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三小时,仇人们在庆功宴上开了香槟。
第四小时,我踩着满身血污从乱葬岗爬起。
绑定系统那刻,我笑了——仇家情绪越激烈,我越能抽取他们的力量。
赵家**,昔日打手泼我一身脏水:“丧家犬还敢来?”
我舔着嘴角污水:“味道不错,多谢款待。”
当整个**冻结成冰,赵家主才惊觉我的玄力早已超越巅峰。
钱家毒师狞笑:“此毒沾肤即死!”
我任毒针刺入:“原来钱家的毒,是甜的啊?”
毒药转瞬凝成糖豆,我随手抛给街边孩童。
孙家老祖祭出神兽:“孽畜,撕碎他!”
神兽却伏在我脚边呜咽,我轻抚其头:“小花,三年不见,胖了。”
最终决战,四大仇家联手布下诛仙大阵。
阵中我忽然收剑:“诸位现在是不是又怒又怕?”
“建议你们...”
“——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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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并非终点。
至少,对于此刻的我而言。
意识像沉在墨海深处,冰冷,粘稠,无边无际。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缓慢的、永恒的坠落感。这就是死亡吗?虚无,彻底的虚无。
然后,一点尖锐的刺痛,猛地扎穿了这层厚重的帷幕。
痛感清晰得可怕,来自后背,仿佛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楔进了骨头缝里。它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力量,硬生生将我从那片死寂的虚无里拖拽出来。
“呃……嗬……”
一声破碎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哑喘息从我喉咙里挤出。紧接着,更浓烈的腥臭和腐坏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淤泥,强行灌满了我的口鼻。窒息感让我本能地挣扎起来,手指抠进了身下冰冷湿滑的泥土。
黏腻,冰冷,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是乱葬岗。是我被那些“至亲好友”像丢弃垃圾一样抛下的地方。
记忆的碎片裹挟着刻骨的冰寒,狠狠刺入脑海。
“苏烬,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大家的路!”赵天雄那张肥硕油腻的脸在眼前晃动,狞笑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他手里掂量着一块从我家库房里抢出来的、温润剔透的羊脂玉佩。
“苏家这棵大树倒了,总得让我们这些‘老朋友’也分点荫凉吧?”钱万贯那阴柔的嗓音紧随其后,像毒蛇吐信。他慢条斯理地捻着手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从我父亲书房里强夺的玄功秘籍的墨香。
“跟他废话什么?动手!”孙厉海的声音最是暴戾,如同闷雷。他腰间挂着的,赫然是我祖父视若珍宝的那柄“流云剑”。
最后是李玄清,那个平日里道貌岸然、以公正自居的李家家主。他只是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他的沉默,比任何叫嚣都更让人心寒。他袖中露出的半截玉简,正是我苏家传承的核心阵图!
绝望和背叛的毒汁瞬间浸透了残存的意识。就是这四个口口声声的“世交”,这四个我苏家曾倾力相助的“盟友”!他们联手设下毒计,毁我家族根基,屠我满门,最后将我这个“余孽”像条野狗一样虐杀,丢弃在这污秽之地!
愤怒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死亡的冰冷壁垒!
“啊——!”
一声积压了所有怨毒与不甘的咆哮从我胸腔深处炸开,震得周围腐烂的泥土簌簌掉落。我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猛地一挣!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仿佛枯枝被折断。后背那股钻心的剧痛骤然加剧,几乎让我再次晕厥。但同时,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也升腾起来——那柄钉穿我脊椎、将我死死钉在地面上的短刀,似乎……松动了?
我咬碎了舌尖,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和力量。双手疯狂地刨抓着身下冰冷腥臭的泥土,指甲翻卷断裂也浑然不觉。泥土、碎石、还有某种滑腻蠕动的异物……一切都无法阻挡我向上攀爬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当我的头颅终于破开那层覆盖着枯枝败叶的薄土,接触到外面冰冷潮湿的空气时,一种近乎贪婪的喘息猛地灌入肺腑。
“嗬……嗬……”
我贪婪地呼吸着,尽管这空气混杂着浓重的尸臭和腐烂植物的气息,但它代表着自由!代表着……复仇的可能!
月光惨白,吝啬地洒在这片巨大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山坳里。无数隆起的小土包,散落的白骨,还有不远处被野狗啃噬得面目全非的残尸……这就是苏家少主,曾经风光无限的苏烬,如今的归宿?
真是……讽刺!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突兀地直接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与极端负面情绪……符合绑定条件……】
【‘情绪收割者’系统绑定中……1%……50%……100%……绑定成功!】
【核心规则:宿主可感知并汲取目标对象剧烈情绪波动(愤怒、恐惧、怨恨、狂喜等)所逸散的精神能量,转化为自身修为(玄力)、生命力或特殊状态加持。目标情绪越强烈,能量越精纯,宿主汲取效率越高。】
【新手礼包发放:玄力种子(微弱)、基础生命恢复。】
一股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流,伴随着那个冰冷声音的结束,骤然从我丹田处滋生出来,如同寒冬里注入的一丝温泉。它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无处不在的剧痛被稍稍驱散了一些。更奇妙的是,后背那处致命的贯穿伤,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痒感,虽然依旧剧痛无比,但一种“活着”的实感,前所未有的清晰。
情绪……力量?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埋葬了苏家无数冤魂的乱葬岗,扫过远处灯火辉煌的青云城方向——那里,此刻正进行着一场用苏家鲜血染红的庆功宴。
一丝冰冷彻骨、却又带着无尽疯狂的笑意,缓缓爬上我的嘴角,牵扯着脸上干涸的血污和泥土。
赵天雄……钱万贯……孙厉海……李玄清……
你们狂欢吧。
你们畅饮吧。
用我苏家的血当美酒,用我苏家的骸骨做台阶……
你们最好……笑得再大声点!
因为很快,你们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绝望……
都将成为我……复仇的薪柴!
“呵呵……哈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从我喉咙里滚出,起初是压抑的呜咽,随即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阵撕裂夜空的狂笑,惊起乱葬岗深处一片扑棱棱的飞鸟。笑声中,我猛地一用力,伴随着皮肉撕裂的闷响和骨骼摩擦的**,那柄几乎将我钉死在这里的、属于赵家打手头目“疯狗”的噬魂短刀,被我硬生生从背骨中拔了出来!
刀身漆黑,沾染着暗红的血块和泥土,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刀柄末端,一个小小的、扭曲的“赵”字徽记,像一只嘲讽的眼睛。
“好刀。”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自己浓重的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反手将这柄曾终结我生命的凶器,狠狠插在了腰间的破布带上。
它,将是第一个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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