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苏慕白。

“不，它不属于我们。”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它谁也不属于。它是一个罪恶的根源，它应该，被终结。”

苏慕白愣住了，他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一个价值千亿的帝国！你居然，要终结它？”

“是的。”我的眼神，无比坚定，“我爸，也就是龙渊，他建立这个帝国，是为了生存。但后来，他发现，这个帝国，变成了一头会吞噬人性的怪兽。他自己，也被吞噬了。所以，他才选择了逃离。”

“他把这一切留给我，不是让我，成为新的怪兽。而是希望我，能有勇气，亲手，终结这头怪兽。”

“而你，苏慕白，”我看着他，“你母亲的仇，已经报了。白先生死了，龙啸天也死了。你，也该从仇恨中，走出来了。”

苏慕白沉默了。

那晚的冲天火光，似乎也烧尽了他心中，所有的怨毒和偏执。

良久，他才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你说的对。”他说道，“守着一堆沾满血的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没有再坚持。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默默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知道，他会开始一段，属于他自己的、新的人生。

接下来的半年，我做了一件，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的事情。

我，以“龙渊”之子的名义，在王律师的协助下，宣布，将“渊龙基金”名下所有的资产，进行清算和剥离。

所有合法的、能为社会创造价值的产业，我将它们，全部交给了专业的经理人团队去打理。我只保留了监督权，而将所有的利润，都注入了一个新成立的、以我父亲和我养父的名字命名的“建国龙渊”慈善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将致力于帮助那些像我一样的孤儿，以及像福伯一样，为生活所迫的普通人。

而那些，建立在罪恶和鲜血之上的灰色产业，我则将它们，连同所有的证据，一起，打包交给了国家。

我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除了，京海市郊外，那栋父亲曾经最喜欢的、带赛车场的老宅。

以及，那把，开启了这一切的，生锈的钥匙。

我把它，和我那份泛黄的领养证明，一起，锁在了一个保险柜里。

我终于，完成了父亲的托付。

我终结了“龙渊”的时代。

也终结了，我自己的，那场短暂而荒谬的“帝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