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正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上。

萧瑾言跪坐在萧老爷面前，神情肃穆。

"父亲，我想知道当年顾家的事。"

萧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长长地叹了口气："瑾言，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见到她了。"萧瑾言直视着父亲的眼睛，"顾清歌，她回来了。"

萧老爷的手微微一颤："她...还活着？"

这话让萧瑾言心中一紧："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该活着吗？"

"不是，我只是..."萧老爷摇摇头，"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听雨楼，她在那里卖茶。"萧瑾言紧盯着父亲的表情，"父亲，我要知道真相。当年顾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顾伯父会突然败落？为什么清歌要离开？"

萧老爷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瑾言，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萧瑾言的语气坚决，"这十二年来，我一直以为是她抛弃了我。可是昨天见到她的时候，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萧老爷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终于妥协了："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知道真相后不要冲动。"

萧瑾言点头。

"当年顾家的败落，确实不是意外。"萧老爷的声音很沉重，"有人故意设局，要置顾文渊于死地。"

"是谁？"

"赵家。"

萧瑾言大惊："赵家？为什么？"

"因为利益。"萧老爷苦笑，"顾家当时是江南最大的布商，赵家想要独霸江南的布匹生意，自然要除掉顾家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那父亲为什么不出手相助？"

"我怎么会不帮？"萧老爷的眼中闪过痛色，"我暗中出了很多钱想要帮顾文渊渡过难关，可是他宁死不肯接受。他说不想连累萧家。"

萧瑾言的拳头紧握："然后呢？"

"然后赵家见一击不成，就开始动用其他手段。"萧老爷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收买了官府的人，伪造了证据，硬是把顾文渊送进了大牢。"

"那清歌呢？她为什么要离开？"

萧老爷看了儿子一眼，欲言又止。

"父亲，请告诉我。"

"因为...因为赵家威胁她了。"萧老爷终于说出了真相，"赵家的人告诉她，如果她不离开江南，不仅她要死，连你也会有危险。"

萧瑾言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

"赵家说，如果顾清歌不主动离开，他们就会对萧家下手。"萧老爷的眼中含着泪光，"那丫头为了保护你，为了保护萧家，选择了默默离开。"

"不可能！"萧瑾言猛地站起身，"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因为她爱你。"萧老爷的声音哽咽了，"她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

萧瑾言瘫坐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十二年来，他恨过她，怨过她，以为她是个见利忘义的女人。

可是真相却是这样的残酷。

她不是抛弃了他，而是为了保护他而选择了牺牲自己。

这十二年来，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受了多少委屈？

"那顾伯父呢？"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萧老爷摇摇头："顾文渊在狱中受了重伤，最终...没能撑过来。"

萧瑾言闭上眼睛，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顾伯父死了，清歌一个人流落他乡，承受着丧父之痛和离别之苦。

而他却在这里怨恨她，误解她。

"赵家呢？他们现在怎么样？"

"报应不爽。"萧老爷冷笑，"三年前赵家败落，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萧瑾言睁开眼睛："是谁干的？"

"不知道。"萧老爷摇头，"但是我猜测，可能和顾清歌有关。"

"清歌？"

"这些年来，江南暗中有一股势力在崛起，专门对付那些为富不仁的商贾。赵家就是被这股势力搞垮的。"萧老爷若有所思，"而这股势力的行事风格，很像是...复仇。"

萧瑾言的心狠狠一跳："你是说，清歌这些年一直在准备复仇？"

"只是猜测。"萧老爷叹气，"但是以那丫头的性格，为父亲报仇是很有可能的。"

萧瑾言猛地起身："我要去找她。"

"瑾言！"萧老爷喝住他，"你冷静一点。如果她真的不想见你，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要向她道歉。"萧瑾言的眼中满含愧疚，"这十二年来，我误解了她，伤害了她。我要跪下来求她原谅。"

"然后呢？"萧老爷问道，"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萧瑾言愣住了。

是啊，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十二年的时光，十二年的误解，十二年的分离，这些伤害还能愈合吗？

更何况，如果顾清歌真的在准备复仇，那么她现在的心中还有没有爱情的位置？

她还会需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