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和拥有，都由不得我。

我发现，我极力解释的样子像个罪人。

……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轮到姜母的遗体火化。

段秉谦给姜挽宁发完照片，继续坐在椅子上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广播响起：“请家属过来确认签字。”

姜挽宁还是没有来。

段秉谦起身望着姜母的遗容，指甲用力嵌进了掌心。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把她带来。

您不该选我当您女婿的。

段秉谦别开眼迅速地签了字，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将骨灰给送了出来。

段秉谦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盒，离开火葬场走进了墓园。

姜母的葬礼尚未对外界公布，遵循她本人意愿低调进行。

但陵园已站满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

段秉谦不认识，也不在意。

他要完成的只有一件事——

按照姜母的遗言，亲手操办这场葬礼。

他走到墓碑前，正要将骨灰盒入土为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段秉谦顿了顿，转头看去。

径直对上了姜挽宁冷漠的眼神。

她来了。

段秉谦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想喊她。

可还没发出声音，姜挽宁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对着身边人吩咐：“把他赶出去。”

话音落下，她身后的保镖立即上前。

段秉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怀里的骨灰盒就被人夺走。

“姜挽宁，你做什么？妈已经死了！你连一堆骨灰也不放过吗！”

姜挽宁抬眸淡淡地看着他，眼里的厌恶没有少一分：“你和那女人演戏要适可而止，这样的假死戏码影响不了我。”

她让助理调查过情况，医院那边根本没有传来那个女人的死讯。

这场葬礼，不过是他们又一次演给自己看的苦情戏！

姜挽宁掂了掂骨灰盒的重量，便准备打开盖子。

“我倒看看你们把戏做到了什么地步！”

段秉谦脸色唰地一白，拼了命地去阻挡。

“姜挽宁，不要！”他声嘶力竭。

但还是晚了一步。

骨灰盒被打开，冷风扬起阵阵粉末。

姜挽宁看着冰冷瓷器内灰白的齑粉和碎小的骸骨，瞳眸骤然紧缩！

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嘭地让她一阵痉挛。

段秉谦扑了过来，颤抖地盖住了骨灰盒的盖子，小心翼翼护在怀中。

“妈临死前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你都不愿来，现如今你连一堆骨灰也不放过吗？”

“姜挽宁，虎毒不食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这么恨妈……”

他的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姜挽宁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身体紧绷。

良久，她生生掰开段秉谦的手，从他怀中夺过骨灰盒。

“既然她已经死了，谁还能护着你？”

她的声音，莫名变得沙哑，好似被刀片割过一般：“让他滚！”

姜挽宁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保镖制住了段秉谦，将他丢在了墓园外。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到最后，段秉谦已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陆续离开陵园。

姜挽宁也从另一边坐车离开。

最后只剩下段秉谦一个人站在雨里。

他远远看着姜母的墓碑，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恍恍惚惚。

段秉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

看着熟悉的大门，明明离开没有几天，段秉谦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在院子外愣了许久，直到一声声细小的呜咽将他的思绪骤然扯回。

他一下推开院子门，只见被他捡回来的小黄狗——

此刻却奄奄一息地躺在积水中，浑身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