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签好的时候,林晚无名指上的戒痕还没完全消退。那圈浅淡的白色,
固执地烙印在皮肤上,像一道褪不去的旧枷锁。她捏着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
冰凉的空气凝滞在两人之间。沈砚就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对面,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单调的轻响。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泄露出几丝混杂着审视与笃定的凉薄,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
无声地刺探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签吧。”他的声音低沉平稳,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感,“条件都在上面,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甚至挥霍。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近乎嘲弄的弧度,“只要你识相。
”林晚的目光掠过协议上那些足够让任何人眼热的条款,
最终定格在“沈砚”那两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上。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带着他一贯的掌控欲。
她轻轻吸了口气,那微凉的空气仿佛带着细小的冰碴,一路滑进肺里,泛起尖锐的刺痛。
“好。”她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又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奇异平静。她低下头,
笔尖终于落下,在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林晚。两个字工整清秀,
却透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决绝。签完最后一笔,她放下笔,没有再看沈砚一眼,站起身。
椅子腿与昂贵的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她径直走向书房角落那个属于她的保险柜。密码锁转动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打开柜门,
从里面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还有几张薄薄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文件。
她走回书桌前,将首饰盒和文件轻轻推到他面前。“这是沈家的传家宝祖母绿项链,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还有……当初你为了收购宏远科技,
抵押给我的那百分之三的沈氏股权文件。都在这里了。”沈砚的目光扫过丝绒盒和文件,
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鹰隼锁定了猎物。他猛地抬起头,直直刺向林晚:“什么意思?嫌少?
还是想玩欲擒故纵?”他的语气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和一丝难以置信,“林晚,
我给你的,已经超出你应得的百倍!别得寸进尺!”林晚迎着他凌厉的目光,
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有眼底深处,那点强撑的平静之下,
一丝深重的疲惫终于无可抑制地弥漫开来,如同水底的暗流。“沈砚,”她开口,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钝刀,清晰地割开了凝滞的空气,“你给我的,我一样都不要。”她的话音落下,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沈砚脸上的笃定和嘲弄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他看着她,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我净身出户。
”林晚清晰地吐出最后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她不再看他,转身,
脚步没有丝毫迟疑,走向书房那扇沉重的实木门。门被拉开,又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那个富丽堂皇却冰冷刺骨的世界。
也将沈砚那张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混杂着惊愕与某种被彻底轻视的暴怒的脸,关在了门后。
时间倒流回一个月前。沈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璀璨的光点,
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顶级香槟混合的奢靡气息。
宾客云集,衣香鬓影,杯盏交错间流淌着虚假的恭维与笑声。
这是沈氏集团总裁沈砚的生日宴,亦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林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手里捏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冰凉的水汽顺着杯壁蔓延到指尖,
那点寒意却远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她身上是一条精心挑选的宝蓝色丝绒长裙,
衬得她肌肤胜雪。然而这份美丽,在此刻喧嚣浮华的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的落寞。
她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准确地落在宴会厅的中心——沈砚的身边。
沈砚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侧着头,
正专注地听着身旁巧笑倩兮的苏雨晴说话。苏雨晴穿着一身耀眼夺目的红色抹胸短裙,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毫不避讳地挽着沈砚的手臂,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她仰着脸,
红唇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沈砚薄唇微扬,露出一个罕见的、带着温度的笑容。
那笑容,是林晚这三年来,从未得到过的奢侈品。林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微弱的希望,却在不久前,在一场无人知晓的意外里,悄然消逝了。
身体的疼痛早已褪去,留下的是更深、更空旷的冷寂。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沈砚,
那个小小的生命就离开了。或许,永远也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了。“晚晚姐,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亲昵响起。林晚收回目光,
看见苏雨晴不知何时已经拉着沈砚走了过来。苏雨晴脸上是天真无辜的笑容,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沈砚哥说你身体不舒服?
”苏雨晴歪着头,一副关切的模样,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侧耳倾听的宾客听清,
“是不是……上次在片场摔的那一下还没好呀?哎呀,都怪我,
当时不该让你帮我试那个替身的危险动作的……”沈砚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没有开口,只是任由苏雨晴挽着,
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林晚端着香槟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用力到泛白。
她看着苏雨晴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看着沈砚无动于衷的沉默。
小腹残留的、早已被遗忘的隐痛,在这一刻骤然尖锐起来,混合着心脏被反复撕扯的钝痛,
几乎要冲破喉咙。“苏**,”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冷静,
“试戏受伤是我的工作失误,与你无关。”苏雨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更盛,
带着委屈看向沈砚:“沈砚哥,你看晚晚姐,
她总是这么要强……”沈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着林晚苍白却倔强的脸,
心底莫名地烦躁起来。她总是这样,沉默,隐忍,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永远激不起半点涟漪。不像雨晴,鲜活、明媚,带着不顾一切的张扬生命力。
他厌倦了她的沉默,厌倦了她那永远带着一丝哀愁的眼神,
厌倦了她这副永远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一股莫名的邪火猛地窜上心头。“要强?
”沈砚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冰冷的轻慢。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完全笼罩了林晚。他伸出手,却不是拥抱,
而是猛地夺过林晚手中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林晚,”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砸落,如同淬了冰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整个宴会厅虚假的喧闹,“你的‘要强’,
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话音落下的瞬间,手腕一扬!
哗啦——冰冷的、带着气泡的琥珀色液体,夹杂着细碎的冰块,劈头盖脸,
狠狠泼在了林晚的脸上、头发上、胸前那件价值不菲的宝蓝色丝绒长裙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璀璨的灯光下,酒液顺着林晚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滴落在她僵硬的锁骨上,迅速在她胸前洇开一大片深色的、狼狈的污渍。
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下来,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额角和脸颊,狼狈不堪。
冰凉的液体**得她眼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睁着,没有闭上。死寂。
方才还充斥着谈笑声的宴会厅,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
错愕、震惊、鄙夷、幸灾乐祸……齐齐聚焦在那个被当众羞辱、浑身湿透的女人身上。
苏雨晴夸张地捂住了嘴,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光芒。沈砚握着空酒杯,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扭曲的畅快?
似乎终于撕开了她那层永远平静无波的面具。林晚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冰封的雕像。
冰凉的酒液顺着发梢、脸颊不断滴落,那寒意却仿佛钻进了骨头缝里,四肢百骸都冻得麻木。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皮肤上。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令人窒息的绞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碎。几秒,
或者更久?时间失去了意义。她动了。没有歇斯底里的尖叫,没有失控的泪水。
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手,用微微颤抖的指尖,一点点,一点点,抹去脸上粘腻冰冷的酒液。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仿佛在擦拭一件与己无关的瓷器。每擦一下,
指尖的冰冷就加深一分,心口的空洞就扩大一分。擦完脸上的酒渍,她低下头,
看着自己胸前那片刺眼的狼藉。宝蓝色的丝绒被深色的酒液浸透,
变成一种丑陋的、屈辱的深紫。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细微的颤音,
却异常清晰地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没有看旁边故作姿态的苏雨晴,
而是直直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与鄙夷,落在了沈砚的脸上。她的眼睛很黑,很深,
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到令人心悸的情绪——被彻底碾碎的尊严,深入骨髓的绝望,
还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的了然。那眼神,像一把无形的冰锥,
猝不及防地刺入了沈砚强装镇定的心脏。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心底那点扭曲的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被洞穿般的狼狈和……一丝隐隐的不安。林晚没有说一个字。
她只是看着他,用那双盛满了所有破碎和冰冷的眼睛,看了他最后一眼。那一眼,
仿佛耗尽了她生命中最后一点余温。然后,她转身。踩着脚下冰冷的地砖,
拖着湿透沉重的裙摆,一步一步,穿过死寂的人群,穿过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走向宴会厅那扇紧闭的大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空洞地回响着,
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砚骤然绷紧的神经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那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一个休止符,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宴会厅里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起。沈砚还站在原地,
手里捏着那只空酒杯。掌心被冰凉的杯壁硌得生疼。林晚最后那个眼神,像烙印一样,
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苏雨晴,
对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笑容。“沈砚哥……”苏雨晴娇声唤他。
沈砚却猛地甩开她试图再次挽上来的手,力道之大,让苏雨晴踉跄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滚开!”他低吼一声,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和一丝……莫名的恐慌。
他粗暴地将空酒杯塞给旁边一个侍者,像要摆脱什么肮脏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将身后重新燃起的喧嚣和满脸错愕的苏雨晴彻底抛下。三个月的时间,
足以让深秋的寒意浸透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沈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气压却比窗外的寒冬更加凛冽逼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
厚重的铅云低垂,酝酿着一场暴雪。沈砚站在窗前,背对着办公室。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烦躁地扔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领带扯松了,露出紧绷的喉结。
他手里死死捏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
助理陈宇垂手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大气不敢出,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濒临爆炸的窒息感。“破产清算?”沈砚猛地转过身,
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难以置信的暴怒,
将那份文件狠狠摔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纸张哗啦一声散开,
露出上面触目惊心的赤字和结论性的“破产风险极高”字样。“谁能告诉我,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吼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眼底布满骇人的红血丝,
“短短三个月!海外并购项目被人精准狙击,资金链断裂!最大的供应商倒戈!
核心技术资料泄露导致股价雪崩!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他胸膛剧烈起伏,
目光扫过桌面上散乱的文件,那一个个项目名称,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败。
这三个月的噩梦接踵而至,每一次打击都精准致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
在幕后从容不迫地推动着沈氏这艘巨轮撞向冰山。他动用了所有人脉,
砸下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却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加速了沉没。“查!
给我挖地三尺地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沈砚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
震得电脑屏幕嗡嗡作响。挫败感和濒临失控的暴戾几乎要将他撕裂。
《沈总,你的救世主已登机》这本书展现了作者闻小西独特的想象力和文笔。他通过丰富的细节和精心构建的情节,将读者带入一个令人着迷的世界。主角沈砚林晚的形象鲜明而又具有深度,她的成长过程充满了挑战和勇气。整个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每个转折都让人意想不到。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层次和感情,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命运。这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中沉浸其中,思考生活的意义和人性的复杂性。
闻小西的《沈总,你的救世主已登机》无疑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故事情节紧凑,人性描绘细致,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
《沈总,你的救世主已登机》这本书充满了智慧与勇气。作者闻小西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主角沈砚林晚的成长历程。她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坚韧和聪明,激励着读者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整个故事情节曲折离奇,每一个转折都令人意想不到。配角们的存在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魅力。这是一部令人充满期待和感动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沈总,你的救世主已登机》这本书巧妙地将现实与想象融合在一起。作者闻小西通过精湛的笔力,描绘出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主角沈砚林晚的形象鲜明,她的聪明和冷静为整个故事注入了强大的力量。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转折都让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