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年牢狱，我在地狱里学会两件事——恨陆沉舟，以及更恨陆沉舟。」

**---雨水像钝刀一样割在皮肤上。沈知意站在南山监狱的大门外，

单薄的囚服早已湿透，布料黏在嶙峋的脊背上，像一层剥不掉的旧皮。她没伸手去挡雨，

只是微微仰头，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脸——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天空。

右手的三根残缺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神经质的疼痛早已刻进骨髓。那是入狱第三个月，

劳改车间的冲床“意外”落下时碾碎的。她记得骨头碎裂的声音，

记得鲜血溅在机器上的颜色，记得狱警冷漠地说：“1837号，别装死，起来。

”塑胶袋扔在她脚边，溅起泥水。“你的东西。”狱警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

袋子里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19岁的她穿着明黄色连衣裙，

在陆氏集团周年庆上挽着陆沉舟的手臂，笑得刺眼。照片背面是钢笔字迹，

力透纸背——**「沈知意，你永远别想逃。」**那是他亲手写的逮捕令。她轻笑一声，

当着狱警的面，用残缺的手指将照片撕成两半。---暴雨中的城市像被泡发的素描，

轮廓模糊成一片氤氲的灰。陆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烫到皮肤时才猛然回神。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平板：“陆总，沈**……出狱了。

”监控画面里，瘦得几乎脱形的女人跪在陆氏大厦前的广场上。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

她却像感觉不到冷，只是用一块尖锐的玻璃片，慢条斯理地划开自己的手腕。

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她一笔一划写下三个字——**“我回来了。

”**咖啡杯砸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上他锃亮的皮鞋，像干涸的血。

---记忆像坏掉的胶片电影，在脑海中闪回。*“知意，苒苒为什么会坠楼？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陆沉舟的声音比手术刀更冷。

她的脸颊还**辣地疼——那是陆夫人打的。监控显示她是最后接触陆苒的人，

指纹留在天台栏杆上，而陆苒手机里有一条未发送的短信：**「沈知意让我去天台」**。

*“我没有推她。”她的嗓子哑得厉害，“是宋微澜……”**“够了！

”*他掐住她的脖子按在镜面上，镜子里映出他猩红的眼睛。*“苒苒才十七岁！

你怎么敢……”*玻璃冰凉的温度透过皮肤，她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细微声响。

---深夜的陆氏珠宝库像一座冰窖。沈知意输入密码——她的生日，

多么讽刺——保险柜应声而开。那颗10克拉的血钻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折射出妖异的光，

像一滴凝固的泪。她刚拿起它，身后就传来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知意。

”陆沉舟的声音在黑暗中发颤，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右手。她没回头，只是将血钻攥进掌心，

棱角割破皮肤，鲜血顺着指缝滴落。“陆总，”她轻笑，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该怎么让你也尝尝骨头被碾碎的滋味？

”第二章血钻在射灯下像凝固的动脉血。沈知意用镊子夹起它放进戒托，

金属钳口咬合时发出"咔"的轻响。这是她出狱后第七天，

藏在周时砚提供的公寓里**复仇武器。窗外霓虹将她的侧脸映成蓝紫色，

仿佛仍在监狱那盏永不熄灭的监控灯下。"真要拿它参加拍卖会？"周时砚递来热毛巾，

"陆氏会认出这是他们的镇库之宝。"她擦掉指缝的血渍——今早她又习惯性抠抓右手疤痕，

直到露出白骨。这是狱里留下的毛病，每当想起陆沉舟三个字，身体就会自动执行惩罚程序。

"就是要他们认出来。"她举起戒托，血钻折射的光在她眼睑割出红痕，

"猜猜陆沉舟看到未婚妻戴着本该属于我的订婚钻，会是什么表情？

"•••凯悦酒店拍卖厅香槟鬓影。宋微澜一袭银灰色鱼尾裙，

锁骨处戴着陆氏新季主打项链"月神之泪"。她正微笑着接受财经记者采访，

直到看见入口处出现的黑色身影。沈知意穿着露背礼服，脊梁骨节分明得像一串念珠。

最刺眼的是她右手戴着的黑纱手套，在满场珠光宝气中像道丑陋的伤疤。

"沈**居然有资格入场？"宋微澜晃着香槟走近，"哦我忘了，你父亲——"她突然噤声。

沈知意左手举着的拍卖牌上赫然写着「荆棘鸟珠宝创始人」。陆沉舟就是这时出现的。

他西装口袋里别着白山茶，正是沈知意从前最爱的花。三人对峙形成奇特的三角，

仿佛回到命运转折的那个天台。"沉舟，"宋微澜挽住他手臂，"你看沈**多有趣，

戴着手套来珠宝展..."她突然僵住。沈知意当众扯下右手手套，

残缺的三指引起周围一片抽气声。"2018年南非血钻，起拍价300万。

"拍卖师的声音适时响起。

大屏幕上特写戒托内侧刻字：ToZ.Y——正是陆沉舟的字迹。宋微澜脸色煞白。

这是陆沉舟亲手设计却未能送出的订婚戒，本该锁在保险库最深处。"500万。

"沈知意举牌。"600万。"陆沉舟声音嘶哑。当价格飙到1200万时，

沈知意突然轻笑："陆总要不要摸摸看？"她摘下戒指扔在宋微澜裙摆上，

"毕竟**妹临死前，可是紧紧抓着它呢。"全场死寂。陆沉舟瞳孔骤缩——法医报告里，

陆苒右手确实攥着某样锐物造成贯穿伤，但证物不翼而飞。宋微澜突然将红酒泼向沈知意。

暗红色液体顺着她下巴滴在胸口，像另一次流血。"保安！把这个疯子——""2000万。

"陆沉舟打断她，"买荆棘鸟品牌50%股权。"他掏出支票本时，

沈知意看清他腕间新增的伤疤，和她监狱编号形状一模一样。•••深夜的浴室雾气氤氲。

沈知意趴在马桶边干呕，拍卖会的香水味混着红酒腥气让她胃部痉挛。

镜中人睫毛膏晕成黑泪，她突然想起狱中某个相似的夜晚。（闪回开始）"1837号，

洗澡！"高压水柱迎面冲击。她摔倒在结冰的地砖上，右手指节被警靴碾住。

"听说你是设计师？"狱警笑着拧开水龙头，"这双手以后只能捡肥皂了。

"（闪回结束）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陆沉舟站在她公寓楼下，

手中捧着带露的白山茶。附言只有五个字：「我找到证据了」她将手机扔进浴缸。电流声中，

屏幕最后亮起的是财经快讯：「陆氏撤资宋氏地产，疑婚约生变」

第三章浴缸里的手机还在滋滋作响，沈知意盯着水中扭曲的倒影。

泡沫吞没了陆沉舟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像吞没她十九岁那年的夏天。

门铃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响起。她裹着浴袍去开门，

右手下意识摸向玄关暗格里的裁缝剪——这是出狱后养成的习惯，

所有尖锐物品都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猫眼里映出陆沉舟苍白的脸。他西装肩头浸透夜露，

怀抱的白山茶在监控器红光里像捧着一簇雪。"指纹锁密码没换。"她隔着门说，

"还是苒苒的生日。"这句话像刀捅进两人之间。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从公文袋抽出一份文件塞进门缝。纸张擦着大理石地面滑到她赤足前，

抬头赫然印着「南山医院·药物检测报告」。"苒苒坠楼前六小时，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闷得像在地下，"被注射了琥珀胆碱。"沈知意的脚趾蜷缩起来。

这种肌肉松弛剂常用于手术，能让人清醒却无法呼救——她太熟悉了，

狱中那个自称医生的女囚曾用它让她保持清醒，好让其他犯人"慢慢玩"。

"宋微澜大三时在药理实验室打工。"陆沉舟继续说。

门缝下又滑进来一张照片：穿着白大褂的宋微澜正在填写药品领取单。她突然拉开门。

陆沉舟踉跄跌进来，白山茶摔碎在两人脚边。浴袍领口随着动作敞开，

露出她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那是用磨尖的牙刷柄刻的「1837」，她的囚号。

"现在才查这些？"她踩过花瓣走向酒柜，"当年警方可是连苒苒的指甲缝都没检测。

"冰桶里取出勃艮第杯，残缺的右手让动作显得笨拙，

"除非有人施压..."陆沉舟抓住她倒酒的手腕。浴袍袖子滑落，

露出更多自残痕迹：烟头烫的、刀片割的，最新结痂的是个「陆」字。"我上周才知道，

"他指腹摩挲那个字，"宋家买通了典狱长。"酒瓶砸在墙上。

玻璃碎片溅到陆沉舟脸上划出血痕，沈知意却笑起来："多感人啊陆总，现在要为我哭坟？

"她扯开浴袍腰带，

"要不要看看他们怎么在你授意的'特殊照顾'里——"警报器突然尖啸。

周时砚的语音从智能家居系统传出："知意，浴室镜后检测到射频信号。"两人同时转头。

镜面右下角有个针孔大小的反光点，正随着他们的移动调整焦距。•••宋家老宅的书房里，

宋微澜摘下耳机。监视器屏幕定格在沈知意扯开浴袍的瞬间，她冷笑着按下删除键。

"沉舟居然把医疗记录给她了。"她转动父亲桌前的地球仪，暗格弹出，

里面躺着支残留药液的注射器，"还好当年多备了一份样品。"管家敲门进来："**，

周先生到了。"宋微澜匆忙锁上暗格。转身时已挂好甜美微笑，

却在看见来人那刻凝固——周时砚身后站着国际刑警。"宋**，

"周时砚亮出证件上的「国际珠宝犯罪调查科」钢印，"三年前南非血钻走私案，

需要你解释下付款记录。"他故意踩碎地上耳机，窃听器的零件迸溅到宋微澜脚边。

•••沈知意用镊子夹出镜后的微型窃听器时，陆沉舟正用领带缠住流血的手掌。

刚才砸监控设备时他用手挡了飞溅的玻璃。"宋家监视你多久了？"他问。

"从你第一次跪在我门前开始。"她踢开脚边带血的玻璃渣，"周时砚今早提醒过我。

"陆沉舟猛地抬头："你知道他是谁吗？"落地窗外突然亮起车灯。

沈知意看见周时砚站在劳斯莱斯前，西装口袋别着和她同款的血钻领针。

后座两个戴头套的人影正被警方押解。"2018年11月23日，

"陆沉舟念出手机刚收到的邮件，"南非开普敦港有艘游艇爆炸，死者包括周时砚的父母。

"他放大附带的新闻照片：年轻版的周时砚跪在焦黑船骸前，身旁站着正在点烟的宋父。

沈知意想起周时砚手腕上那些烧伤——他曾说是实验室事故。"所以我们是他的棋子？

"她看向陆沉舟。"不。"陆沉舟把窃听器残骸扔进香槟杯，"我们是他的火柴。

"第四章疗养院的栀子花香让沈知意作呕。这味道太像监狱消毒水，

混着老人身上腐朽的甜腻。她攥紧母亲沈夫人的轮椅推手，

橡胶手套在金属把手上发出细微摩擦声。"今天有进步，能认出照片了。"护工指着相册，

"这是您女儿大学毕业...""杀人犯！"沈夫人突然尖叫，枯爪般的手打翻相册。

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19岁的沈知意穿着学士服，身旁站着穿警服的舅舅。

现在一个在监狱烂了三年，一个在停尸房躺了三年。沈知意蹲下去捡，

听见护工小声说："她总这样，看到年轻女孩就..."轮椅突然剧烈晃动。

沈夫人扯着自己白发，

浑浊眼球凸出："天台...苒苒...血钻..."这几个词像生锈的刀片，

从她溃烂的记忆里刮出来。沈知意浑身血液结冰。母亲当年根本不在现场。

"什么天台的——"警报声炸响。走廊传来重物倒地声，接着是消音手枪特有的闷响。

沈知意本能扑倒轮椅，子弹擦着她耳钉射进墙壁。透过轮椅辐条间隙，

她看见三个戴骷髅面罩的黑衣人正在放倒保镖。"血钻..."沈夫人还在喃喃自语，

手指却突然**自己发髻，抠出枚微型存储器塞给女儿。

这是沈知意第一次看清母亲瞳孔——那里面根本没有疯癫，只有清醒的恐惧。

玻璃爆裂声从后方传来。沈知意抱着母亲滚进卫生间反锁门的瞬间，

看见为首杀手举起的正是宋家保镖标配的格洛克17。

"装疯三年..."她颤抖着把存储器按进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陆苒生前最后录制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