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如绯三月的风裹挟着海棠花的甜香，漫过明德大学的林荫道。

苏瑶抱着刚从古籍馆借来的《宋明理学纲要》，裙角被风掀起细小的弧度。她走得急切，

指尖还沾着图书馆特有的旧书油墨味，转过栽种着百年海棠树的回廊时，

胸腔突然撞上一片温热的胸膛。“哗啦——”线装书散落在青石板上，

最上面那本的封皮裂开细纹。苏瑶慌忙屈膝去捡，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泛红的眼角。

手腕突然被轻轻托住，她抬头撞进一双盛着春光的眼眸，少年白衬衫领口微敞，

锁骨处有颗淡褐色的痣，声音像浸过蜜的温水：“抱歉，我帮你。

”顾逸尘指尖掠过她手背时，苏瑶感觉有电流窜过脊椎。他捡起最厚的那本《全唐诗》，

指腹摩挲着封面上凹凸的烫金，忽然笑了：“原来你也喜欢读这个？

”阳光穿过海棠花瓣的缝隙，在他挺直的鼻梁投下细碎阴影，

苏瑶看见他睫毛上沾着一点粉色的花瓣。那天他们在回廊下捡了十七分钟的书。

苏瑶数着他说话时起伏的喉结，

听他讲图书馆管理员珍藏的孤本——那是一本清代手抄的《海棠诗钞》，

锁在馆长办公室的樟木柜里，据说扉页有乾隆御笔题字。他还讲起祖父留下的线装诗集，

泛黄的纸页上有朱笔批注，是祖父年轻时与友人唱和的痕迹。后来她才知道，

这个在海棠树下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的少年，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是财经杂志封面上常客的独子。一周后，

苏瑶在选修课“古典诗词鉴赏”的教室门口再次遇见他。顾逸尘倚着墙，

指尖转着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细小的“尘”字。看到她时眼睛亮了亮：“又见面了，

苏瑶同学。”他竟然记得她掉在书堆里的学生证，照片上的她扎着马尾，笑得一脸青涩。

那学期的每堂选修课，顾逸尘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放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苏瑶总在他身边坐下，听他用低沉的嗓音背诵“昨夜雨疏风骤”，

看他在笔记本上画下歪歪扭扭的海棠花。他的笔记本里夹着干枯的花瓣，

是学校那棵百年海棠树的品种，他说：“祖父教我，花开花落都该记下来。”某个周末，

顾逸尘约苏瑶去城郊的古籍书店。穿过狭长的巷子，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两侧是斑驳的白墙黛瓦。书店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头，

看见顾逸尘便笑：“小顾又带同学来？”书架后传来猫叫，一只三花猫蹭着苏瑶的裤腿，

顾逸尘伸手挠它下巴，轻声道：“这是祖父养的猫，他去世后我常来照顾。

”苏瑶望着他指尖的薄茧，忽然想起他说过祖父教他写毛笔字，

那些茧子是常年握笔留下的。他们在书店角落发现一本民国时期的海棠花谱，

泛黄的纸页上有娟秀的批注，墨迹带着淡淡的檀香。顾逸尘指着其中一页：“你看，

这和学校那棵品种一样。”阳光透过木窗棂，在他发梢镀上金边，苏瑶突然觉得，

或许阶级差异没那么可怕。她翻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片今早掉落的海棠花瓣，

与书里的图谱重合在一起。第二章：暗流初涌九月的迎新晚会，

苏瑶作为中文系代表弹奏古筝。穿月白旗袍的少女坐在舞台中央，

指尖在琴弦上流转出《春江花月夜》的清辉，台下顾逸尘举着相机，

镜头里的她比月光更皎洁。他特意换上了白西装，口袋里别着一支新鲜的海棠花，

是凌晨去花园摘的，还带着露水。演出结束后，他在后台堵住她，

递来一支包装精致的海棠花胸针：“我家花园里种的，和你很配。”胸针是铂金打造的，

花瓣上镶嵌着细小的粉钻，在暖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苏瑶刚要接，

一个穿着火红色礼服的女孩突然挤过来，亲昵地挽住顾逸尘的胳膊：“逸尘哥，

原来你在这儿，伯母找你呢。”女孩妆容精致，指甲涂着酒红色的甲油，

目光扫过苏瑶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顾逸尘皱眉挣开她的手：“薇薇，别闹。

”林薇薇却像是没看见他的不悦，转向苏瑶伸出手：“你好，我是林薇薇，

逸尘的青梅竹马。”她的手链与顾逸尘的尾戒是同一系列，显然是情侣款。

苏瑶注意到林薇薇无名指上戴着和顾逸尘同款的尾戒，金属反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那晚顾逸尘送她回宿舍时，反复解释：“薇薇是我家世交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但我对她只有兄妹情。”他还想说什么，苏瑶却指了指宿舍楼下的豪车：“顾先生，

你的世界我不懂。”她把那支胸针还给他，转身跑进了楼道，没看见他站在原地，

直到宿舍楼的灯全灭了才离开。十月末的期中考试周，苏瑶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在图书馆晕倒时，是江皓把她背去了校医院。江皓是她的同班同学，

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他守在病床边削苹果，

果皮连成完整的螺旋：“以后别这么拼命，身体要紧。”他带来的保温桶里是小米粥，

熬得软糯，放了苏瑶喜欢的红枣。顾逸尘赶到时，正看见江皓把剥好的橘子喂到苏瑶嘴边。

他攥紧了带来的保温桶，里面是特意让家里厨师做的燕窝粥。

声音冷得像冰：“看来有人照顾你，我多余了。”苏瑶想解释，

他却转身撞开走廊的玻璃窗，深秋的冷风卷着他的话砸过来：“苏瑶，你就这么缺人疼？

”江皓看着苏瑶苍白的脸，低声道：“他不是故意的，顾氏最近在和林氏谈合作，

两家有意联姻。”苏瑶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母亲总说“门当户对”，

想起父亲工厂里那些等着发工资的工人，原来现实真的如此锋利。

顾逸尘后来在宿舍楼下等了三天。第一天放着她喜欢的钢琴曲，第二天摆了满地的海棠花，

第三天夜里下着雨，他浑身湿透地举着那支海棠胸针：“瑶瑶，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苏瑶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终究还是接过了胸针，却没看见暗处林薇薇拍下了这一幕，

嘴角勾起冷笑。林薇薇把照片发给了苏瑶的母亲，附言：“你女儿攀高枝，小心引火烧身。

”第三章：骤雨惊澜苏瑶父亲的纺织厂破产那天，雪下得特别大。

她接到母亲带着哭腔的电话时，正在给顾逸尘织围巾，竹针“啪嗒”掉在地上，

毛线团滚到暖气片下。顾逸尘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蜷缩在楼梯间的苏瑶，

眼泪在冻红的脸颊上结成细冰。“我爸……他跳河了，

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苏瑶的声音碎在寒风里，顾逸尘把她紧紧裹进大衣，

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煤气味——为了省钱，她家已经停了暖气。他想带她去吃点热的，

她却摇头：“我妈还在医院，我得去照顾她。”顾逸尘想把苏瑶接到自己公寓，

却被她推开：“顾逸尘，我们不一样。”他看着她把课本当掉换钱，

当票被她小心地夹在《全唐诗》里；看着她在火锅店洗盘子被烫伤手臂，

伤口发炎流脓也舍不得买药；看着她为了五十块加班费在暴雨里发传单，

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最疼的那天，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整夜，苏瑶却从后墙翻出去，

去给有钱人家的孩子当家教，那家的男主人看她的眼神让顾逸尘想揍人。林薇薇的出现，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她找到在便利店夜班的苏瑶，把一沓钞票甩在收银台上：“离开逸尘，

这些钱够你妈还高利贷了。”苏瑶把钱扔回她脸上，指甲掐进掌心：“我就算去卖血，

也不会要你们顾家的钱。”林薇薇笑了，笑得残忍：“你以为逸尘真的爱你？

他不过是觉得新鲜，玩腻了自然会回到我身边。”那天晚上，

苏瑶被几个催债的流氓堵在巷口。他们撕扯她的头发，骂骂咧咧地要拉她去抵债，

是江皓拿着钢管冲过来，额角被打破，血流进眼睛里还在喊：“快跑，苏瑶！

”江皓被打得肋骨断了三根，躺在医院里，却笑着对苏瑶说：“没事，我皮糙肉厚。

”他不知道，苏瑶偷偷去卖了血，给他交了住院费。顾逸尘赶到医院时，

江皓正在给苏瑶处理手腕上的淤青。他听见江皓说：“我找到你爸留下的账本了，

顾氏集团用假合同骗走了你们的客户。”顾逸尘的心脏骤然停跳，

他想起父亲书房里上锁的抽屉，想起每次提起苏家时母亲躲闪的眼神，想起上周在董事会上，

父亲突然宣布收购苏氏纺织厂的废墟。“是你爸做的？”苏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眼泪砸在江皓的病历本上，晕开一片墨渍。顾逸尘想解释，喉咙却像被水泥封住。他不知道，

这只是命运撕开的第一道裂口。他后来去质问父亲，顾明远只是冷笑：“商场如战场，

失败者不配谈公平。”苏瑶母亲在医院查出肺癌晚期那天，

顾逸尘拿着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赶来。苏母把支票撕成碎片，

咳着血说：“我丈夫就是被你们顾家害死的，你滚！”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张旧照片，

上面是年轻的苏父和顾明远，两人勾着肩膀笑得开心。“他们曾经是兄弟，

却被你爸背后捅了刀子！”苏瑶看着母亲咳出的血染红床单，

突然觉得所有的爱恋都成了笑话。第四章：孽缘纠缠苏瑶在酒会上第一次见到顾明远时，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个穿着定制西装、笑容温和的男人，就是毁掉她家庭的元凶。

他举着香槟走过来，手指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苏**年轻有为，

有没有兴趣来顾氏工作？”他的眼神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林薇薇站在顾明远身后，笑得得意：“苏瑶现在可是我们部门的实习生呢。

”苏瑶攥紧裙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接近顾明远，

找到他陷害父亲的证据。她不知道，这是林薇薇和顾明远设下的圈套，

他们想让她成为牵制顾逸尘的棋子。顾逸尘发现苏瑶和父亲在办公室独处时，门是虚掩的。

他看见父亲伸手拂过苏瑶的头发，看见苏瑶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