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铁锈与宾利江城监狱的铁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林峰眯起眼适应七月的阳光。

工装裤的膝盖处磨出破洞，露出的皮肤还留着旧伤，

左脸颊那道三厘米的疤在阳光下泛着粉色——那是狱霸老刀的"见面礼"，

用磨尖的牙刷柄划的。他攥紧口袋里唯一的东西：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五年前峰锐科技上市那天，他和父母在交易所门口的合影。照片边缘被泪水泡得发皱，

母亲的笑容还定格在那天，浑然不知一年后会因儿子"诈骗入狱"的新闻突发心梗，

父亲在医院走廊的栏杆上吊死时，手里还捏着那份没送出去的减刑申请书。"哟，

这不是林大老板吗？"尖锐的女声像冰锥扎进耳膜。林峰抬头，

看见三辆黑色宾利组成的车队停在对面马路，中间那辆的副车窗降下，

露出苏晴精心描画的脸。她曾是他的初恋，峰锐科技的市场总监，

此刻正挽着一个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赵天宇，

他当年的"好兄弟"、如今的天宇集团董事长。赵天宇推开车门，

鳄鱼皮皮鞋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发出轻响。他比五年前胖了些，

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晃眼："阿峰，出来了？早说过在里面好好改造，

我和苏晴...哦不，赵太太，还能给你安排个看大门的活。"苏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香奈儿**款手袋在臂弯里晃悠："看大门都嫌他脏。当年要不是你爸妈死得早，

还能亲眼看看你从云端摔成泥的样子。"车队后排冲下来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其中一个叫豹子的，当年是赵天宇的司机，此刻伸手就去推林峰的胸口："离赵总远点，

别脏了空气！"林峰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公交站牌上，疼得闷哼一声。

他盯着赵天宇胸前口袋里露出的红色卡片，是铂悦酒店的烫金请柬——三天后的订婚宴，

落款是赵天宇和苏晴。"请柬挺好看。"林峰擦掉嘴角的血丝，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会去的。"赵天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搂着苏晴的腰笑得直抖："就你？

铂悦的门童都比你穿得体面。"宾利车队扬长而去，尾气扑在林峰脸上，

带着高级香水和金钱的味道。他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自己磨穿的鞋底，忽然笑了。

五年暗无天日的牢狱，他每天用指甲在墙上划刻，不是数日子，

是在推演赵天宇的资金链——那个男人总以为把资产转移到离岸公司就万无一失，

却忘了林峰在大学时是全国密码学竞赛冠军。口袋里的微型U盘硌着牙龈，

那是他用三个月的伙食费贿赂狱医，在一次体检时藏进去的。里面除了赵天宇的转账记录，

还有一份更致命的东西：峰锐科技核心算法的后门程序，当年被赵天宇当成无用代码删了，

却被林峰悄悄备份在瑞士银行的加密服务器里。"峰哥！

"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骑着电动车冲过来，车筐里装着件折叠整齐的西装。是阿坤，

当年在城中村被追债的打断腿，是林峰把他送进医院，还塞了五千块。

如今这小子骑着改装电动车，后座架着的扩音器还在播放"办证刻章"的广告，

却已是江城地下信息网的头头。"夜枭说，赵天宇把城东那块地的保证金都押在股市了。

"阿坤递过西装，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瑞士那边刚发消息，

今年的royalties到账了，九位数。"林峰接过西装，

指尖触到面料时顿了顿——是阿玛尼定制款，和赵天宇身上那件同一个系列。他没说话，

只是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刺青：不是龙或虎，是一串二进制代码，

翻译过来是"涅槃"。第二章蜂鸟与棋局城中村的出租屋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林峰把西装挂在晾衣绳上，下面堆着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折叠床。

阿坤蹲在地上摆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天宇集团的股价曲线，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赵天宇用城东地块的项目贷了三个亿，全砸进新能源概念股了。"阿坤敲着键盘，

"他以为没人知道，却不知道放贷的行长是'老鬼'的老部下。

"林峰撕开泡面包装，热水倒进桶里时，蒸汽模糊了他的脸。老鬼是他在狱中的棋友，

每天下午放风时用石子在地上摆残局，直到出狱前一天才说自己的真名：周志国，

前央行副行长，因"违规放贷"被判五年，实则是挡了别人的路。

"让老鬼的人透个消息，就说新能源补贴政策要收紧。"林峰搅着泡面，"不用太明显，

够让散户恐慌就行。"阿坤突然压低声音："晴姐...哦不，苏晴，

刚才去铂悦酒店确认订婚宴流程了，还托人打听你的消息，说想跟你见一面。

"林峰的筷子顿在半空。五年前苏晴哭着说"天宇威胁我做假证"的样子还在眼前，

可监狱探视窗口那几次，她递来的照片里，她依偎在赵天宇怀里，背景从马尔代夫换到巴黎，

一次比一次刺眼。"告诉她，我在峰锐科技旧址等她。"林峰把泡面汤喝得精光，

"顺便查查，五年前给我爸妈办葬礼的人是谁，账该清了。"凌晨三点，

铂悦酒店的监控室里，保安队长打着哈欠翻看录像。突然，屏幕上的时间跳了一下，

接着所有画面开始循环播放两小时前的内容。而在酒店顶楼的服务器机房，

一个戴兜帽的少年正把U盘**主机——是阿坤的手下，

用"送餐员"的身份混进来的。"搞定了，订婚宴当天的大屏幕权限到手。

"阿坤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声，"赵天宇那小子还藏了个秘密，

他给苏晴的订婚戒指，是用你爸妈留下的那块和田玉改的。"林峰站在峰锐科技旧址前，

这里早已改成网红打卡地，玻璃幕墙上还投影着当年的上市庆功宴画面，

他和赵天宇举着香槟的合影被放大到三层楼高。苏晴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街对面，

像五年前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那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阿峰，我是被逼的。

"苏晴的声音发颤，手里攥着个丝绒盒子，"天宇说只要我作证，

就给我爸妈治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害死了你父母。"林峰看着她打开盒子，

里面的钻戒闪着冷光，戒面的形状他认得——是父亲在他十八岁生日时送的和田玉原石，

被雕成了貔貅的样子，如今貔貅的头被磨平，嵌上了钻石。"你知道我爸妈的墓地在哪吗？

"林峰的声音很轻，"就在城郊的公益墓园，三年前暴雨冲垮了墓碑，至今没人修。

"苏晴的脸瞬间惨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赵天宇的特助："苏**，

赵总让您赶紧回公司，说城东地块的合作方突然要重新评估资质。"林峰转身就走，

苏晴在身后哭喊："我帮你！我知道他把假账藏在哪！"回到出租屋时，

阿坤正对着屏幕狂笑："峰哥你看，天宇集团的股价开始跌了！散户在抛，机构在观望，

就等一个引爆点！"林峰打开加密邮箱，老鬼发来一封邮件，

只有一个附件——赵天宇和市规划局局长在私人会所的合照，照片背景里的文件上，

城东地块的实际估值被改高了三倍。"把这个发给夏晚晴。"林峰盯着屏幕，

"江城最敢说话的财经记者，五年前只有她写过峰锐科技的正面报道。

"阿坤愣了一下："夏记者？她现在在调查天宇集团偷税漏税，

据说被赵天宇的人威胁过好几次。"林峰点开夏晚晴的微博，

最新一条是凌晨发的："阳光下的阴影，终将被照亮。"配图是天宇集团总部大楼，

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第三章订婚宴上的葬礼铂悦酒店的水晶灯像倾泻的银河，

映照着衣香鬓影的宾客。赵天宇穿着定制西装站在台上，胸前别着的襟花是苏晴亲手插的，

他举着酒杯笑道："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苏晴的订婚宴，

顺便宣布一个好消息——城东智慧产业园项目，将由天宇集团全权负责！

"台下掌声雷动，市领导们频频举杯，只有角落里的夏晚晴在低头打字，

手机屏幕上是天宇集团股价下跌的曲线，跌幅已经到了7%。突然，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大屏幕原本播放着赵天宇和苏晴的甜蜜视频，

切换成了监控画面——赵天宇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话怒吼："把林峰爸妈的墓碑处理干净，

别让他出来后找到证据！"台下瞬间安静，接着爆发出窃窃私语。赵天宇脸色铁青，

吼道："谁干的？把屏幕关掉！"可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了，这次是苏晴的声音，

带着哭腔："天宇逼我作伪证，他说只要我指证林峰，

就给我爸妈换肾...那块和田玉戒指是林峰爸妈的遗物，

他改成了钻戒..."苏晴尖叫着想去捂屏幕，却被赵天宇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这时，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林峰穿着阿玛尼西装走进来，袖口露出的表链是江诗丹顿，

和赵天宇的百达翡丽放在一起，竟有种针锋相对的气场。"五年前，

你用假合同掏空峰锐科技时，有没有想过今天？"林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你转移到瑞士的三个亿，藏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还有你和规划局局长联手做高的地块估值——要不要我把银行流水也放出来？

"赵天宇抓起桌上的红酒泼过去，却被林峰侧身躲开，酒液溅在身后的背景板上，

"天作之合"四个金字晕开，像泼了一盆血。"保安！把这个疯子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