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大厅里，所有人员屏息看着用来分析案件的大屏幕。

贺明洲将视频点开。

一瞬间，屏幕里女儿贺悦知肌肤莹润，没有任何遮掩地出现在人前。

视频里男人高大的身影如阴影一般笼罩着娇小的身体。

“宝宝真乖……”

女儿双目迷蒙，***的手似乎想推开男人的肩膀，却又无力落下。

男人低低笑着，借力与她十指相扣……

我双目震颤，眼底闪过痛楚和心疼，求贺明洲不要再放了。

他眼底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视频中的是陌生人一般。

“沈女士，这只是研究案件必备流程。”

他任由视频播放着，有力的手腕擎住我颤抖的手，在耳边低语：

“知漫，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个ai合成的视频而已，不是么。”

“是撤诉放弃给瑶瑶找麻烦，还是任由视频继续传播，女儿的命运在你手里。”

“这是瑶瑶第一次独立办理的案件，她有抑郁症，所以，有我在绝不会让她输，等这件事结束，我保证会多陪你和女儿。”

瑶瑶是他的学生，一个只比女儿大四岁的学生。

我无声半晌，喉咙被紧紧扼住，许久才泄出一声哭噎：

“那是我们的女儿啊……她是真的被那畜生害了啊……”

贺明洲眸色淡淡，眉眼间夹杂着一丝明显的不耐：

“专人鉴定过只是ai而已，女儿什么时候被你养得这么脆弱?待会因为案子结不好瑶瑶抑郁复发，会闹小性子的，我很难哄。”

“我本来觉得你很识大体，没想到这么不饶人针对一个小姑娘，沈知漫，你真让我失望。”

我怔怔地后退一步，忽然觉得荒唐至极。

“我们的女儿因为视频被迫退学，被人骂得抑郁割腕，你看不到?”

“你的好学生竟为一个犯罪分子辩护无罪，你看不到?!”

“只因为林星瑶接了这个案子，你就丧尽天良帮她?她的抑郁症就成了免死金牌?!”

我几乎力竭，想到女儿泪流欲绝的脸，死死撑住。

贺明洲眉头越皱越紧。

他几乎是瞬间声音冷了下去，语气里带着警告和不耐：

“你什么时候这么自私?我说过瑶瑶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也是我恩师的女儿，她的前途在我这里大于一切!”

“小姑娘就是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成长，你总是惯着女儿，她以后会恨你的。”

冷漠无情的话如同重剑，狠狠刺入胸口。

我不知道，贺明洲为什么一夕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当初，是他风雨无阻地送女儿上最好的美术班，夸她是最厉害的宝贝。

女儿因为车祸手受伤，他着急得不眠不休整整七天，想尽一切办法给女儿找名医做手术。

我和女儿只要开口，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微笑以对。

他说，只要有他在，我和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受一丁点委屈。

这十八年里，贺明洲把我和女儿宠成掌上明珠，人人羡艳。

他愿意陪我做喜欢的烘焙，支持我一切想法。

他害怕女儿出门不安全，一次次将女儿送到学校，风雨无阻。

我本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一辈子。

可现在，他却成了林星瑶的后盾，纵容着人渣在林星瑶的操作下逍遥法外。

我死死捏住手机，几乎摇摇欲坠：

“贺明洲，如果我不愿意呢?”

他慢条斯理拿出有着女儿视频的u盘，嗓音冰冷：

“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