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是时空管理局最优秀的特工,任务是修正历史错误。这次的目标是保护画家江延,
阻止他死于一年后的爆炸。他一次次回溯时间,却总在拯救成功后目睹江延离奇死亡。
第十三次循环,江延在他眼前被车撞飞。“为什么每次救我,我都会死?
”江延的遗言令他崩溃。陆凛终于发现,江延也在循环,画着同一朵绝望的向日葵。
当他以为杀死江延的炸弹客是未来的自己时,老年陆凛摘下面具,枪口颤抖:“我成了你?
”“不,这次,我们一起打破它。”枪口调转,指向了循环本身。当时间悖论的核心被撕裂,
他们能否在时间的碎片里抓住彼此的手?————雨,冷得像冰渣子,砸在陆凛脸上,
又痛又麻。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汽油燃烧的焦糊味,
还有一种……金属在巨大冲击下撕裂的、令人牙酸的气息。他趴在地上,
冰冷的积水浸透了昂贵的定制西装前襟,黏腻地贴在胸口,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耳鸣尖锐,盖过了远处救护车姗姗来迟的凄厉笛声。
视野里一片模糊晃动的人影、刺目的警灯红光,
还有地上那摊迅速被雨水稀释、却依旧刺眼夺目的深红。那红色蜿蜒着,像一条绝望的蛇,
一直流到他的指尖下方,温热的,带着生命最后一点不甘的余温。陆凛猛地撑起身体,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具被白色塑料布缓缓覆盖的躯体——那下面,
是江延。几秒钟前,还鲜活地、带着惊愕表情被他用力推开的江延。他低头,
视线落在左手腕上。银灰色的特制腕表,表盘冰冷。屏幕幽蓝的光亮着,
到残酷的数字跳了出来:【循环:13】【目标:江延(死亡)】【状态:任务失败】十三。
这个数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陆凛的太阳穴,引发一阵尖锐的剧痛。他闭上眼,
狠狠吸了一口混杂着死亡气息的冰冷空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失败。第十三次。
他妈的第十三次!每一次回溯,他都以为自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每一次,
他都以为自己堵上了所有的漏洞,预判了所有可能的意外。
灾、坠楼、药物过敏、罕见的突发性心脏病、甚至一次被失控的脚手架砸中……他像个疯子,
在时间的长河里上蹿下跳,用尽特工生涯积累的所有手段,
只为了把那个叫江延的男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成功了。
看着江延安然无恙地度过那个致命的节点,劫后余生地对他露出感激或困惑的笑容。每一次,
就在他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一丝丝的时候,
命运就会狞笑着甩出一个全新的、更加匪夷所思的死法,精准地收割掉江延的生命。
仿佛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在为死神提供一份更新颖、更**的剧本。
而这一次,剧本是车祸。一场在他眼皮底下,由他亲手“导演”的车祸。就在刚才,
就在这条该死的、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街道上。陆凛记得自己是如何精准地计算了时机,
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钢铁怪兽,直直撞向路边毫无察觉、正低头看着手机的江延。
陆凛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扑过去,用尽全力把他推开。巨大的撞击声在身后响起,
伴随着金属扭曲的**。他跌倒在地,甚至来不及感受身体的疼痛,
就急切地抬头确认江延的安全——他看到了江延踉跄着站稳,
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对他这个“陌生人”的感激。安全了?那一刻,
陆凛几乎要瘫软下去。然后,就在他紧绷的神经即将放松的零点零一秒,
一辆从对面车道诡异甩尾、高速冲过来的重型货车,带着毁灭一切的声势,
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狠狠地、毫无余地地碾过了刚刚站稳的江延。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陆凛清晰地看到江延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抛起,像一片在狂风中毫无重量的落叶,
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残酷的弧线,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十几米开外的冰冷路面上。
他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闷响,清晰得盖过了雨声和远处模糊的惊呼。陆凛当时就僵在原地,
血液瞬间冻结。他眼睁睁看着那具刚才还带着温度的躯体,像一个被丢弃的破败玩偶,
静静地躺在血泊里,雨水无情地冲刷着那张曾经生动、此刻却迅速失去所有色彩的脸。
周围的尖叫、哭喊、混乱的脚步声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陆凛的世界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和腕表上冰冷跳动的“13”。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现场离开的。身体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凭着特工刻入骨髓的本能,
机械地穿行在雨幕和混乱的人群缝隙里,避开所有可能的追踪视线。雨水冲刷着他,
却冲不掉手上、衣服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更冲不掉视网膜上烙印的那一幕——江延被撞飞时,那双望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没有临死的恐惧,没有对剧痛的茫然,
只有一种……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重的、带着巨大疑问的悲凉。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狠狠扎进陆凛的心脏,再用力搅动。陆凛跌跌撞撞地推开一栋旧公寓楼锈迹斑斑的铁门,
沉重的撞击声在空旷的门洞里回荡。冰冷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暂时盖过了他周身萦绕的血腥。他没有乘电梯,而是沿着冰冷的水泥楼梯,一步一步,
沉重地往上爬。脚步声空洞地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五楼。
走廊尽头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旧门。陆凛掏出钥匙——一把最普通的黄铜钥匙,
与腕表上代表时空管理局最尖端科技的幽蓝光芒形成刺眼的对比——**锁孔,拧动。
门轴发出干涩的**。门开了。一股颜料、松节油和旧纸张混合的、属于江延的气息,
温柔又固执地包裹了他。这气息瞬间击溃了他强行筑起的堤坝。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额头抵着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不是痛哭,
是压抑到极致的、濒临崩溃的无声嘶吼。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股灭顶的窒息感稍稍退却,
陆凛才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环视着这个小小的空间。这里,
是他在这个循环锚定的安全屋,也是江延曾经生活的地方。一个普通画家的蜗居,局促,
凌乱,却充满了生机——或者说,曾经充满过。画架随意地立在窗边,
上面还绷着一幅未完成的画布。旁边堆叠着大大小小的画框,
墙角散落着颜料管和沾满各色油彩的画笔。一张旧沙发,一张堆满书籍和杂物的木桌,
这就是全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主人长久未归的寂寥感。陆凛的目光扫过桌面。
几本翻旧了的艺术史书籍……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个倒扣着的、边缘磨损的硬皮速写本上。
那本子很旧,封面是深沉的墨绿色,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厚重感,
与江延平时那些色彩明亮、风格轻快的作品截然不同。一种莫名的直觉,
像冰冷的电流窜过脊椎。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翻开了那个本子。第一页,
是空白的。第二页,也是。陆凛的手指快速翻动着,纸张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一直翻到接近中间的位置,一幅画猛地撞入他的眼帘。陆凛的呼吸骤然停止。画纸上,
用炭笔勾勒出的,是一朵向日葵。不是那种常见的、充满生命力的、向着太阳绽放的向日葵。
这朵花,结构精准得近乎冷酷,每一片花瓣的弧度,花盘上种子的排列,
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被反复描绘锤炼过的僵硬感。它低垂着头,
硕大的花盘沉重地压弯了花茎,透着一股浓郁的、濒临枯萎的绝望。
背景是凌乱的、反复涂抹又被擦去的线条,如同某种无法摆脱的疯狂呓语。右下角,
有一个潦草的日期:“07.18”。正是今天。日期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铅笔痕迹很淡,
几乎被摩擦掉,但陆凛的特工视力依旧捕捉到了:「第13次。他还是来了。这次,
会是什么?」陆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猛地向后翻。
下一页,还是向日葵。同样的低垂,同样的枯萎感,同样的结构精准到诡异。
日期是“07.17”。旁边的小字:「第12次。脚手架。他救了我,然后呢?」
再下一页,“07.16”。画上的向日葵花瓣边缘似乎带着灼烧的痕迹。「第11次。
火灾。他扑灭了火,然后呢?」“07.15”。向日葵的花茎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
「第10次。心脏病。他递来了药,然后呢?」……日期一路倒退。每一页,
都是一朵姿态相似却又带着微妙不同的、绝望的向日葵。每一页,都记录着一次循环,
一次“拯救”,以及紧随其后的、带着巨大疑问的「然后呢?」。陆凛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他像一个溺水的人,疯狂地向前翻,翻向更早的时间点。
那些日期越来越模糊,笔迹也越来越狂乱,向日葵的形象也随之扭曲变形,
仿佛作画者的精神正在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扯。终于,他翻到了最前面几页。
日期标注已经模糊不清,但那朵花的轮廓还在,像一道刻入灵魂的伤痕。旁边没有小字,
只有大片被铅笔用力涂黑、几乎划破纸背的凌乱线条,
以及一个反复书写、力透纸背的名字——「陆凛!陆凛!陆凛!」无数个「陆凛」,
扭曲、重叠、相互撕咬,填满了空白处。
那浓烈的、几乎要冲破纸面的痛苦、质问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执念,扑面而来,
几乎让陆凛窒息。“砰!”速写本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摊开在最早的那一页,那些疯狂书写的名字和绝望的涂鸦狰狞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陆凛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沿着墙面缓缓滑坐下去。他蜷缩在墙角,
双手死死揪住自己湿透的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像一条毒蛇,
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江延知道!江延不仅知道自己在一次次死亡,
他还知道每一次都是他陆凛在“救”他!他知道循环的存在!那些画,那些日期,
那些「然后呢?」,那些力透纸背的、反复书写的名字……都是证据!
是江延在无尽的死亡轮回中留下的、无声的控诉和绝望的求救!每一次他自以为是的拯救,
每一次他成功阻止了既定的死法,换来的不过是江延对下一次、更离奇死亡的恐惧等待!
每一次他出现在江延面前,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在江延眼里,
或许只是带来了新一轮死亡的倒计时!「为什么每次救我,我都会死?」
江延被撞飞前那最后的一瞥,那双悲凉、洞悉、充满巨大疑问的眼睛,
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陆凛眼前,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在他的灵魂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
在狭小的、充满颜料气息的房间里回荡。陆凛把头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抽动。
那不是悲伤,那是一种比悲伤更可怕的东西——彻底的、冰冷的、坠入深渊的绝望。
他精心构筑的拯救,他引以为傲的“修正”,原来在江延眼中,不过是另一种更残酷的折磨。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究竟……在把江延推向一个怎样的地狱?
冰冷的恐惧攫住了陆凛的四肢百骸,但他身体里属于特工的那部分,
那个被无数次生死任务磨砺出的冷酷核心,仍在冰冷地运转。绝望像潮水般汹涌,
却未能彻底淹没那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他不能崩溃。至少现在不能。江延在记录循环!
他不仅知道,还在试图理解它,甚至……可能发现了什么线索!那些画,那些日期,
那些「然后呢?」的疑问,绝不仅仅是绝望的宣泄。陆凛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散落在地板上的速写本。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芒。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粗暴地抓起那个本子,
完全不顾纸张可能被撕裂的风险,开始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前所未有的专注重新翻阅。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那些绝望的向日葵和触目惊心的文字上。他像扫描仪一样,
掠过画纸的每一个角落,搜寻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背景里那些凌乱的、反复涂抹的线条是什么?仅仅是情绪的宣泄,
还是……某种被刻意隐藏的信息?他翻到记录“第12次循环”(脚手架事故)的那一页。
背景的涂鸦线条异常密集、扭曲,像一团混乱的黑色风暴。陆凛把画纸凑到眼前,
几乎要贴上去,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急剧收缩。在那团风暴般的线条深处,
一个极其微小、几乎被铅笔灰覆盖的符号——一个由极细线条构成的、结构精密的几何图形,
像某种微缩的电路板纹路。陆凛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图形……他见过!
在时空管理局最高级别的加密档案里!那是时间锚点稳定器的核心能量回路的简化标识!
这种装置极其罕见,只存在于管理局最机密的实验室中,
用于在极端不稳定的时间流里强行固定一个坐标点!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延的画里?
一个与时空科技毫无关联的画家,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巨大的疑团像冰锥刺入脑海。
陆凛强迫自己冷静,手指因用力捏着纸页而微微颤抖。
他快速翻到记录“第11次循环”(火灾)的那一页。背景的涂鸦风格不同,
更偏向火焰般的放射状线条。他屏住呼吸,目光锐利如刀,在那些火焰纹路的根部仔细搜寻。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隐藏着一个微小的、几乎融入背景的符号——这次是代表时间粒子共振频率的波动曲线简图!
一个符号或许是巧合。两个……就绝不可能是偶然!陆凛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江延不仅知道循环,他甚至在……研究它!
通过他唯一熟悉的方式——绘画!这些看似绝望的背景涂鸦,是密码!
是江延在无数次轮回中,用他艺术家的眼睛和直觉,
捕捉到的、关于时间循环本身的痕迹或者规律!他像着了魔一样,飞快地翻动着后面的画页。
第10次(心脏病)、第9次(过敏)……每一次记录死亡循环的画作背景涂鸦里,
他都找到了那个微小的、指向时空技术核心概念的符号!
熵增陷阱、因果链扰动……每一个符号都精准地对应着时间操控领域的关键参数或理论模型!
江延在破解循环!他用画笔,在描绘这个困死他们的时间牢笼的结构!陆凛猛地合上速写本,
胸口剧烈起伏。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激荡起滔天巨浪。江延为什么会懂这些?
他只是一个画家!除非……除非他在循环中接触过源头?或者,他本身就与源头有关?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鬼火,
瞬间攫住了陆凛:那个制造爆炸、启动这一切循环的“炸弹客”……江延在那些涂鸦里,
是否也留下了关于他的线索?他再次翻开本子,
目标明确地直接跳转到记录第一次循环的那几页。日期模糊,画面狂乱扭曲。
那些涂满名字的、被用力划破的纸页上,除了痛苦,还能找到什么?陆凛的目光像探针,
在那些力透纸背的“陆凛”名字周围、在那些代表疯狂和撕裂的凌乱线条中仔细搜寻。
没有符号。只有纯粹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痛苦和愤怒。他皱紧眉头,
不甘心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被铅笔深深划破的凹痕。突然,在最早那页,
一个名字的笔画末端,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凹痕掩盖的墨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不是铅笔的痕迹,像是……一滴干涸的、深褐色的液体溅落其上留下的印渍?血迹?
陆凛的心猛地一沉。他凑得更近,几乎屏住了呼吸。就在那滴微小的、疑似血迹的印渍旁边,
极其细微地、用铅笔轻轻勾画出了一个东西的轮廓——非常小,非常模糊,
像是一个……面具?一个只覆盖上半张脸的、线条冷硬的金属面具的侧面剪影!面具!
陆凛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让他头皮发麻!
这个模糊的面具轮廓……他见过!就在时空管理局内部最高级别的通缉档案里!
那个代号“蚀时者”的、神出鬼没的时空**的唯一标识!传闻中,
“蚀时者”掌握着某种禁忌的、远超管理局科技的时间操控技术,行事极端,目的不明,
是管理局的头号心腹大患!江延的第一次循环记录里,出现了疑似“蚀时者”的面具轮廓?
旁边还有疑似血迹?
道那个在一年后制造爆炸、杀死江延、从而启动这个无尽死亡循环的炸弹客就是“蚀时者”?
!这个认知像一颗炸弹在陆凛脑海中轰然炸开!所有混乱的线索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拉扯,
指向一个令人战栗的核心!如果炸弹客是“蚀时者”,那么他针对江延的目的就绝不简单!
这背后隐藏的阴谋,恐怕远远超出了他最初修正历史错误的认知范畴!江延在画里留下这些,
是巧合?还是……在向他传递信息?在第一次死亡时,他就看到了那个戴面具的人?
陆凛猛地站起身,眩晕感袭来,他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岩浆,
但一个冰冷的、属于特工的计划却在他心底迅速成形。他需要验证!
他需要找到“蚀时者”存在的直接证据!他需要知道,这个时间牢笼的“锁”,
究竟握在谁的手里!他的目光扫过江延凌乱的桌面,落在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上。
那是江延的。或许……里面会有更直接的线索?没有丝毫犹豫,陆凛走过去,
熟练地启动电脑,绕过了简单的用户密码(江延的生日,他早已在之前的循环中记下)。
硬盘指示灯闪烁,发出轻微的嗡鸣。他直接点开资源管理器,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文件夹。
画稿、素材、灵感碎片、账单……大部分文件夹都很普通。陆凛的手指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命名古怪的文件夹上:“0号标本”。0号标本?这是什么?
他双击点开。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包,文件名同样简单:[钥匙]加密。
陆凛皱紧眉头。这难不倒他。他调出腕表,手指在微型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
启动了一个破解程序。幽蓝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推进,
百分之十……三十……七十……“嘀!”一声轻响,文件包解锁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陆凛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播放。屏幕亮起。画面晃动得很厉害,光线昏暗,
像是在一个堆满杂物的仓库或者废弃工厂里拍摄的。视角很低,似乎是**。镜头对准前方,
那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陆凛一眼就认了出来——江延!
他穿着那件熟悉的、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带着一种陆凛从未见过的、近乎燃烧的愤怒和质问。他正死死盯着对面的人,
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而他对面那个人……陆凛的呼吸瞬间停滞!那个人背对着镜头,
穿着一件宽大的、带着兜帽的黑色长袍,将身形完全遮蔽。他的脸上,赫然戴着一个面具!
一个只覆盖上半张脸的、线条冷硬、泛着金属幽光的银灰色面具!面具的眼部位置,
是两个深邃的空洞,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和诡异。蚀时者!画面没有声音,只有模糊的影像。
但陆凛能清晰地“读”出江延的唇语。他在声嘶力竭地质问着什么。
陆凛死死盯着江延开合的嘴唇,特工的专业训练让他瞬间解读出来:“为什么……是我?!
”“循环……这该死的循环……是你干的?!”“回答我!**到底是谁?!
”黑袍面具人——蚀时者——静静地站在那里,对江延的质问毫无反应,
像一尊冰冷的金属雕像。只有那面具空洞的眼部,似乎在无声地注视着江延的崩溃。突然,
蚀时者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那只手上,
赫然戴着一只与面具材质相同的银灰色金属手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幽光。
江延似乎被这个动作激怒了,或者被绝望逼到了极限。他猛地向前冲了一步,
似乎想抓住对方,或者扯下那个面具。就在这一刹那!蚀时者抬起的右手掌心,
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点刺目的、幽蓝色的光芒!那光芒瞬间膨胀,
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极度不稳定的能量球!能量球内部,
无数细微的、闪电般的能量丝线疯狂扭动、缠绕,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陆凛的心跳几乎停止!他认得那种能量波动!那是高度压缩的、失控边缘的时间粒子流!
足以将接触到的任何物质瞬间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状态,彻底抹除其存在!
江延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面对无法理解之物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太迟了。蚀时者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极其轻微地、向前一送。
那团疯狂扭动的幽蓝光球,脱离了掌心,无声无息地、却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
射向了江延的胸膛。没有爆炸的巨响,没有刺目的闪光。只有视频画面剧烈地扭曲、晃动,
像是信号被强烈干扰。在画面彻底陷入雪花噪点前的最后一帧,陆凛看到了——江延的身体,
在被幽蓝光球接触到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从胸口开始,
无声无息地、极其迅速地……分解、汽化、消失!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中,然后连同他整个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
彻底化为虚无!原地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和空荡荡的地面!视频结束。
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陆凛僵硬地坐在电脑前,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巨响。
第一次循环的真相!江延根本不是死于什么爆炸!他是被蚀时者用禁忌的时间武器,
直接抹除!彻底地从存在层面被抹杀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谋杀!这是彻底的湮灭!
难怪会引发如此恐怖的时间循环悖论!一个存在被强行抹除,
其留下的因果空洞足以撕裂时间的连续性!
而那个面具……那个冷硬的银灰色面具……陆凛的脑海中,
刚才视频里蚀时者抬手释放能量球时,那金属手套包裹下的手腕,
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习惯——小指在能量凝聚时,
会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一个特定的弧度。
这个细微的动作……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刻在自己肌肉记忆里的习惯性小动作……“轰——!
”仿佛一道撕裂天穹的惨白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惊雷,狠狠劈在陆凛的脑海!
所有混乱的线索、所有痛苦的碎片、所有绝望的疑问,在这一刻被这道闪电强行贯穿、焊接,
拼凑出一个完整到令人魂飞魄散的恐怖真相!为什么蚀时者要抹杀江延?
为什么他能掌握如此禁忌的技术?为什么他能精准地引发循环?因为……他就是陆凛!
未来的陆凛!那个在无数次失败、无数次目睹江延死亡、最终被绝望和疯狂彻底吞噬的陆凛!
那个为了“拯救”,最终不惜动用一切禁忌手段,
最终却变成了自己曾经追捕的**“蚀时者”的陆凛!他成了那个启动循环的人!
他成了那个亲手抹杀江延的凶手!他成了自己追捕的目标!他成了……所有痛苦的根源!
“呃啊——!”一声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崩溃的嘶吼从陆凛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像是被无形的烈焰灼烧,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坚硬的混凝土墙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指骨传来清晰的碎裂痛感,但他毫无所觉。
巨大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世界在他眼前疯狂旋转、扭曲、崩解。他踉跄着后退,
撞翻了画架,颜料罐噼里啪啦地摔碎在地上,溅开一片刺目狼藉的色彩,
如同他此刻彻底崩溃的世界。他扶着翻倒的画架边缘,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烧般的痛楚。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本就湿冷的衣衫。他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片死寂的黑暗,仿佛能穿透屏幕,
看到那个戴着冰冷面具、释放毁灭光球的、未来的自己。是他!是他杀了江延!
是他启动了这地狱般的循环!是他亲手将江延推入一次次死亡的深渊,
然后又假惺惺地一次次回溯去“拯救”!
是他让江延在无尽的轮回中痛苦挣扎、记录绝望、发出“为什么”的悲鸣!原来,
真正的历史错误,需要被修正的“错误”,从来就不是江延的死亡。是他自己。
是他这个在绝望中扭曲、堕落、最终化身恶魔的陆凛!
“嗬……嗬……”破碎的喘息声从陆凛喉咙里挤出,带着濒死般的绝望。
他缓缓抬起自己砸在墙上的那只手,手背上血肉模糊,指骨可能已经碎裂,
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看着这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
仿佛看到了未来那只戴着金属手套、释放毁灭光球的手。
“是我……一直都是我……”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江延……是我……是我杀了你……”就在这时,腕表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作者书签的密码的文笔娴熟,故事情节独特,吸引了我对《循环尽头,我拯救了我的爱人》的极高关注。
书签的密码的作品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在《循环尽头,我拯救了我的爱人》中,他展现出了极高的文笔技巧和深厚的人性洞察力。
《循环尽头,我拯救了我的爱人》是一本令人难以忘怀的作品,故事情节紧凑扣人心弦。作者巧妙地塑造了[主角]的性格,让人念念不忘。整个故事令人意犹未尽,时而感动,时而意外。
《循环尽头,我拯救了我的爱人》以其精彩的情节和令人难以忘怀的角色吸引了读者的目光。每个章节都扣人心弦,故事中男女主角之间曲折传奇的爱情故事令人深思。在众多小说中,这是最好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