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沫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掐诀回了瑶天殿。

一进殿，她就倒坐在榻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妖身显现了大半。

她很快就又会成为妖了……

迷迷糊糊睡去，乔以沫再次睁开眼，就见夜慕寒坐在自己身边。

他的脸清冷威严，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的白发失神。

见乔以沫醒了，他的眼中都是怜惜：“你的头发，全白了。”

乔以沫语气疏离。

“应该被魔气腐蚀所致，多谢神帝关心。”

夜慕寒第一次听到她称自己为神帝，微怔片刻：“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乔以沫没回答。

夜慕寒温声解释：“知若曾在人间受过伤，魔尊下手狠毒，她受不住。”

“我就受得住吗？”

乔以沫没忍住，反问道。

夜慕寒下意识躲开了她的目光：“沫儿，你是未来的神后，还是知若的嫂嫂，应该大度一些。”

听到这话，乔以沫垂眸。

“如果做神后，要大度到让出自己的性命，那这个神后，我不做也罢。”

夜慕寒闻言，再也没了耐性，眸中生寒。

“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任性，看来本帝真是将你宠坏了。”

丢下这话，他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乔以沫盖着被子，却还是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时候，她忽然好想念哥哥。

她从枕头下，拿出妖界宝物留影石。

手在留影石上划过。

很快，她和哥哥在一起生活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以前她在妖界不开心的时候，哥哥就会带她去妖界最高的暮云山，看漫天云霞。

哥哥曾说：“妹妹，虽然我们只是妖，但我们既然存在于这个世间，就不要委屈自己，随心所欲，才不算白来一趟！”

想到这些，乔以沫喃喃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还有两日，她便能离开，回到妖界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乔以沫连忙把留影石收了起来。

下一刻，凤知若就走了进来，惊呼。

“嫂嫂，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而后，她又笑着说：“对了，方才我听兄长对仙娥说，要取消封你为神后的大典。”

乔以沫闻言，微怔片刻，却不觉得意外。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冷冷看向凤知若：“夜慕寒取消了封后大典，你的愿望不就达成了吗？”

凤知若听到这话，原本笑意沫然的脸庞，瞬间阴沉。

“你知道就好，区区一个妖，也想跟本公主争，你的下场就该跟你妖族那低贱的哥哥一样！”

乔以沫瞳孔骤缩：“你见过我哥哥？”

“当然见过，那只贱妖已经被本公主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凤知若一步步走向乔以沫：“你哥哥与我萍水相逢，知晓我是带着记忆去人间历劫的仙子，忙问你在天界如何了？”

“我说，你只是天界是任人***的低贱奴婢，他竟不信，拉着我一直问。”

“本公主只好命令兄长派来保护我的人，将你哥哥和围观的十几个凡人们，全都斩杀了！”

乔以沫听到这些话，目眦欲裂。

她抬手唤出泛起黑光的长生剑，朝凤知若狠狠刺去。

“我杀了你——”

就算是今天死在这里，她也要为哥哥报仇！

但她仙体已经衰败得厉害，再加上被魔气腐蚀，根本不是凤知若的对手。

凤知若一拂袖，那些利刃便全都折返。

如数刺进了乔以沫的血肉。

凤知若唇角扬起：“这事本公主一回来，就告诉了兄长。”

乔以沫已经顾不得她说的话，汇聚半妖半仙之力，化作斩神剑，径直朝凤知若再次刺去！

“乔以沫，你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乔以沫身后响起。

乔以沫下意识回头。

只见夜慕寒神色冷峻地站在霜华殿门口。

随之而来的，还有夜慕寒的天魔剑，直直地穿透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