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八个月的深夜，沈聿舟捏着我的下巴灌下汤药，血顺着裤腿在地毯晕开时。

他手机亮着情人抱新生儿的照片：“这孩子不该来。”我在剧痛中失去意识，

再睁眼时小腹空了。逃亡半年，他跪在图书馆雪地里抓我脚踝：“念念，雪儿骗我，

我们再要一个。”我冷笑抽回脚——他不知道，我口袋里正揣着孕检单，孩子爹不是他。

……1我数着窗外的雪花，一针一线织着鹅黄色的小毛衣。八个月的孕肚已经很大了，

稍微动一动就会腰酸，但想到孩子出生后能穿上妈妈亲手做的衣服，我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宝宝，今天爸爸会回来哦。"我轻轻抚摸肚皮，感受到一阵欢快的胎动，

像是小家伙在回应我。玄关处突然传来声响。我放下毛衣针，艰难地扶着腰站起来，

肚子突然一阵紧缩，疼得我倒抽冷气。"聿舟？"我试探地叫了一声，慢慢向客厅走去。

浓烈的酒气混着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沈聿舟扯松领带倒在沙发上，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地上，沾着可疑的唇印。"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我端来一直温在灶上的汤碗，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他猛地挥手，滚烫的汤汁泼在我手腕上，

瞬间红了一片。"啊！"我手一抖，瓷碗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尖锐的残片。"烦不烦？

"他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整天就知道围着锅台转，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蹲下身去捡碎片，手指微微发抖。一片锋利的瓷边划过指尖，

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比起他这些日子越来越频繁的冷暴力，

这点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明天去医院把孩子打了。"我猛地抬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程雪昨天生了，是个儿子。"他站起身整理袖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沈家不需要你的孩子。"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聿舟，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你说过要看着他长大，教他骑自行车......""林念，别天真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娶你不过是爷爷逼的，

现在他有了曾孙，你以为你算什么？"我双腿一软跪坐在碎瓷片上，却感觉不到疼。

五年的恋爱，三年的婚姻，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美梦。"收拾干净。"他转身上楼，

脚步声像踩在我心上，"明早九点，别让我说第二遍。"我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胎动。宝宝在拼命踢打，仿佛在**这个残忍的决定。

雪花无声地落在窗台上，堆积成冰冷的坟冢。2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

我下意识护住肚子。门外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不是王妈。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

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站在走廊。"夫人，沈总吩咐您今天不要出门。"我攥紧门把手，

指节发白。"我要去医院做产检。"保镖面无表情地挡住去路："沈总说，您不需要产检了。

"我退回房间，发现手机和ipad都不见了。梳妆台的抽屉被翻过，连充电线都没留下。

窗户外传来引擎声，沈聿舟的迈巴赫驶离别墅。他连亲自押我去医院的耐心都没有。

洗手间里，我用冷水拍打肿胀的眼睛。镜子里的女人憔悴得像鬼，哪还有半点沈太太的样子。

王妈敲门进来，端着托盘。"夫人，喝药了。"褐色的汤汁冒着热气，味道刺鼻。我接过碗，

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什么？""安胎药，沈总特意请老中医开的。"我假装喝了一口，

趁她转身吐进花瓶。王妈满意地收走空碗，眼神却一直盯着我的肚子。中午的饭菜异常丰盛，

每道都加了药材。我借口孕吐没胃口，只吃了半碗白粥。下午保镖换班时，

我溜进厨房找水喝。后门站着第三个保镖，花园里还有两条狼狗。别墅成了金碧辉煌的囚笼。

黄昏时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药渣。藏在一堆菜叶下面的，是红花和麝香的残渣。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这些足够让八个月的胎儿窒息而亡。王妈的房间虚掩着，

传出通话声。"药喝了两次，还没反应......沈总放心，

跑不了......"我扶着墙慢慢蹲下，肚子一阵阵发紧。这不是商量，是处决。

梳妆台暗格里藏着备用手机，是闺蜜苏雨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我颤抖着拨通号码，

响了三声就挂断。这是我们约定的求救信号。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就像三年前婚礼那天。沈聿舟在神父面前红着眼眶说："林念是我的命。

"现在他要亲手掐灭自己的命。手机震动，苏雨回复："明早九点，垃圾车。"我删掉记录，

把手机塞回暗格。肚子里的孩子突然猛烈踢打，像是在**。

我摸着那块凸起轻声说："宝宝别怕，妈妈带你逃。"深夜沈聿舟回来了，

带着程雪用的那款香水味。他站在卧室门口看了我很久，眼神像在看一件待处理的垃圾。

我假装熟睡，指甲却掐进掌心。鲜血渗进床单，染出一朵小小的红花。

3垃圾车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时，我正把最后一件毛衣塞进背包。备用手机突然震动，

苏雨发来车库监控被切断的提示。我摸着肚子轻声说："再坚持一下，宝宝。

"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是王妈沉重的步伐。我慌忙把手机塞进枕头下，

抓起毛衣针假装在织东西。门被猛地踹开，沈聿舟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

他手里攥着我的备用手机，屏幕还亮着求救短信。"长本事了？"他冷笑一声，

把手机砸向墙壁。塑料碎片四溅，一块划过我的脸颊。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在毛衣上，

染红了一朵小雏菊。他扯开领带朝我走来，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暴怒。我想跑，

却被他一把拽住头发拖到床边。"你以为能逃得掉？"他掐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

"沈家的种，生死都由我说了算！"王妈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手在发抖。"灌下去。

"沈聿舟命令道。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味道让我作呕。我拼命挣扎，

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我哭喊着，

"你说过要带他去迪士尼......"沈聿舟夺过药碗，捏住我的鼻子强行灌了下去。

苦辣的液体呛进气管，我剧烈咳嗽，一半吐在了他衬衫上。他暴怒地扇了我一耳光，

我耳朵嗡嗡作响。肚子突然刀绞般剧痛，我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睡衣。"沈总，

要不要叫医生？"王妈声音发颤。"急什么。"沈聿舟慢条斯理地擦手，"等流干净再说。

"血从大腿内侧涌出来，很快染红了白色床单。我疼得眼前发黑，

却死死抓着床沿不让自己昏过去。宝宝在肚子里疯狂踢打，像是在求救。沈聿舟的手机响了，

他转身接电话，语气瞬间温柔："雪儿？"我挣扎着去够床头柜上的座机，

却被他一把拽回来。头狠狠撞在柜角上，温热的血糊住了左眼。"医生半小时后到。

"他对着电话说，"别担心，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血越流越多，

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的湖。我听见王妈在哭，听见沈聿舟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先保大人。

"他压低声音，"沈家不能闹出人命。"意识模糊前，我看见他手机滑落在血泊里。

屏幕上是程雪抱着新生儿的照片，配文："我的小王子，欢迎来到世界。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时，我摸到了毛衣针。尖锐的钢针刺进掌心，

却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疼。4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我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惨白的天花板，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下坠。我下意识去摸肚子，

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平坦得可怕。"孩子呢？"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病历本上"清宫手术"四个字刺痛我的眼睛。

"大出血抢救了一整夜。"医生递来一粒药片，"子宫受损严重，以后可能很难再孕。

"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得我想吐。窗外在下雪，雪花轻轻撞在玻璃上，

像那个再也不回来的孩子最后的亲吻。苏雨推门进来时，我正盯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

沈氏集团总裁沈聿舟为长子举办满月宴的镜头一闪而过。他抱着婴儿的样子温柔得刺眼，

程雪穿着高定礼服依偎在他身边。"DNA检测结果出来了。"苏雨把平板电脑塞到我手里，

"那孩子根本不是沈聿舟的。"屏幕上两份基因图谱差异明显，日期是三天前。我轻笑出声，

笑得眼泪横流。原来在我失去孩子的那晚，他正忙着给别人养野种。护士送来一个密封袋，

里面是我的随身物品。婚戒不见了，只有那条染血的雏菊毛衣还在。"有位老太太留了这个。

"护士递来一个小玻璃瓶，"说是...胎儿组织标本。"瓶子里漂浮着一小块模糊的肉团，

标签上写着"妊娠32周男性胎儿"。我死死攥着瓶子，直到掌心被玻璃碴扎出血。

苏雨哭着来掰我的手，我却感觉不到疼。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沈母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她身上昂贵的皮草还沾着雪粒，香水味熏得我想吐。"签了吧。"她扔来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条件很优厚。"我翻开看到财产分割条款，笑得更厉害了。

沈家想用钱买一条人命。"如果我不签呢？"沈母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是我父亲收受客户回扣的证据，足够他坐十年牢。

"你妈心脏不好吧？"她优雅地整理手套，"听说最近刚住进ICU？

"我抓起水果刀抵在脖子上，血立刻顺着刀刃流下来。"再逼我，

明天头条就是沈家逼死流产儿媳。"沈母脸色变了，后退两步撞在墙上。医生护士冲进来时，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只带走那件染血的毛衣和玻璃瓶，其他什么都不要。

深夜的火车站空荡荡的，南下的列车还有二十分钟发车。我蜷缩在候车室角落，

毛衣口袋里的小瓶子硌得胸口生疼。广播开始检票时，雪下得更大了。

站台上一个孕妇正摸着肚子和丈夫说笑，那男人小心地护着她。我转过身，把脸埋进围巾里。

列车启动的瞬间，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聿舟站在我空荡荡的病房里，

手里攥着那个没带走的玻璃瓶。照片配文是："你竟敢带走我儿子的东西。"我删掉短信，

取出SIM卡扔出窗外。铁轨边的积雪很厚，很快就吞没了那张小小的卡片。

就像沈家吞没了我的孩子，我的爱情，我的人生。5图书管理员的工牌挂在胸前，

照片上的女人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整理着书架上的儿童绘本，

手指在《小王子》封面上停留了三秒。窗外飘着南方罕见的雪粒，落地就化成了水。

同事小张探头进来："林姐，儿童区有位女士找你。"程雪站在绘本架前，

怀里抱着个裹在貂皮里的婴儿。她身上香水味太浓，熏得我眼睛疼。

"听说你在这里当管理员？"她轻笑，"真适合你这种无趣的女人。"我转身要走，

却被她拦住。"看看我儿子多像聿舟。"她强行把婴儿往我面前凑，"眼睛，鼻子，

简直一模一样。"婴儿突然大哭，小手在空中乱抓。我后退两步撞在书架上，

一本硬壳书砸下来，正中我的额头。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视野变成一片血红。

程雪尖叫着后退："你干什么！别用你的脏血碰我儿子！"保安赶来时，

我已经用纸巾按住了伤口。程雪抱着孩子落荒而逃，留下一地散落的绘本。

下班时馆长递给我一个信封："那位女士落下的。"里面是沈聿舟和婴儿的DNA检测报告，

结果栏赫然印着"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我随手扔进碎纸机，听着机器将真相嚼成碎片。

那晚的噩梦特别长，梦里有个血淋淋的婴儿一直哭喊着"妈妈"。惊醒时凌晨三点，

睡衣被冷汗浸透。我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播放沈氏集团的紧急新闻发布会。

沈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半边脸歪斜，明显是中风后遗症。

"集团财务总监昨夜坠楼身亡..."女主播的声音毫无感情，

"沈氏股价暴跌30%..."画面切到沈聿舟被记者围堵的镜头，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一个记者突然大喊："程雪的孩子根本不是您的吧？"镜头剧烈晃动，

最后定格在他一拳打碎摄像机的画面上。清晨的阳光照进图书馆，

我在整理新书时突然眼前发黑。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却感觉不到疼。再醒来是在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浑身发抖。"林**，您流产时胎盘残留导致持续出血。

"医生皱眉看着检查单，"需要立即手术。"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想起那个装满血水的玻璃瓶。手术同意书签到一半，

护士突然冲进来："外面有位先生说是您丈夫！"走廊上传来打斗声，

沈聿舟的声音穿透门板："让我进去！"我拔掉针头从后门逃走，纱布下的伤口裂开，

血渗透了牛仔裤。公交车上电视在播最新消息：程雪被拍到与沈氏竞争对手共进晚餐。

照片里她正亲吻那个男人的手，无名指上戴着沈家的祖传戒指。我关掉手机，

把SIM卡扔出窗外。南方又开始下雪，这次落在地上没有立刻融化。像一层薄薄的盐，

覆盖着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6图书馆的玻璃门映出我苍白的脸，眼下是失眠留下的青黑。

我推开门，寒风卷着雪花扑进来，门口跪着的人影让我僵在原地。沈聿舟跪在雪地里，

西装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像个可笑的雪人。他抬头时，我差点没认出这张憔悴的脸。

"念念..."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查了半年才找到你。"我绕过他往前走，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他踉跄着爬起来追我，膝盖上的雪扑簌簌往下掉。

"程雪的孩子不是我的！"他抓住我的手腕，"DNA检测是假的，她骗了我！

"我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保温杯，把滚烫的咖啡泼在他脸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他下巴滴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坑。周围的路人停下脚步，

举着手机开始录像。"沈总下跪求原谅"——明天的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

"你亲手杀死的那个孩子，"我指着自己的肚子，"DNA百分百是你的。

"他的脸瞬间惨白，像是被抽走了全部血液。我转身走进图书馆，

玻璃门映出他跪回雪地的身影。整整一天，他像尊雕像一样跪在那里，雪花渐渐覆盖全身。

下班时雪停了，月光照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我绕到后门离开，却在巷口被他拦住。

"让开。"我攥紧包带，指甲掐进掌心。他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我下意识护住腹部。

"你要干什么？"刀光一闪，他割开自己的手腕，血喷在雪地上像盛开的红梅。

"我把命赔给你。"血顺着他指尖往下滴，"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冷笑一声，

从包里掏出止血贴拍在他伤口上。"要死滚远点，别脏了图书馆的地。"第二天清晨，

对面空置的商铺突然挂上了新招牌。"念舟书店"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聿舟穿着围裙在里面整理书架，隔着玻璃对我微笑。我拉上窗帘，

给市政热线打电话举报违章招牌。中午出门吃饭，他捧着一束白雏菊站在路边。

花瓣上还带着雪水，像极了那个流产夜窗外的雪花。"你最喜欢的花。"他小心翼翼递过来，

"我每天都会送。"我接过花束，转身扔进垃圾桶。"我最讨厌雏菊。"我头也不回地走开，

"因为它像血溅在雪地上。"第三天是周末，我刚出公寓就看见他站在车前。

车窗上贴着儿童安全座椅的标签，后座堆满玩具。"我买了**婴儿用品。"他声音发颤，

"我们可以再..."我当着他的面拨通了110："这里有变态跟踪狂。

"警车鸣笛声响起时，他突然跪下来抱住我的腿。

"我知道我该死..."他的眼泪浸湿我的裤脚，

"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警察把他拉开时，我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是程雪抱着孩子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合影，日期显示是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真可怜。

"我把照片撕成两半，"你被耍得团团转。"警车开走后，我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枚沾血的婚戒，内侧刻着"念舟永结"。我把它扔进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