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答应过奶奶，一定要照顾宁宁。

掌心被掐出鲜血，方宇哑声道：“好，我喝……”

说完，方宇端起药碗，含着泪，仰头一饮而尽。

他这破旧的身躯，早已不奢望生子了。

可为什么喝下去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想哭？

不过一刻钟，剧痛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方宇小腹。

他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

一口血却控制不住溢出，滴落在灵堂的地上。

看着那抹殷红，傅寒英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还未搞清楚情绪缘由，身体先一步转身：“送去医院。”

方宇颤着声：“我不去医院，我只要宁宁。”

“傅寒英，我求你……”

傅寒英的背影再没有停留。

一夜洗胃和无麻脚踝手术，方宇在手术台上痛晕数次。

骨锉声中，他十指抓烂，冷汗浸透床单。

原来剧痛到临界点，连哭喊都是奢侈。

术后，佣人直接将他扔进别墅地下室。

蚀骨的疼痛未消，他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推开。

“砰！”

方宇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猛地一颤，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

男佣踩着硬底皮鞋走近，将一团布料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换上。”

指尖触到衣料的刹那，方宇呼吸凝滞——

透薄的黑色蕾丝，勉强蔽体的剪裁，衣领处还缀着刺眼的亮片。

京市会所里最下贱的陪酒男，都未必肯穿这样的衣裳。

“我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伤结痂处渗出细密血珠。

男佣却已粗暴扯开他的衣领。

“傅小姐的命令，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车门重重关上的闷响中，方宇单薄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自己惨白的脸上挂着几缕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身上这件不堪入目的衣服勒得他几乎窒息。

车子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前，佣人拽着他穿过大堂直上顶层，终于在总统套房外看见了静立的傅寒英。

月光下，她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长裙，人散发着清冷疏离的气场，又变回了那个高坐莲台、不染尘埃的佛。

就好像，昨天那个逼他喝药的人不是她一样。

傅寒英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抬手示意。

方宇本能地往后退着，却被男佣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肩胛。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连声音都在抖：“……你要干什么？”

傅寒英喉结动了动，一把将方宇推入屋内。

“这是你欠文同的。”

房门重重合上，一身肥肉的中年男人笑得不怀好意。

“啧啧，从前的京圈大少爷，现在却出来卖。”

“瘦是瘦了点，脸还不错。”

“放开……！”

方宇慌了，本就不多的布料被粗暴撕扯，男人粗鄙的调戏钻入耳内，交织成恶心痛苦的网。

“寒英，求求你，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求你救我！”

男人的笑声混着皮带扣碰撞的金属声。

“是她说随便玩，怎么可能救你。”

一旁的佣人担忧地上前问管家。

“这真的没事吗？许总上个月才玩死一个。”

管家的眼神扫过去，佣人惶恐地闭嘴，站回原地。

傅寒英站在门外，默念《清心经》，可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她以为自己会没有丝毫波澜，可心底的烦闷却越来越重。

许总钳制住方宇的手，眼看就要撕扯掉最后一块布料。

方宇热泪滚下，紧闭上眼，就要咬舌自尽！

下一瞬，傅寒英推开门，脸色骤变，一脚踹那个令人作呕的躯体。

温热的血滴在她手背上，烫得惊人。

往日自持的傅寒英扼着方宇的下巴，眸色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