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在睁眼，我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

霍川坐在床边守着我，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见我睁眼，霍川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醒了？饿不饿？要喝水吗？”

我挣扎着想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又狠狠地倒在了床上。

“女儿呢？”

我双眼无神，死死地看着霍川。

霍川身子突然颤了一下，满是血丝的眼眶突然红润，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一股巨大的窒息感突然袭来，眼泪夺眶而出，我随手抓着床头柜的花瓶就朝霍川砸去。

“对不起？”

“还会有孩子？”

“霍川！你是个杀人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要报警！”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失血过多昏厥的我此刻又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霍川此时也泪流满面，情绪失控跪倒在地。

“我只是想吓吓你！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安安！”

“那个安全扣明明是军用跳伞安全级别的！怎么会脱落！”

“这只是个意外…望舒，是我对不起你…”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几乎崩溃，泣不成声的霍川，我突然感觉眼前的男人好陌生。

我和霍川是青梅竹马，

江霍两家也是世交。

小时候在玩过家家的时候，我总爱扮演女王，霍川也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小弟。

“参见女王陛下！”

他单膝跪在我前面，双手抱拳。

其他小孩子也有样学样，齐齐跪拜在我面前。

“平身吧！”

就这样，霍川心甘情愿地宠爱了我二十年。

直到大学毕业他向我求婚那天，

他也是这样单膝跪在我面前，

“女王陛下，不止小弟能否有这个荣幸娶到你呢？”

我小嘴一撅，故作撒娇样。

“平身吧！替本王把戒指戴上。”

就这样我们结婚了，江霍两家联姻让公司的实力又翻了几倍。

婚后的日子也一如继往地甜蜜，无论公司多忙，霍川总是风雨无阻地接送我上下班。

“司机接你我不放心，谁让我老婆长得这么好看。”

而我也时不时地买下午茶送到他公司去，

“我老公长得这么帅，得偶尔过来宣誓一下**才行！”

不久后我们就有了安安，

我在一周年纪念日当天，将验孕棒装在礼盒里送给了霍川。

他打开盒子看到验孕棒上两道杠的那一刻，当场哭了。

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在西餐厅里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我说。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在小时候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和你有个家。”

“谢谢你，望舒。”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幸福地过下去，直到女儿出生的那天，一切都变了。

平日里最粘人的霍川，竟开始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甚至夜不归宿。

无论我如何试图沟通，他总是一脸抗拒，不想和我交流。

当时安安刚刚出生，我无暇分心再去过多照顾霍川的情绪，等安安长大后。

霍川和我已经整整三年没有亲密行为了。

而且他在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也或多或少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为了多年的情分，以及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无论霍川做得多过分。

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我发现自己错了，过度忍让的下场就是女儿没了。

“滚出去。”

我冷冷地对跪在地上的霍川说。

他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悲痛。

“望舒，你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我想陪着你。”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他，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安静得让人窒息。

“你不滚是吗？好，我滚。”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出了房门。

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爸，让司机来接我。”

房里传来霍川近乎失控的咆哮声，

这迟来的自责，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