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巷口初啼凤(少年至崭露头角)第一章:凤凰巢枳实(化用《庄子》“夫鹓鶵发于南海,
非梧桐不止”)各位看官,您要是穿越到东晋永和年间的建康城,顺着秦淮河往南走,
准能瞧见那片青瓦连绵的豪宅区——乌衣巷。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两大门阀的府邸跟搭积木似的挤在一块儿,
墙头上的琉璃瓦能把太阳都给晃晕。咱们的主角谢玄,就生在这儿的谢家大宅里。
按说这可是顶级富二代的开局:爷爷谢裒官至太常,老爹谢奕做到安西将军,
叔父谢安更是当朝顶流名士,往那儿一站,清谈场上能让满座宾客自动静音。
可谢玄偏不按剧本走,打小就是个让管家头疼的主儿。五岁那年,
他把书房里王羲之题字的屏风抠了个窟窿,
理由是“想看看神仙写字用的墨是不是香的”;七岁在家族祭祀时,
偷偷把供桌上的太牢肉换成了街边买的胡饼,气得族中长老吹胡子瞪眼;十岁那年更绝,
趁大人不注意,带着丫鬟小厮在后花园挖了个坑,号称要“效仿少康中兴,
在此演练兵法”,结果把祖父最爱的那株百年玉兰树给刨了根。“这小子怕是投错了胎!
”谢氏祠堂里,三伯谢万不止一次拍着桌子骂,“我谢家子弟该是挥麈尾谈《老子》的料,
他倒好,整日舞枪弄棒,活像个没读过书的丘八!”这话传到谢玄耳朵里,
他正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闻言撇撇嘴,对身边的小厮说:“让他谈去,等哪天胡虏打过来,
看是他的麈尾管用,还是我的枪管用。”您还别说,谢玄这股子野劲儿,偏偏入了谢安的眼。
那年谢安刚从东山隐居回来,正是“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气场巅峰。一日家宴,
满堂子弟都在比谁的诗做得雅,谁的字写得妙,唯独谢玄捧着只烤鸡,
蹲在廊下吃得满嘴流油。谢安走过去,指着庭院里的梧桐问:“玄儿,
你说这树为何长得这般挺拔?”谢玄叼着鸡腿含糊道:“因为它不想被藤蔓缠着。
”谢安眼睛一亮。满座子弟都以为他会说“得雨露滋养”“承天地灵气”这类场面话,
谁能想到这小子冒出这么一句。他抚着胡须笑道:“好个‘不想被藤蔓缠着’。记住,
芝兰玉树,本就该生在自家庭院,可若长歪了,纵有沃土,也成不了材。
”这话谢玄当时没太懂,直到他十三岁那年迷上了紫罗香囊。
那玩意儿是当时京城最潮的配饰,用西域进贡的紫罗纱缝的,里头塞着麝香、沉香,
佩在腰间,走一步香风十里。谢玄天天挂着,睡觉都不离身,
活脱脱一个魏晋版“精致男孩”。谢安看在眼里,没骂也没管,
只是某天拉着他说:“玄儿,咱俩赌一局棋,你赢了,我把我那方羊脂玉砚给你;我赢了,
就拿你这香囊抵债,如何?”谢玄心想,叔父棋艺也就那样,这玉砚稳了,当即拍板。
哪知一局下来,谢玄输得裤衩都不剩——不是他棋艺差,实在是谢安太能装,
落子慢悠悠,还时不时点评两句“这步有风骨”“那步太急躁”,
活活把谢玄的耐心磨没了。谢安拿起香囊,看也没看就扔进了香炉。
火苗“腾”地窜起来,紫罗纱蜷成一团,香气混着焦糊味飘满屋子。谢玄心疼得直跺脚,
却见谢安慢悠悠道:“好物配君子,可君子若被物所累,就成了废物。你佩这香囊,
是想告诉别人‘我谢玄就这点出息’?”那晚谢玄哭了半宿,不是为香囊,
是为那句“被物所累”。后来他才知道,谢安早看他不顺眼了——一个将门子弟,
整天跟娘们儿似的摆弄香料,传出去丢的是整个谢家的脸。但谢安偏不用长辈的架子压他,
非要用这么个“损招”,这教育方式,搁现在怕是得被家长投诉“虐待儿童”。
乌衣巷的日子,就像浸在蜜里的黄连,甜里头裹着苦。谢家子弟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背书,
《论语》《老子》是基础课,清谈是必修课,连走路都得迈着“君子步”,
说话得带“之乎者也”。谢玄偏不,他偷偷把《孙子兵法》藏在《道德经》里看,
跟家丁学摔跤,还在自家花园里挖了个演武场,时不时招呼几个交好的子弟玩“模拟战”。
有回玩得太疯,把王导家的墙给撞塌了。王家人找上门,谢安笑脸相迎,
转头对谢玄说:“去,给王伯伯赔个不是,顺便把《左传》里‘不毁乡校’那段抄一百遍。
”谢玄不情不愿地去了,回来却对谢安说:“王家人说我‘有勇无谋’,侄儿不服。
”谢安挑眉:“哦?那你想怎样?”“我想证明,谢家子弟不光会清谈。
”这话让谢安沉默了半晌,末了只说了句:“有志气,但光说不练,是孬种。
”真正让谢玄在京城出了名的,是他跟桓温的那场“交锋”。桓温是当时的权臣,
手握重兵,连皇帝都得看他脸色。这人眼毒,见谢玄年纪轻轻却有股子野劲儿,
就想拉拢过来当自己的“储备干部”。他派人传话:“只要谢郎肯来我府中任职,
将来骠骑将军的位置,少不了他的。”那可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得到的机会。
谢家不少长辈都劝谢玄:“桓大司马看得起你,这是福气,快答应了!
”谢玄却躲在屋里装病,对传话的人说:“烦请转告大司马,我谢玄身子骨弱,
怕是担不起重任,还是在家读书妥当。”这话传到桓温耳朵里,他非但没生气,
反而拍着大腿笑:“这小子,跟他叔父一个德性!骨头硬,好!”后来桓温路过乌衣巷,
特意停下马车,对着谢家大门喊:“谢玄,有种!将来要是带兵,可别输给老夫当年!
”谢玄在院里听得真切,攥着拳头没吭声。他不是不想当官,只是不想当别人的棋子。
琅琊谢氏能在东晋站稳脚跟,靠的从来不是依附谁,而是“你强我也强”的硬气。
十八岁那年,谢安带他去见吏部尚书。尚书见谢玄眉清目秀,就打趣:“听说谢郎善清谈?
不如给老夫讲讲‘有无之辩’?”谢玄拱手道:“尚书大人,如今北地胡虏叫嚣,
淮河两岸尸骨成堆,您觉得是‘有’这些死人更该忧心,还是‘无’这些空谈更重要?
”满座皆惊。尚书愣了半天,对谢安道:“安石,你这侄儿,是把刀子啊。”谢安笑了,
笑得云淡风轻:“刀子得磨,磨好了,才能砍柴,也能……防身。”那年秋天,
谢玄站在乌衣巷口,看着秦淮河上的画舫,突然觉得这富贵窝像个精致的鸟笼。
他腰间不再佩香囊,换成了一把其父留下的短刀,刀柄被磨得锃亮。远处传来驿马的铃铛声,
那是北方又打仗的消息。谢玄摸了摸刀柄,心里头那个声音越来越响:“是时候,
出去闯闯了。”各位看官,您可别以为这只是个叛逆富二代的中二宣言。要知道,
此时的东晋,就像个纸糊的灯笼,外头看着光鲜,里头早被蛀空了。而谢玄这把“刀子”,
迟早要被扔进最浑浊的血水里,磨出真正的锋芒。至于他能不能劈开乱世,
那就得看接下来的造化了。
:坐啸答胡虏(化用谢道韫“未若柳絮因风起”)永和九年那场兰亭雅集的酒气还没散尽,
北方的狼烟就已经呛得建康城喘不过气了。苻秦的使者带着国书闯进宫时,
晋哀帝正搂着美人赏牡丹。那国书是苻坚亲笔写的,
字里行间全是“老子要打过来了”的嚣张,末了还加了句“速降可保富贵,
否则玉石俱焚”。皇帝吓得酒杯都摔了,连夜召集大臣开会,结果满朝文武吵了个通宵,
愣是没吵出个屁来。文官们捧着《老子》说“兵者不祥之器”,
建议跟苻秦和亲;武将们拍着桌子喊“跟丫拼了”,可问他们兵在哪儿粮在哪儿,
又都耷拉着脑袋。唯有谢安坐在角落里,慢悠悠地煮茶,仿佛在听隔壁街坊吵架。
散朝时天已微亮,谢玄堵在宫门口,见叔父出来赶紧迎上去:“叔父,
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吵?”谢安吹了吹茶沫:“不吵怎么办?你以为这金銮殿是演武场?
”他瞥了眼谢玄腰间的短刀,“你那刀子磨得再亮,没地方使也是白搭。
”这话戳中了谢玄的痛处。自打十八岁那年在吏部尚书面前放了句“空谈误国”的狠话,
他就成了建康城里的“非主流”。世家子弟们聚在酒楼清谈,
意高声吟诵“非淡泊无以明志”;连自家祠堂的长老都告诫子弟“莫学谢玄那般粗鄙”。
可苻秦的铁骑不会因为你诗写得好就停下脚步——太元三年,苻坚派苻洛攻陷益州,
蜀地百姓被掳走的哭声,顺着长江能飘到建康城外。那天谢玄正在家里翻《孙子兵法》,
妹妹谢道韫提着食盒进来,见他对着地图咬牙切齿,忍不住笑道:“哥哥又在替古人担忧?
”谢玄指着地图上被苻秦染红的半壁江山:“阿姊你看,苻坚这老小子跟疯了似的,
前年吞前燕,去年灭代国,今年又占了益州,再这么下去,咱们东晋就只剩江南这点家底了。
”谢道韫放下食盒,拿起毛笔在地图上圈了个圈:“我虽不懂兵法,却知京口乃江北门户。
此处若守不住,建康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谢玄眼睛猛地一亮。他怎么忘了?
京口(今镇江)历来是流民聚集之地,那些从北方逃来的汉子,哪个不是背着血海深仇?
他们缺的不是勇气,是一个领头的。可当他在朝堂上提出“出镇京口,编练新军”时,
立刻被御史中丞王彪之喷了回去:“谢玄不过二十出头,乳臭未干!让他去领兵,
是想把江北拱手让人吗?”另一个老臣跟着起哄:“就是!我朝自有宿将,
何必用此黄口小儿?”谢玄气得攥紧拳头,正要反驳,
却见谢安慢悠悠站起来:“王中丞此言差矣。当年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我侄儿已二十有三,
怎算乳臭未干?况且新军之议,安敢自专?可命其暂领广陵相,先募千人试试水,若不成,
再治罪不迟。”这话绵里藏针——既给了王彪之台阶,又把事给敲定了。
谢玄看着叔父从容不迫的样子,
突然明白那些年谢安教他下棋时总说的“不争而争”是什么意思。到了京口才知道,
这“试水”比登天还难。谢玄带着朝廷给的三千匹布、五百石粮,站在北固山下,
看着眼前这群“兵源”直犯愁:有扛着锄头的流民,有戴着枷锁的囚徒,
还有庄园主送来的老弱病残——合着朝廷是把他当成收容站站长了。
更要命的是那些流民帅。这些人都是在北方跟胡虏真刀真枪干过的狠角色,比如刘牢之,
据说能赤手空拳打死熊瞎子,可他根本瞧不上谢玄这“娇生惯养的世家子”。第一次见面,
刘牢之就梗着脖子问:“谢将军,您是来跟我们讲《老子》的,还是来教我们怎么砍人头的?
”谢玄没生气,指着旁边一块几百斤重的巨石:“刘将军若能单手举起它,
我就陪你砍一天木头;若举不起,就乖乖听我号令。”刘牢之愣了愣,挽起袖子就去搬,
脸憋得通红,巨石却纹丝不动。谢玄走过去,沉腰发力,竟将巨石掀得离地半尺。
这一手把在场的人都看傻了——谁也想不到这乌衣巷出来的贵公子,竟有这般蛮力。
“我知道你们不服。”谢玄放下巨石,拍了拍手,“你们觉得我是靠叔父混饭吃的,
觉得世家子弟都是软骨头。可苻秦的箭射过来,不管你是流民还是公子,死法都一样。
想报仇的,想活命的,就跟我练;不想练的,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
”人群里走出个瘸腿的老兵,颤声道:“将军,俺儿子被胡虏杀了,俺就想杀几个胡虏报仇,
可俺腿不利索……”谢玄从行囊里掏出个皮囊扔过去:“这是我家传的伤药,先敷着。
以后你不用上战场,给弟兄们烧饭就行。”就这么着,北府兵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
可训练起来才知道,这群人比野马还难驯。流民帅何谦总爱跟谢玄对着干,
说他的阵法“花里胡哨不如猛冲”;囚徒出身的孙无终偷了老乡的鸡,
被谢玄罚去挑水;还有人夜里想家,偷偷哭鼻子。谢玄没少头疼。
他白天跟士兵们一起摸爬滚打,晚上挑灯研究兵法,实在撑不住了就用冷水浇脸。
有次谢道韫派人送来家书,信里说“兄长如今形容枯槁,怕是连镜中自己都认不得了”,
谢玄看了哈哈大笑,在回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鬼脸,说“等我打了胜仗,
再让阿姊瞧我威风”。最绝的是谢安,
隔三差五派人送来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是一坛好酒,
附言“赏勇士”;有时是本棋谱,批注“阵法如棋局,善变者胜”。
有回竟送了副女人戴的珠钗,谢玄正纳闷,就见信里写“若连这点流言蜚语都扛不住,
趁早回乌衣巷绣花去”——原来有人在背后说他“带着群痞子胡闹”,
谢安这是在骂他呢。三个月后,北府兵迎来了第一场考验。一小股苻秦骑兵袭扰京口,
抢了就跑。刘牢之请战,谢玄却让他带五十人绕后,自己带主力正面迎击。战斗打响时,
谢玄一马当先,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转眼就挑落三个骑兵。刘牢之从侧面杀出,如猛虎下山,
砍得秦兵人仰马翻。不过半个时辰,来袭的秦兵就被全歼了。打扫战场时,
何谦拿着个秦兵的头盔,突然对着谢玄单膝跪地:“将军,俺服了!
”谢玄赶紧扶起他:“起来吧,这不是乌衣巷,不用来这套。”那天晚上,
京口的夜空格外亮。谢玄坐在山坡上,看着士兵们围着篝火唱歌,
突然想起谢道韫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他想,阿姊的柳絮轻盈飘逸,可这乱世里,
光有柳絮是不够的,还得有能挡风的铁壁。而他亲手打造的这堵铁壁,
很快就要迎来真正的狂风了。太元四年秋,苻坚派苻丕率七万大军攻襄阳。消息传到京口,
谢玄正在给士兵们示范枪法,闻言把枪往地上一插:“弟兄们,该咱们露一手了!
”刘牢之第一个响应:“将军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谢玄望着北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但他更知道,这群曾被人瞧不起的流民、囚徒,
终将让苻秦的百万大军,尝尝什么叫恐惧。各位看官,
您可别觉得这北府兵就这么顺顺当当成了王牌。要知道,一支真正的强军,
从来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接下来盱眙城下的血与火,才是检验他们成色的试金石呢。
第三章:争棋赌一墅(直接引用谢安淝水战前典故)太元八年的秋天,
建康城的梧桐叶比往年落得更早。谢玄刚从京口赶回,靴底还沾着江北的泥,
就被宫里的内侍拽着往太极殿跑。一路上听人说,
苻坚那老小子真要倾国而来了——号称百万大军,从长安到寿阳,连营千里,
淮河都快被秦军的战船堵得流不动了。等他冲进大殿,
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文官们互相扯着袖子对骂,
唾沫星子溅得朝服上都是;几个武将蹲在角落叹气,
手里的虎符被摩挲得发亮;最绝的是皇帝司马曜,这位平日爱喝酒的主儿,
此刻正抱着香炉念念有词,活像个被吓破胆的神婆。“都别吵了!
”谢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沸水锅,
瞬间让乱糟糟的大殿静了静。他穿着件月白长衫,手里还摇着麈尾,
仿佛刚从哪个雅集上赶过来。有人立刻哭丧着脸:“谢相,苻坚百万大军啊!
咱们就这点家底,要不……要不迁都吧?”谢安慢悠悠走到殿中,
瞥了那人一眼:“迁到哪儿去?会稽?临海?等你把家搬完,胡虏的马都踩到建康城根了。
”他转向司马曜,拱手道:“陛下,臣**,以谢石为征讨大都督,谢玄为前锋都督,
率北府兵拒敌。”司马曜哆嗦着嘴唇:“谢……谢相,能……能行吗?”“行不行,
总得试试。”谢安淡淡一笑,“臣这就回家收拾行李,明日便与玄儿同赴前线。
”这话听得谢玄心里直打鼓。他拽着谢安的袖子追到殿外,压低声音问:“叔父,
咱们就这点人,真能挡住百万大军?”谢安反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急什么?跟我回山墅,
杀盘棋再说。”谢玄当时差点跳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下棋?
可看着叔父那云淡风轻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太了解谢安了,越是天大的事,
这位叔父越爱装得没事人一样。当年谢万北伐兵败,满朝都在骂谢家要完,
谢安照样在家跟人吟诗作对,最后愣是靠着这份定力稳住了局面。山墅在城外二十里,
青竹环绕,流水潺潺,压根瞧不出半点战争气氛。谢安让人摆上棋盘,
指着旁边一栋带花园的宅子说:“玄儿,今日赌大点,这别墅归赢家。
”谢玄捏着棋子的手都在抖。他满脑子都是秦军的营寨、淮河的战船、京口弟兄们的脸,
哪有心思下棋?第一手就放错了位置,把“天元”当成了“星位”。
谢安挑眉:“怎么?怕了?”“侄儿不是怕下棋。”谢玄咬着牙,
“是怕……怕辜负了朝廷,辜负了北府的弟兄。”“哦?
”谢安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那你说说,苻坚的百万大军,真有那么可怕?
”“何止可怕!”谢玄急道,“探子说,秦军光是骑兵就有二十七万,
咱们北府兵满打满算才八万,这仗怎么打?”谢安拈起一枚白子,
慢悠悠道:“当年赤壁之战,曹操号称八十万,结果怎么样?
周瑜三万水师就把他烧得哭爹喊娘。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你那北府兵,
不就是你亲手炼的精钢?”这话像块烙铁烫在谢玄心上。他想起在京口的日子,
想起刘牢之挥刀劈巨石的狠劲,想起何谦带弟兄们在泥里滚爬的模样——是啊,
那些人是不如秦军人数多,可每个人的骨头缝里都憋着股报仇的火。棋局渐渐有了章法。
谢玄的黑子凌厉,招招抢攻,像极了他带兵时的风格;谢安的白子从容,步步为营,
看似退让,却处处暗藏杀机。到中盘时,谢玄的一块棋被围住,眼看就要死了,
他急得额头冒汗,正想认输,谢安却突然落了步闲棋。“叔父这是……”“围师必阙。
”谢安淡淡道,“把人逼急了,狗都要跳墙,何况是苻坚?”谢玄猛地醍醐灌顶。
他盯着棋盘,突然明白叔父哪是在跟他下棋?这分明是在教他怎么打淝水之战!
所谓“围师必阙”,不就是让秦军退军时露出破绽吗?所谓“闲棋”,
说不定是在暗示要留条后路给朱序那样的内应?等他回过神来,棋局已经结束。
谢安的白子看似漫不经心,却把黑子的活路全堵死了。“这别墅,归我了。
”谢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谢玄却突然笑了:“叔父早就算计好了,侄儿输得不冤。
”“知道就好。”谢安站起身,望着远处的烽火台,“明日你先率军赴寿阳,我随后就到。
记住,稳住阵脚,等我消息。”直到跨上战马,谢玄还觉得像在做梦。他回头望了眼山墅,
谢安正站在廊下送他,衣袂飘飘,活像个要去游山玩水的隐士。可谢玄知道,
那看似轻松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与担当——就像当年烧他紫罗香囊时,
那把火里藏着的期许。北府兵的大营扎在盱眙城外时,秦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洛涧。
苻融派人送来战书,字里行间全是“趁早投降,不然屠城”的威胁。
刘牢之把战书往地上一摔:“将军,让俺带五千人去劈了这帮孙子!
”谢玄盯着地图冷笑:“不急。苻融想引我们主动出击,咱们偏不给他机会。
”他指着洛涧下游,“你带精锐趁夜渡河,绕到秦军背后,放把火就跑,别跟他们硬拼。
”那天夜里,洛涧两岸火光冲天。刘牢之带着人杀进秦营,专砍帐篷的柱子,
放完火就往回跑,把秦军搅得鸡飞狗跳。等苻融派兵追杀,北府兵早没影了,
只留下满地的火把和几句骂人的话——都是北方流民编的顺口溜,
把苻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将军这招太损了!”何谦笑得直拍大腿,
“听说苻融气得拔剑砍了自己的帅案!”谢玄却没笑。他站在城头望着北方,
知道这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硬仗,在寿阳,在淝水。几日后的君川之战,
才算让北府兵真正露了回脸。秦军两万步骑来攻,谢玄让何谦带一部佯装败退,
引秦军进入山谷,自己亲率主力从两侧夹击。战斗打响时,
谢玄的长枪第一个挑翻秦军的将旗。刘牢之的骑兵像把尖刀,直插秦军阵心,
嘴里还嗷嗷叫着“杀胡虏,回故乡”。那些曾被人瞧不起的流民、囚徒,
此刻却比猛虎还凶——有个叫王猛的小兵(跟苻坚谋士同名),胳膊中了箭,
咬着牙把箭**,举着断矛又冲了上去;烧饭的瘸腿老兵,
竟推着辆装满热油的车冲进敌阵,跟秦军同归于尽。等硝烟散去,山谷里躺满了秦军的尸体。
北府兵清点战果,竟斩杀了七千多人,还俘虏了苻秦的扬州刺史王显。消息传回建康,
朝堂上总算消停了些。有人开始说“谢玄这小子还行”,有人偷偷给北府兵送粮草,
连司马曜都敢喝两盅了。可谢玄知道,这离胜利还差得远。他在军帐里给谢安写信,
汇报战况,顺便问下一步的打算。很快收到回信,纸上就三个字:“等着瞧。
”那年冬天来得早,淮河结了薄冰。谢玄站在船头,望着对岸黑压压的秦军营寨,
突然想起谢安在山墅说的话。他摸出怀里的棋谱,借着月光翻到“围师必阙”那页,
嘴角慢慢扬起。苻坚啊苻坚,你以为带了百万大军就能横着走?你可知这江南的山水里,
藏着多少能治你的方子?各位看官,您可别以为盱眙小胜就万事大吉了。
苻融的主力还在寿阳虎视眈眈,苻坚的百万大军正源源不断地往南赶。
谢安那看似云淡风轻的“等着瞧”,背后藏着多大的险棋?谢玄手里的北府兵,
能不能扛住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咱们且看下回分解——那淝水边上的惊涛骇浪,
可比这盱眙的小打小闹热闹多了。
二:八公山下虎狼行第四章:风声鹤唳处(引用成语“风声鹤唳”)太元八年十一月的风,
裹着淮河的潮气,刮在人脸上像刀子。谢玄站在寿阳城外的土坡上,
手里攥着块冻得发硬的干粮,望着对岸的八公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山下黑压压的全是秦军——帐篷连成片,像撒在地上的黑豆,密密麻麻望不到头。
苻坚的“百万大军”虽有些水分,
可眼前这四十万主力是实打实的:骑兵的铁甲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投石机的木臂像巨兽的爪子支棱着,连巡逻的哨兵都比北府兵的伙夫壮实。“将军,
要不咱退退?”身边的亲兵哆嗦着问,“听说苻坚把皇帝玉玺都带来了,
就等着进建康城登基呢。”谢玄没回头,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条。
那是朱序派人连夜塞过来的,上面就四个字:“秦营不稳”。他嗤笑一声,
把纸条塞进嘴里嚼了嚼——朱序这老小子,在秦军里混了这么多年,
总算没忘了自己是晋人。夜里扎营时,北府兵的帐篷像群受惊的兔子,
缩在淝水南岸的芦苇荡里。谢玄掀帘进帐,正撞见刘牢之在啃羊腿,
油乎乎的手在地图上乱戳:“将军,咱不如夜里摸过去,放把火给他们尝尝鲜!
”“你当苻融是傻子?”谢玄抢过他手里的羊腿,“八公山那片全是秦军斥候,
你刚摸到山脚,人家的箭就把你射成刺猬了。”他指着地图上的淝水,“看见没?
秦军占着西岸,咱们在东岸,中间就隔这道水。他想逼咱们渡河,咱们偏要让他往后退。
”刘牢之瞪圆了眼:“让他退?苻坚那老小子能答应?”“他会答应的。”谢玄笑得神秘,
“你想啊,他带了四十万人,挤在河边连转身都难。咱们说‘你退几步,
让我们过去好好打一架’,他能不飘?这就叫请君入瓮。”这话传到士兵耳朵里,
有人觉得将军疯了,有人偷偷写遗书。谢玄干脆召集全军,站在土台上喊:“弟兄们,
知道苻坚为啥敢吹牛逼说‘投鞭断流’不?因为他觉得咱们是软柿子!可你们摸摸自己的刀,
看看身边的兄弟——咱们是北府兵!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这淝水,
就是他们的坟场!”话音刚落,刘牢之突然拔刀砍断身边的旗杆:“愿随将军死战!
”五千北府兵齐声呐喊,声浪把芦苇荡里的水鸟都惊飞了。谢玄看着这群眼睛冒光的汉子,
突然想起在建康时谢安说的“精钢”——经了盱眙的火,洛涧的水,
这钢总算淬出了锋芒。几日后,谢玄派使者去秦营下战书。回来的人说,
苻坚在帐里哈哈大笑,拍着苻融的肩膀说“晋军这是急着送死”,
当场就答应了后退的要求。“这老狐狸,果然上钩了。”谢玄在帐里踱着步,对谢石说,
“明日秦军后退时,牢之带五千精锐沿东岸疾行,
等他们阵脚一动就冲过去砍旗子;何谦率水师在河面接应,
别让秦军的船靠岸;我带主力从正面压上——记住,喊杀声越大越好,
要让他们以为咱们有十万大军。”谢石皱着眉:“万一苻坚反悔怎么办?万一他们不退呢?
”“他不退,咱们就耗着。”谢玄指着帐外的雪,“这天气,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北府虎啸:谢玄与草木皆兵时代》这本书展现了作者瓯鹿风客卓越的想象力和写作天赋。他通过精妙的叙述和恰到好处的情节铺排,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奇幻而真实的世界。主角谢玄谢安的形象立体而生动,她的聪明和坚韧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整个故事扣人心弦,情节紧凑而又引人入胜。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张力。这是一本充满魔力和感动的佳作,读后让人回味无穷。
《北府虎啸:谢玄与草木皆兵时代》这本书充满了智慧与勇气。作者瓯鹿风客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主角谢玄谢安的成长历程。她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坚韧和聪明,激励着读者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整个故事情节曲折离奇,每一个转折都令人意想不到。配角们的存在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魅力。这是一部令人充满期待和感动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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