对母女，

突然觉得荒谬至极。她转向围观宾客："各位看好戏看得开心吗？"宾客们尴尬地移开视线。

只有角落里，林父静静站着，目光深沉。周小元抓起包往外走。经过餐桌时，

她抄起一杯红酒，回头精准地泼在林萱的白裙上。"这才叫故意。"她说，"学好了，

绿茶精。"门被她摔得震天响。出租车上，周小元手机震动。是李明发来的文件，

标题是《林萱与鑫源集团秘密会面记录》。"有意思。"她喃喃自语。与此同时，

林家书房里，林父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尘封已久的文件。封面上写着《领养证明》。

周小元把最后一件T恤塞进背包，环顾这个住了不到一个月的"豪华卧室"。

、公主床、梳妆台上摆满她从不用的护肤品——全是林母按"千金**该有的样子"布置的。

床头柜上放着林父送的入职礼物，一块镶钻手表。周小元想了想，把它塞到枕头底下。

"这就走了？"林萱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还以为你能多坚持几天呢。

"周小元拉上背包拉链："让您失望了。""妈妈很伤心呢。"林萱假惺惺地说，

"虽然你本来就不像林家人。"周小元突然笑了："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

非要赖在林家当寄生虫。"林萱脸色骤变，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掌心："你——""小元？

"林父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林萱立刻换上委屈表情。"爸爸，妹妹非要走，

我劝不住..."她声音带颤。林父看了看周小元的背包，

出人意料地点点头："想回来随时回来。"周小元没想到这么容易。她拎起背包，

最后看了眼这个金丝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出租车停在老小区门口。

周小元深吸一口气——这里飘着炒菜味、垃圾味和洗衣粉味，比林家熏香的空气真实多了。

"小元回来啦？"陈阿姨从窗户探出头，"我就说嘛，那种豪门待不惯的！

"出租屋还是老样子：掉漆的铁床，二手市场淘来的书桌，墙上的外卖区域地图。

周小元把背包扔地上，整个人瘫进床里。床板"嘎吱"响了两声，像是在欢迎她回家。

手机震动。李明发来消息：「找到新线索，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天色渐暗，

周小元换了件黑卫衣，戴上棒球帽出门。巷口路灯下，李明已经等着了，

手里拎着两份煎饼果子。"给。"他递过一份，"鑫源集团的资料。"周小元咬了口煎饼，

翻看文件。鑫源集团是林氏的老对手，最近半年却突然开始与林氏有业务往来。"看第七页。

"李明指着一段会议记录，"每次谈判林萱都单独与鑫源副总见面，不带团队。

""吃里扒外？"周小元舔掉嘴角的酱汁。"不止。"李明调出手机照片，

"上周林萱去了这家咖啡厅，见了鑫源少东家赵磊。"照片上林萱戴着墨镜，

正把一份文件推给对面年轻男人。"能搞到文件内容吗？

"李明摇头："但查到赵磊名下新开了离岸公司，

正好在林萱经手的几个项目结束后收到大额转账。"周小元眯起眼："证据链还不够。

""小心点。"李明突然压低声音，"这两天感觉有人跟踪我。"话音刚落，

巷子深处传来"哐当"一声。周小元抄起垃圾桶边的铁棍就冲了过去。"谁？

"黑影一闪而过，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堆上警惕地看着她。地上躺着一个烟头，

还冒着缕缕白烟。"不是猫。"周小元碾灭烟头，"刚有人。"回去路上，

两人故意绕了几圈。分别时，李明塞给她一个U盘："备份。密码是你工号加出生日期。

"周小元刚到家门口，发现锁眼被胶水堵死了。"操。"她骂了句，摸出小刀清理。

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U盘藏在了抽水马桶水箱里。接下来几天，周小元照常上班。

客服部的人都知道她"离家出走"了，王玲甚至贡献出自己的泡面存货。

"听说林总监最近脾气特别差，"王玲八卦道，"连开三个主管呢。"周小元正想接话，

办公室突然骚动起来。林萱带着两个保安径直走到她工位前。"公司机密泄露，

"林萱声音甜得发腻，"需要检查所有员工电脑。妹妹不会介意吧？"周小元耸肩："随便。

"技术部的人翻遍她的电脑，当然一无所获。林萱不甘心地盯着周小元："最近下班别乱跑，

城里不安全。""多谢关心。"周小元咧嘴一笑，"您也是，走路看路，别摔着。

"林萱走后，李明发来消息：「她在查内网访问记录，小心」

周小元回复：「今晚我去鑫源那边看看」下班后，她换了身外卖员制服，戴上口罩，

蹲在鑫源大厦对面。晚上八点，果然看到林萱的奔驰驶入地下车库。周小元正想跟进去，

手机突然响了。"周**？"陌生男声，"林总中风住院了，在仁和医院。

"周小元脑子"嗡"地一声。她顾不上林萱了，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病房外，

林母正在哭。看到周小元，她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医生表情凝重："突发脑出血，

已经手术，但...可能长期昏迷。

""爸爸早上还好好的..."林萱红着眼睛从电梯出来，看到周小元立刻变脸，

"你来干什么？"周小元没理她，问医生："病因是什么？

""长期高血压加上近期过度劳累。"医生翻着病历，"对了，林**，

您父亲今早的体检报告显示血钾异常，需要...""我会处理的。"林萱打断他，

转向周小元，"这里不需要你。"周小元看向病房窗户。林父躺在各种仪器中间，

看起来突然老了十岁。"我明天再来。"她说。刚走出医院，手机又响。

是银行短信提示——她的工资卡被冻结了。紧接着是人事部邮件：即日起，

周小元的公司系统权限暂停，等候审查。"动作真快。"周小元冷笑。

她拨通李明电话："备份还好吗？""安全。"李明声音急促，

"我刚发现林萱在推动与鑫源的'战略合作'，实质是变卖核心资产！董事会后天就表决。

""证据够了吗？""还差关键链条。"键盘敲击声传来，

"我在想办法黑进..."电话突然断线。周小元再打过去，已是关机状态。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她拦了辆摩托："师傅，去锦江小区，快！"李明住处的门虚掩着。

周小元轻轻推开门，心脏狂跳——屋里一片狼藉，电脑主机被搬走，显示器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