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是严朔带的第一届博士生，

也是全程目睹我从拜师到被逐所有纠葛的见证者。

他慌忙合上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盯着我无名指的戒指说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你居然背着他结婚了？”

我今天是来旧校区办档案迁移的，

没心思跟他掰扯过往，转身就要走。

可他却快步绕到我面前，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贝溪，严朔现在比当年更有权势了！”

“他刚评上副教授，手下项目随便挑。”

“他还跟系主任说过，只要你肯回来，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连博导名额都能给你留着。”

他越说越激动，在我始终平静的眼神里渐渐没了声。

末了还是不死心，压低声音补了句：“要不，你就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我保证没人会再提——”

我打断他：“你和他是觉得，谁都能像你们一样，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还当没事？”

他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指着我抖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我走出很远，才听见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吼声：“贝溪，你装什么清高！当年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要进他的项目组，能有这些事？”

死缠烂打。

这个词好像从我敲开严朔办公室门那天起，就没离开过我。

因为严朔是学界泰斗，而我只是个二本考来的调剂生。

权威导师和寒门学生，怎么看都像是攀附。

可严朔最初的赏识明明那么真诚，他在公开课上夸我论文有灵气，私下里给我开小灶补专业书。

他们说我是揣着心思接近导师，想用苦情戏码换资源。

那时我年轻气盛，总觉得实力能证明一切。

只知道我敬他学识，他也惜我才华。

所以我拼了命地熬，

每天泡在实验室十二个小时，把他推荐的文献翻得卷了边。

拒绝他以“补贴”名义给的生活费。

从研一到研三，这段被所有人质疑的师生情谊，我小心翼翼维护了整整三年。

我原以为，至少能等到答辩结束，堂堂正正说声感谢。

直到卫长萤来实验室做访学，她和严朔早就认识了，也是国外名校的交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