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宁家派了辆黑车来接他。楚凡穿着唯一没破洞的牛仔裤站在宁家别墅前，腿有点抖。

"欢迎回家。"宁远站在门口微笑，白衬衫一尘不染。

楚凡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心里骂得挺脏啊，弟弟？"

宁远完美的笑容裂开一道缝。

楚凡站在宁家别墅的客厅中央，感觉像踩在棉花上。水晶吊灯亮得刺眼，他数了数，至少有五十个灯泡。

"这得多少电费啊..."他小声嘀咕。

"什么？"宁建国转过头。

"没什么。"楚凡把手往裤子上擦了擦，伸到一半又缩回来。那条裤子是宁家刚给他买的，标签上写着"仅限干洗"。

林雅站在三步远，嘴角绷得紧紧的。楚凡不用读心术都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小子怎么这么糙。

"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转第二间。"宁远微笑着拎起楚凡的破背包，"我带你去。"

楚凡一把抢回包："我自己来。"

包带断了。几件旧衣服和半管挤变形的牙膏撒了一地。楚凡蹲下去捡，后脖颈烧得慌。

"用新的吧。"宁远递来一套洗漱用品。包装上全是英文。

楚凡盯着他看了三秒。宁远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骂：「土包子也配住这里？」

"谢了，弟弟。"楚凡咧嘴一笑，故意用脏手接过礼盒，"你心里话说得比嘴上好听啊。"

宁远瞳孔一缩。

二楼走廊挂着宁家祖辈的油画。楚凡经过时，画上人的眼睛好像跟着他转。

"就这间。"宁远推开雕花木门。

楚凡倒吸一口气。房间比他原来住的筒子楼整个单元还大。四柱床上挂着纱帐，书桌上摆着台外星人电脑。落地窗外是个小阳台，能看到下面的游泳池。

"厕所在这儿。"宁远按下墙上一个按钮，隐藏门滑开，"24小时热水。"

楚凡走进去，对着智能马桶研究了半天。他按了下"冲洗"键，水柱直接滋到他衬衫上。

宁远在外面笑出声。

"笑屁！"楚凡甩着湿漉漉的衣角冲出来，"这破玩意儿设计反人类！"

"那是洗**的。"宁远抿着嘴，「乡巴佬就该住猪圈」

楚凡眯起眼："你再在心里骂我一句试试？"

宁远表情僵住了。楚凡突然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凡压低声音，"装得挺像个人，其实巴不得我滚蛋，对吧？"

宁远后退半步，笑容有点挂不住。

晚餐时，楚凡对着面前七把刀叉发愣。

"从外往里用。"宁远"好心"提醒。

楚凡抄起最顺手的那把，直接**牛排往嘴里送。酱汁顺着他下巴往下滴。

林雅放下餐具："没人跟你抢。"

「这吃相跟野狗有什么区别」

楚凡听见她的心声，故意嚼得更响。宁建国却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复杂。

「太像父亲了...尤其是皱眉的样子」

楚凡差点被牛肉噎住。宁建国的父亲？那不就是他...爷爷？

"明天去学校办转学手续。"宁建国突然说，"你和宁远一个班。"

楚凡瞪大眼："我？上学？"

"不然呢？"林雅冷笑，"继续送外卖？"

宁远优雅地切着牛排：「正好让全校看看真少爷是个什么货色」

楚凡灌了口红酒——尝起来像馊了的葡萄汁——然后对着宁远举杯："弟弟，以后多关照啊。"

他故意让红酒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雪白桌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