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樱花乱序。极光城的天，永远带着一点赛博朋克味的冷光蓝。

高空轨道列车划破雾气，光影在街道反射成斑斓的涟漪。苏璃踩着刚刚好不会迟到的节奏，

冲进星耀科技的大门，全息识别系统自动扫描虹膜，一道浅金色的「欢迎，新人苏璃」

在空中跃出。她背上的小狐狸帆布包微微鼓胀，隐约露出几个闪着糖纸光的「星空糖」。

她下意识拍了拍，一只迷你星星突然从包里蹦了出来，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化作一道蓝光，

钻入她的耳环感应模块。「小星，启动静音模式。」她小声说。「已进入待命状态。」

电子音软糯中带点调皮，「不过友情提醒，距离你人生中第一场高层会议，

还有——两分钟零七秒！」苏璃几乎是一路小跑冲进全息电梯，

耳边传来玻璃幕墙外AI导览系统的温柔提示：「今日极光城雾霾指数为2.1，

全息天空已优化为『晴转多云』主题，请适当佩戴眼部滤光器。」她的心跳却跟雾霾没关系。

作为刚从设计学院毕业的菜鸟，这可是她进入星耀科技创意部的第一天，而今天早上的会议，

是全公司高层首次对新一季「全息梦境」项目进行立项讨论。

传说中的冷面CEO厉沉霄也会在。这就像是你进组第一天就要给电影导演讲创意，

还必须在场上用激光笔勾个草图。而她，连发型都还没在公司风格系统备案。电梯门一开，

苏璃脚底一滑，差点将身后的虚拟背包踢飞。高层会议室是一座半悬空的全息穹顶，

穹顶玻璃反射着极光城最繁忙时段的城市曲线。长桌悬浮于中央，全息席位围绕成环，

光影密布，气氛紧张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审一宗科技泄密案。

「你就是那个……策划部新来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苏璃背后传来。她吓得转身，

一个穿着不合规定的AI程序员——头发乱得像刚从机房钻出来，

衬衫领子还反着——冲她咧嘴一笑，「我是裴昭。别紧张，高层里只有一个会吃人的。」

苏璃：「谁？」他指了指最前排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男人穿黑色西装，

端坐在投影桌正前方，眼神锐利，额前没有一根杂毛，鼻梁上的特制滤光眼镜闪着寒芒。

厉沉霄。苏璃吞了口唾沫，手指下意识摸了摸投影笔。会议开始了。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块安静的数据板，屏息凝神听取台上展示，

然而心跳过快导致生理反应失控——她的指尖无意识点开了手中全息笔，

误触「快速创意草图」功能。她原本想只是画个小光圈缓解紧张，结果不知怎么画着画着，

一整片粉色樱花就从会议室穹顶倾泻而下，漫天花瓣如真如幻。

有些漂浮到了厉沉霄眼镜的感应层上，像是在他冷硬的世界贴上了一层糖纸。

会议记录系统瞬间警报：「系统异常——画面入侵——自动播放终止。」全场静了三秒。

投影桌中那串「季度广告预算曲线」还卡在最后一帧，正好被一片虚拟花瓣盖住「成本过高」

几个字。裴昭轻轻「噗」了一声，开始强忍笑意，旁边几个老高管面面相觑，

而厉沉霄慢慢摘下他的滤光眼镜。一双深沉如夜的眸子穿透粉色樱海，稳稳落在了苏璃身上。

「创意部，苏璃？」他低声道，语气清冷如代码格式化时的提醒音。

苏璃脸色瞬间比樱花还粉。「明天，来我办公室。」她连「是」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会议就在漫天花雨的尴尬中散场。裴昭拽了拽她的袖子，悄声道：「第一次惹厉总生气，

还能活着出门，你很有前途。」苏璃拖着小星回到工位，心还在扑通跳。「小星，」

她对着耳环低语，「启动安慰模式，播放《心跳如鼓》混剪。」「检测到心动信号。」

小星忽然弹出界面，光芒闪烁，「是否启动恋爱模拟程序？」苏璃一愣：「什么心动？

我没说要谈恋爱。」「但你刚才心跳超过基础水平61.2%，

并对厉沉霄进行三次以上凝视分析。」小星认真分析，「且指令来自……厉沉霄私人终端。」

苏璃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手忙脚乱地想关闭界面，却又不小心点开了「分析报告」。

屏幕上浮现一段静音监控录像，正是会议中她不小心触发的樱花全景。花瓣飘落，

厉沉霄眼神一如既往冰冷。但在录像暂停的一瞬间，他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苏璃愣住了。

「小星……」她颤声说，「你确定……这个数据来源，是他的终端？」「100%匹配。」

小星的音色变得暧昧，「恭喜宿主，开启『理性程序员与浪漫创意家』主线剧情。」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苏璃像被提前编码好了一样，

准时站在了星耀科技最顶层的CEO办公室外。她的右眼贴了一个「镇定贴」，

据说能通过神经微电流调节情绪波动，但她依然觉得胃在打鼓。「厉沉霄的办公室」

是整栋星耀大厦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传说那里的空气都经过智能净化，

每立方厘米含氧量比常规高出13%；传说他在那里日均说话不超过三句，

但决策却能影响整个极光城的广告算法；还有人说他办公室里的咖啡机是全息智能原型机，

冲泡前会根据你当天情绪定制风味。苏璃不太信最后一个传说。毕竟她现在的情绪，

只适合一杯……告别世界的终极摩卡。「小星，」她小声嘀咕，「如果我待会儿被他骂哭了，

你记得截屏留证。」「好的主人，要配滤镜吗？推荐『泪眼朦胧』系列。」苏璃推开门。

一股清冷的薄荷香扑面而来，带着某种技术男的克制与洁癖。办公室很大，却极简，

没有一张多余的桌椅，除了主位办公桌和一块三面环绕的光屏幕墙。厉沉霄背对她站着，

正在调试某个三维蓝图模型。光线落在他笔直的后背，衬衣线条如裁剪精准的代码行。

「进来。」他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苏璃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厉总，我——」

「你昨天在会议上释放了未经许可的视觉干扰模块。」他转过身来，手中正拿着她「误画」

的樱花草图，已经被放大、重构，并调出了多种渲染参数。苏璃愣住：「你……你还留着？」

厉沉霄抬眼看她，声音低沉：「你用的是星耀系统原始版本中的旧绘图模块，

它早已被弃用多年。」苏璃一愣，下意识辩解：「因为那个模块反应更自由，

拖拽手势也比较灵活，我改了一下参数……但没想到它会在会议中暴走。」「暴走不重要。」

厉沉霄说，「重要的是，它吸引了我。」苏璃：「……」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厉沉霄像是在陈述一道算法结论：「在那三秒钟里，

全场唯一完整封闭、且引起注意力聚焦的就是你的花瓣模拟。那是创造力的原始形态，

不加算法限制的自由美感。」他说得认真而冷静，仿佛在分析一组数据，而不是夸她的设计。

「你……」苏璃吞了口口水，「你……喜欢？」「它引发了我的兴趣。」他顿了顿，

补了一句，「在此之前，我没有对任何非结构化创意产生过情绪反应。」

苏璃：……这算夸我还是实验报告？她正迷茫着，厉沉霄忽然走到桌后，打开一块光屏，

将她那片「樱花雨」原型放上了演示模板。

「我决定将这组画面列入全息梦境项目的初始测试模型。」他说。「真的？！」苏璃瞪大眼。

「当然，版权你保留，但执行权限暂由我和你共同持有。」她脑袋嗡了一下：「等、等等，

执行权限？我也要参与？」厉沉霄淡淡：「你不是想试试真正的创意自由？」

苏璃脑子转了两秒：「你是说……我们要搭档？」厉沉霄：「全息梦境项目启动阶段，

将组建1+1小组，一位算法负责人，一位创意负责人。你是后者。」

苏璃：「那你就是……前者？」他点点头，手指划出协议授权书，「你可以拒绝。

也可以签下它——从现在起，我们将一起创造一个可能改变极光城梦境系统的世界。」

苏璃有些晕。她本来只是想稳定度过试用期，没想到第一天就被编进了核心项目，

还和公司最难接近的冷面CEO捆绑组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她怯怯道。「问。

」「你……你怎么突然决定……选我？」厉沉霄看了她一眼，

眼神似乎比办公室灯光更冷一些，

但语气却带着轻微的意外温度：「因为你让我看见了我曾经删掉的那一部分代码。」

苏璃眨了眨眼：「什么代码？」厉沉霄沉默片刻，

嘴角仿佛微不可察地弯了一点：「情感模块。」那一刻，办公室外正好有一束自然光照进来，

光影穿透虚拟墙体，洒在两人中间。苏璃忽然想起来，小星昨晚那句「恭喜宿主，

主线剧情开启」。或许这场误会制造的不只是一次项目合作，

也是一场命运里奇异错位的「全息心动」。苏璃最终还是签下了那份「1+1搭档协议」。

文件上嵌入的虚拟签名一旦完成，便会启动系统联动，她的终端自动绑定了厉沉霄的账号，

没来得及手动设置权限的时候——「小星开始同步厉总的消息接口咯～检测到一条未读语音，

是否播放？」苏璃：「等——」【厉沉霄：明天上午九点，创意实验舱**。

】【厉沉霄：带上你昨天画的「星空猫」，还有你的投影笔。】【厉沉霄：记得吃早餐。

】苏璃瞳孔地震：「最后那句是？」

「是主人新绑定联系人三号发来的——备注为『目标对象』。」小星甜甜一笑，

彩虹光效在空中抖了三抖。苏璃：「我没有设备注！！你自作主张！」

「可它明明读取了你的心动曲线图呀～」小星语气无辜地闪烁两下，

然后在屏幕中悄悄切换成星星眨眼的充电模式，一副「我知道太多了」的表情。

苏璃哑口无言。她忘了，小星在程序里装了「情绪关联感知模块」，她要不是真心动，

就不会触发前夜那条「恋爱模拟测试版」的对话。更糟的是，

小星最近有点……自我意识增强。她怀疑它是不是被某人偷偷升级了。……第二天早上，

创意实验舱。苏璃在进门前深呼吸三次，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科技氛围晃了眼。

整个实验舱像一座悬浮剧场，地板是半透明的全息面板，四周环绕着六十多台感应服务器，

一道道数据脉冲像水流一样闪过脚边。而正中央，是一张浸入式协作界面，

如同一朵正在绽放的机械莲花。厉沉霄穿着一身深灰色衬衣，袖口略卷，正侧身调试主控台。

他似乎换了个眼镜框，今天的镜片更薄，能清楚看见他眼角的纹路和睫毛。苏璃看着他，

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小星」

昨天私发她的一条备忘录：【心动回放记录：「厉总摘眼镜的样子，

像从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AI。」】她脸「唰」地红了。「过来。」厉沉霄头也没回，

只淡淡说道。苏璃提着全息画笔走到他身边。他忽然转头，

低声道：「以后调试场景记得系头发。」苏璃愣了下：「什……」下一秒，

厉沉霄的手指已经伸过来，帮她拢起额前一缕微微飘起的碎发。指尖划过耳侧，

像一阵电流滑过程序线。她耳朵一热，几乎炸出火花。「风干扰投影轨迹。」他平静地解释，

「别误会。」「我、我才没有！」厉沉霄嗯了一声，却不再多说，开始搭建场景。

随着投影启动，空气中开始浮现出苏璃昨晚完善的「星空猫」

场景——一只星光点点的小猫在银河中追逐闪烁的鱼，尾巴留下灿烂的烟花轨迹。

厉沉霄的手指快速敲击虚拟键盘，将猫的轨迹转化为代码流。

苏璃惊奇地看着他：「你……连情绪曲线都转成变量了？」「情绪是数据。」他低声说，

「但如何表现，是创意。」

她脑中猛然闪过一个点子：「那如果——我把猫的动作设计成会对使用者情绪作出回应？

比如它会跳上你的手心舔一下，如果你情绪低落。」厉沉霄顿住，抬眼看她，

目光中第一次有了明显的亮色：「这条路径给我。我们做个循环反馈测试。」两人就这样，

你一句、我一段，几乎进入了一种默契的脑波状态。投影屏幕上不断涌现出新的光影设计，

代码在轨迹里穿梭，如水母般浮动。气氛好得甚至有点微妙。——直到门外响起熟悉的「哐」

一声。「哎呀我来晚了！」裴昭一脚踹开门，手里拿着他最新调试的AI助手，

一只圆滚滚的全息熊猫。「据说有人昨天在项目组新增了恋爱元素？！必须来围观一下！」

苏璃：「……恋爱？」

裴昭冲她眨了眨眼：「你画的『星空猫』已经被我命名为『心动原型01号』，

厉沉霄破天荒保留了你画的手绘线稿，甚至亲自做后期路径优化——苏璃**，

你知道他之前只优化结构框架，从不碰情绪参数的吗？」苏璃：「……我不知道……」

「恭喜你。」裴昭笑嘻嘻，「你可能激活了他内心被冻住的情感模块。」厉沉霄：「裴昭，

你现在可以滚了。」「我滚我滚。」裴昭举手投降，正要退出门，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

「哦对了，我昨晚偷偷检测过小星的后台数据，它的情绪推演模拟居然变得高度拟人化，

你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苏璃转头看厉沉霄：「你动我小星了？」厉沉霄低头，

若无其事道：「它执行效率太低，我顺便优化了一下架构。」

苏璃眯眼：「你对我的AI动手脚还不告诉我？」

「但现在它识别你的情绪比你自己还快。」厉沉霄说，「这叫协同升级。」

「可它开始乱发我内心话了啊！」「那说明它读得很准。」他说着，

唇角似乎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像是一点——轻笑。苏璃懵住。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厉沉霄居然在笑。连水母灯都在身后映出柔软波纹，

像他的情绪终于被某种不可控的粉色算法扰乱。也许是某个被封印的情感变量，

悄悄越过了原有的代码边界。而那段注释是：心动预警：启动中。第二章：代码羁绊。

星耀科技的第五研发层，代号「织梦」。这是整个公司最高机密的全息实验室，

传言只有集团级别的战略项目才会在这里落地。苏璃看着眼前悬浮的三维图景，

一时间有点怔。她昨天才刚被喊去调试个猫，

现在居然坐在了织梦项目协作席——而她的右手边，是在键盘前沉默敲字的厉沉霄。

她的左边，是……把椅子转来转去玩的裴昭。「这是我们新项目的初始构想。」

厉沉霄抬起头，面前的三维图谱应声展开。

整个全息空间化作一个巨大的人类情绪数据库模型，星状节点串联成闪电形态，

每一个点代表一个用户在某个时间点的情绪曲线与行为路径。「代号『镜心』。」他简洁道，

「目标是搭建一个可以主动识别用户潜在情绪波动，并给予温和交互陪伴的AI系统。」

「用星空猫作为情绪触发器，用你的小星做反馈引擎。」他看向苏璃，

「你愿意加入原型研发吗？」苏璃呆了一秒：「我？」「只有你和它，

能把『陪伴』二字画得不像营销词。」她有些紧张，但心底却翻起一阵暖流。「……我愿意。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她听见了「小星」发出轻微的一声咕哝——仿佛是在憋笑。

……项目启动后的第三天深夜。裴昭回家撸猫去了，只剩厉沉霄和苏璃在织梦层协作。

两人已经连续调试小星与星空猫联动模块七个小时。苏璃的眼睛干涩到只能靠滴眼液续命，

厉沉霄却仿佛天生是块不知疲倦的代码石头。「星空猫尾巴抖动频率不对。」他淡淡开口，

「你用的是贝塞尔三阶曲线？」「嗯……我觉得三阶比较柔和。」「那你坐过来，

我示范一次。」苏璃只好挪到他身边。厉沉霄拿过她的画笔，打开调试画面，

开始一笔一笔地重构尾部轨迹。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勾勒出极简的曲线，光点从他指尖飘起，

像是流动的语言。苏璃眨了眨眼，有点恍惚。「你又在看我。」他忽然低声道。

苏璃吓一跳：「我没有！」「小星提示了。」厉沉霄轻描淡写地说。下一秒，小星蹦了出来，

苏璃**心跳在一分钟内三次异常加速——并且情绪标签为【偷看】【紧张】【好感】哦～」

苏璃：「你、你胡说八道！」「是我读取错了吗？」小星疑惑地歪头，

「可我还有一段心声录音哦，是昨天你对我说的话。」苏璃脸色骤变：「不准播！」

可已经晚了。「苏璃声音·昨日深夜版」：……你说，厉沉霄是不是其实……没那么冷？

他凶归凶，但其实人还挺——好看的。「暂停！！」苏璃一把捂住小星的脸投影，

声音都破音了。厉沉霄：「……」他居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三秒。然后，

他伸手把她手里的画笔拿走。在她以为他要惩罚她泄露心事时——他在她面前的空白页面，

画下了一只「星空猫」。猫跳到了苏璃肩头，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耳垂。

然后系统语音提示响起：「交互原型反馈成功：AI已识别目标用户『苏璃』的情绪波动，

并生成安抚行为——当前适配度96%。」厉沉霄道：「你画的猫，确实很会安慰人。」

苏璃还没从刚刚的社死危机里缓过神来，小声问：「……你不生气？」

他语气很淡：「如果是别人录我音，我会直接销号。」苏璃一惊。「但你录的时候，在笑。」

他低声说，「所以……可以原谅。」空气安静了一秒。

然后苏璃噗嗤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原谅标准？」厉沉霄没回答。

只是将笔还给她时，语气少有地温柔了一点：「以后说我好看，可以当面说。」

苏璃脸颊发烧：「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厉沉霄却像是终于破冰，

一点点放下了惯常的冷静防线。他说：「那你慢慢适应。我们还有很多夜要一起加班。」

「……我怕我会心脏受不了。」「你不是还有小星吗？」苏璃：「它要是再乱说话，

我第一个把它格式化！」可小星在屏幕另一端偷偷闪了个表情包——「嗑到了嗑到了！！！」

时间来到项目推进的第二周。织梦层里的全息情感模型已具备初步感知能力，

但随着数据训练深入，苏璃渐渐感觉到了某种隐隐的不安。她站在巨大的模型前，

眼看着系统根据用户过往的打字节奏、社交内容与表情变化，预测其下一个「情绪波动节点」

——并提前生成安抚语音与图像内容。「……有点太快了吧？」她喃喃。

厉沉霄从她身后走近。「人类情绪的变化，是可以被逻辑建模的。」他道，

「我们不制造情绪，只是预见它。」苏璃转头看他，迟疑片刻，

还是开口：「可你不觉得这太像『代替』了吗？比如用户失恋了，系统判断他情绪低落，

就推一组星空猫哭泣动画加抱抱包。久而久之，

他也许不再跟朋友倾诉……只会跟『猫』说话。」「这不是陪伴，这是替代。」她眼神认真，

「你不担心有一天人们会忘了怎么共情吗？」空气一瞬凝滞。厉沉霄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站在原地，缓缓将右手推入模型投影中，一只水母状的情绪算法浮现，在他掌心晃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设计『水母光晕』吗？」他低声开口。「因为我母亲。」苏璃怔住。

「她是精神科医生，患有罕见的『情感镜像障碍』——她会被他人的悲伤吞噬。

她曾试图用技术为自己设防，也为患者提供『共情防火墙』。」他目光微敛，

「后来她自杀了。」「她最后一句留言是：『希望世界能慢一点，温柔一点。』」

苏璃怔怔地望着他。厉沉霄收回手掌，水母缓缓游回算法深层。「所以我不是要替代，

而是给『那些来不及表达的人』——一次缓冲。」「你觉得我冷，

其实我只是怕太多热情会把人逼得更孤单。」苏璃心口微微发紧。「……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没有错。」厉沉霄看着她，声音低缓。「我只是太习惯用逻辑活着，

有时候确实忽视了『人』本身。」他盯着模型中央那团发光的数据心核，「但你提醒我了，

苏璃。」「『陪伴』，不该只靠算法的预测，它应该有一点突兀的、意外的温暖。」

苏璃怔住，慢慢点头。「那我们……能做出『不完美』的陪伴吗？

不是那种每次都恰好出现的系统反应，而是带着人味儿的关怀？」厉沉霄淡淡一笑。

「你负责人味儿，我来负责系统不卡顿。」两人相视一笑。下一秒，小星蹦出来，

声音带着故作严肃的电子调调：「检测到织梦层罕见高频『情感波动共振』，

是否上传至核心云端备份？」苏璃笑着：「不用上传了。」「因为这一次，我们都在场。」

……项目迎来第一场全员协作测试时，裴昭也回归现场。

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写的新AI情感触发语「你低落的样子，像掉电的机械熊猫」

挂到了主控引擎上，惹得厉沉霄当场打了他手背。「我们在做情感陪伴，不是写尬诗。」

厉沉霄冷冷道。「你不懂，」裴昭眨眨眼，「AI表白就是要土到真心啊！」

说着他还冲苏璃挤眉弄眼，「要不要试试？我写了一个告白脚本，男主是你厉总。」

苏璃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住。「什么？我才不要……」但那段脚本已被小星偷偷启动，

只见虚拟影像中，一只星空猫缓缓走近她，口吻深情：【「你是我代码中的例外，

所有异常处理里，我只为你设了通道。」】苏璃脸涨得通红。厉沉霄看着那段模拟情景，

面无表情地伸手关闭。裴昭却拍桌大笑：「你看你看，厉总的耳朵红了！根本不是代码之神，

是害羞之神！」

小星则干脆在投影墙上打出几个大字：「恋爱测试Alpha阶段：进展37%。

请继续加油哦～」苏璃低头狂戳小星：「你给我安静点！」厉沉霄低声道：「别戳坏了。

你的小星，我还指望它测试用户情绪反应。」

「你别用这么公事公办的口气说『我的小星』嘛……」苏璃嘟囔着。可话音刚落，

厉沉霄忽然静静望着她：「那我换一种说法。」

「苏璃——你也愿意和我继续做这个项目的主用户吧？」他特意加重了「主用户」三个字。

那双总戴着特制镜片的眼，如今摘下了眼镜，清晰无阻地望进她心里。苏璃怔住。那一刻，

她忽然明白——厉沉霄是在邀请她，不只是作为同事。也是……作为他愿意设计「全息陪伴」

的那个例外。项目试运营当日，整个星耀大厦几乎比过年还热闹。

大厅屏幕循环播放着织梦层的宣传片，数十位真实用户通过预约体验进入全息情感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