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雪为了测试我的忠诚,故意制造商业危机把我困在国外。“如果你真的爱我,
总能找到办法回来。”她在电话里笑着说。可她不知道,那天我妈心脏病发作,
在ICU等了我十三个小时。葬礼上她哭着道歉时,我撕碎了苏氏集团的股权书。三年后,
我以永盛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收购苏氏。会议室里她红着眼问我:“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落地窗外,我的新婚妻子宋清雅正捧着花走来。我笑着将收购合同推到她面前:“跪下,
求我。”1雨水砸在黑色伞面上,又冷又重。陆清砚站在墓园最高处,
看着泥土一铲一铲覆盖在那具楠木棺上。底下站着稀稀拉拉几个人,
都是母亲生前几乎不走动的远亲。他们偶尔抬头偷瞄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怜悯,又飞快躲开。
苏忆雪是跑上来的。高跟鞋陷进湿泥里,溅起的污点染脏了她那身昂贵的米白色羊绒裙。
她手里攥着一把可笑的碎花小阳伞,在倾盆大雨里像个被撕烂的纸片人。
“清砚……”她终于踉跄着冲到他伞下,头发黏在惨白的脸上,
精心描画的眼妆晕开两道狼狈的黑痕,雨水混着泪水往下淌,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阿姨会……我不知道啊!”她伸手想抓他的胳膊,指尖抖得厉害。
陆清砚微微侧身。那只涂着淡粉色蔻丹的手,抓了个空,徒劳地僵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她预想中该有的、一丝一毫的恨意。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深不见底,比这墓园的风雨更刺骨。他慢慢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像是在审视一件完全陌生、甚至毫无价值的物品。苏忆雪被他看得浑身发冷,
那声哽咽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清砚。在她记忆里,
他永远是温润的,隐忍的,看向她时,眼底深处总带着纵容的光。“不知道?
”陆清砚终于开口,声音平得像磨过的冰,没有一丝起伏,“苏忆雪,你设计那场‘意外’,
把我困在芝加哥动弹不得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我……我只是想……”苏忆雪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想试试……试试你是不是……”“试试我是不是真的爱你?”陆清砚替她把话说完,
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冰冷,讥诮,带着淬了毒的寒意,“试试我能不能为了你,
插上翅膀飞回来?”2芝加哥的深秋,寒风已经带上了刀锋的锐利。
陆清砚被困在苏氏集团北美分部顶层冰冷的会议室里,已经整整四十八小时。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密歇根湖铅灰色的、波涛汹涌的湖面,像一块沉重的铁板压在城市边缘。
会议桌上摊满了文件,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赤字和一堆复杂到令人头晕眼花的资金流向图。
几个核心高管熬得双眼通红,像困兽一样在长桌旁踱步,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焦苦和绝望的沉寂。“陆总,银行那边的最后通牒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前,
如果我们拿不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和部分保证金,
他们会立刻冻结我们在北美所有项目的资金链!”财务总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供应商的联合律师函也到了,威胁要起诉,索赔金额……天价。
”法务部的负责人抹了把脸,声音沉重。
“那批关键设备被海关以‘莫须有’的理由扣在港口,我们的生产线下周就得停摆!
”负责运营的副总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一跳。所有矛头,
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突发危机,都在同一时间精准爆发,像一张骤然收紧的大网,
目标明确——将他陆清砚死死钉在芝加哥,寸步难移。手法算不上多高明,
甚至有些地方透着急切的粗糙,但胜在密集、突然,且投入巨大,完全不计成本。
能做到这一点,并且有动机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陆清砚靠在冰冷的椅背上,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支早已熄灭的烟。他面前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苏忆雪的号码。
最后一次拨出,是在十个小时前,依旧是忙音。心脏的位置,像被什么东西缓慢地掏空,
只留下一个呼呼灌着冷风的洞。他想起临行前,苏忆雪搂着他的脖子,
半是撒娇半是玩笑地说:“清砚,这次去那么久,万一……万一有人趁虚而入,
把你拐跑了怎么办?”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他无法拒绝的娇憨。他当时只是失笑,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胡说什么,处理完这个并购案就回来。”“那……说好了哦!
”她伸出小拇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回来找我!要让我知道,
你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天真和任性。
他无奈地勾住她的小指,印下承诺。原来,这就是她要的“第一位”。
一场倾集团之力、近乎儿戏的“忠诚考验”。代价是苏氏北美分部可能伤筋动骨,
代价是……他可能背负无能的骂名。代价是什么,她或许根本没仔细想过。
苏大**的世界里,感情是水晶球里的童话,容不得半点尘埃,需要反复擦拭、检验。
至于水晶球外砸碎的现实?那不在她关心的范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苏忆雪的名字。陆清砚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直到震动停止。几秒后,
又锲而不舍地再次亮起。他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和缺乏睡眠,带着浓重的沙哑。“清砚!
”苏忆雪清脆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强装的雀跃,
“你那边……还好吗?我听说好像有点小麻烦?”她语气轻飘飘的,
仿佛谈论的只是打碎了一只杯子。陆清砚沉默着。听筒里传来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喂?
清砚?信号不好吗?”她提高了声音。“苏忆雪,”他开口,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好玩吗?”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苏忆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被戳穿后的慌乱和一丝强撑的理直气壮:“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好玩不好玩?
我好心关心你……”“把我困在这里,”陆清砚打断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却冷得掉冰渣,“看着你的北美分部陷入绝境,看着你父亲几十年的心血可能毁于一旦,
看着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无能……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明我能不能为了你,
插上翅膀飞回去?”“我……”苏忆雪语塞,随即像是被他的质问激怒了,“对!
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那些冷冰冰的生意重要!陆清砚,
如果你真的爱我,总能找到办法立刻回来!而不是在电话里质问我!”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带着被宠坏的孩子般的蛮横,“区区一个并购案,比我还重要吗?你答应过我的!
”“区区一个并购案?”陆清砚重复了一遍,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空洞而悲凉,
听得电话那头的苏忆雪心头莫名一颤,“苏忆雪,你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好到不知人间疾苦,好到以为所有人的世界都该围着她转。“你……”苏忆雪还想说什么。
陆清砚却不想再听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里只剩下无尽的荒芜:“苏忆雪,别闹了。
我这里,真的很忙。”忙着一场因她而起的、巨大的、可笑的灾难。“忙?
你心里只有你的工作!陆清砚,我告诉你,
你今天要是不……”苏忆雪气急败坏的喊叫被陆清砚直接掐断。他将手机丢在桌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会议室里其他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就在这时,
他放在内袋里的私人手机,那部只有至亲才知道号码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的是国内家里的固定电话号码。一种强烈到几乎让他窒息的不祥预感,
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某种未知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喂?张姨?
”张姨是照顾他母亲多年的老保姆。电话那头传来张姨惊恐绝望、带着哭腔的嘶喊,
瞬间击穿了陆清砚所有的理智和强撑的冷静:“清砚!清砚你快回来!
太太……太太她心脏病突然发作,很严重!送到医院直接进ICU了!
医生说……说情况非常危险,让家属……让家属立刻到场签字!你快回来啊!
太太……太太一直在叫你名字……”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声音。
会议室里高管们焦急的议论,窗外呼啸的风声,甚至他自己沉重的心跳,全都消失了。
只有张姨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僵硬地转过头,
看向巨大落地窗外。芝加哥阴霾的天空下,铅灰色的密歇根湖翻涌着巨浪,
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回去?飞机?最近的航班在十二小时后,还要中转东京,
全程近二十小时。私人飞机?苏家在北美的私人飞机调度权……在苏忆雪手里。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为了应对北美分部的紧急状况,尝试申请调用,被毫不留情地驳回。
理由是“非重大紧急事件不得动用”。海上?那是天方夜谭。他被困死在这里。
被苏忆雪亲手编织的、名为“爱情考验”的牢笼,困死在了大洋彼岸。
“张姨……”陆清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
“告诉医生……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药!等我……我一定……”后面的话,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隔着整个太平洋,隔着十三小时的时差,
隔着苏忆雪精心设计的重重阻碍,“马上回来”这四个字,苍白无力得像个笑话。“清砚!
太太她……她快撑不住了!医生……医生刚才又下了一次病危!你快点想办法啊!
”张姨的哭声几乎要刺破耳膜。陆清砚猛地挂断电话,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他抓起桌上的办公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这一次,
几乎是秒接。“清砚?你改变主意了?
你……”苏忆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期待。“忆雪!
”陆清砚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前所未有的、近乎卑微的恳求,“我妈心脏病突发,
进了ICU,病危!我需要立刻回国!现在!马上!求求你,用苏家的私人飞机送我回去!
或者帮我协调最快回国的航线!任何方式都可以!求你!”电话那头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清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渊。他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几秒钟后,
苏忆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安抚的腔调,
却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冰冷:“清砚……你先别急,冷静点。阿姨……阿姨吉人自有天相,
不会有事的。医生肯定能处理好。”“我需要飞机!现在!”陆清砚几乎是吼出来的,
额角青筋暴跳。“飞机……私人飞机现在不在芝加哥,调过去也需要时间,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苏忆雪的声音带着一种虚伪的为难,“而且,清砚,你也知道,
北美这边现在一团乱麻,那么多眼睛盯着,那么多事情等着你拍板。你是这边的负责人,
你走了,这里怎么办?爸爸的心血怎么办?我们怎么向董事会交代?你不能感情用事啊!
”她苦口婆心,仿佛他才是那个不懂事、不顾大局的人。“感情用事?
”陆清砚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充满了绝望和毁灭的气息,“苏忆雪……那是我妈!她在等我去签字!
她在等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你跟我说……感情用事?!”“陆清砚!
”苏忆雪也被他失控的态度激怒了,“你吼什么吼!我又不是不帮你!
但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北美分部现在生死攸关,关系到多少人的饭碗?你作为负责人,
临阵脱逃,像话吗?你就不能……就不能再等等?也许……也许阿姨那边情况好转了呢?
”“等?”陆清砚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淬了冰,“苏忆雪,是不是在你眼里,
只有证明我像条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言听计从,才叫‘不感情用事’?
才叫‘分轻重缓急’?”“你!你不可理喻!”苏忆雪气结,“我懒得跟你吵!总之,
飞机现在不可能给你用!你自己想办法!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说完,
不等陆清砚反应,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冰冷、单调、残酷的忙音。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陆清砚的太阳穴上。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猛地伸手撑住冰冷的会议桌面才没有倒下。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被他死死咽了下去。
“陆总!”旁边的高管们看出不对劲,担忧地围上来。陆清砚抬手,阻止了他们靠近。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直身体。脸上所有的愤怒、绝望、痛苦,在电话挂断的瞬间,
被一种可怕的平静所取代。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像两口枯井,幽暗死寂,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拿出私人手机,手指僵硬地拨通张姨的号码。每按下一个数字,都重逾千斤。电话接通了。
他还没开口,张姨那压抑不住的、悲恸欲绝的哭声已经清晰地传了过来,
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太太她……走了……十分钟前……医生抢救了……抢救了很久……太太她……走的时候,
还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后面的话,陆清砚已经听不清了。
手机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光洁冰冷的地板上,屏幕碎裂开来,
像一张绝望哭泣的脸。他僵硬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
芝加哥阴沉的天空下,铅灰色的密歇根湖依旧翻涌着无情的波涛。
母亲最后看着门口方向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那眼神里的期盼、等待、还有未能见到独子的遗憾……像一把把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反复搅动。十三小时。整整十三小时。他被困在这里,
眼睁睁地看着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点点流逝,无能为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曾经倾尽所有去爱、去守护的女人,此刻或许正心安理得地躺在温暖的家里,
觉得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验”,甚至还在等着他“冷静”下来后,回去向她低头认错,
乞求她的原谅和垂怜。多么讽刺。多么……可笑。陆清砚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
缓慢而用力地擦过眼角。那里干涩一片,没有一滴泪。所有的泪,所有的温情,所有的爱恋,
都在刚才那通电话挂断的瞬间,被彻底抽干、焚毁、化作了冰冷的灰烬。
他站在世界之巅的玻璃囚笼里,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城市和翻涌的铅灰色湖水,
背影挺得笔直,却弥漫着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万念俱灰的死寂。
3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滴在陆清砚锃亮的黑色皮鞋旁,溅开小小的水花。
苏忆雪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着,沾着泥水。她仰着脸,
雨水和泪水糊满了她精致的妆容,精心打理的卷发狼狈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
昂贵的羊绒大衣吸饱了水,沉重地往下坠。她看起来脆弱不堪,
像一个被暴风雨蹂躏过的、褪了色的洋娃娃。“清砚……”她声音抖得厉害,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原谅我……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会……”她语无伦次,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让她几乎无法完整地表达。陆清砚的目光,
终于从那个被湿冷泥土覆盖的新坟上移开,落在了她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她预想中的憎恨。只有一片荒芜的漠然,深不见底,
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且毫无意义的物件。这漠然比任何责骂都更让苏忆雪心胆俱裂。
她宁愿他暴怒,宁愿他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宁愿他歇斯底里地发泄痛苦。那样至少证明,
他心里还有她的一丝位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原谅?”陆清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激不起半点涟漪,“苏忆雪,你配吗?”这三个字,像三把淬了冰的匕首,
狠狠捅进苏忆雪的心脏。她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陆清砚不再看她。他缓缓抬起手,伸进西装内袋。
让苏忆雪的心猛地提起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冀——他是不是……是不是要拿纸巾给她?
或者……然而,他掏出的,是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纸张是高级的米白色,
上面印着苏氏集团独特的暗纹徽标。股权**书。那是陆清砚在苏氏集团打拼多年,
凭借卓绝的能力和无数个日夜的呕心沥血,最终获得苏父认可,
赠予他的、象征信任和托付的百分之十五的集团核心股权。是他在苏氏地位的象征,
也是苏父曾公开表示过的、未来女婿的证明。陆清砚修长的手指,
捏着那份代表着财富、地位和过往情谊的文件。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双手捏住纸张的两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然后,
在苏忆雪骤然瞪大、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周围零星几个远亲错愕的注视下,
在母亲新坟前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刺啦!清晰而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响起,
压过了淅沥的雨声。米白色的高级纸张,被从中硬生生撕开!刺啦!刺啦!
陆清砚的动作稳定而决绝,一下,又一下。那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股权书,
在他手中被撕成了两半、四半、八半……最终变成了一把毫无价值的、湿漉漉的碎片。
他松开手。白色的纸片如同葬礼上撒下的纸钱,纷纷扬扬,被凄冷的雨打落,
混合着地上的泥泞,瞬间污浊不堪,被雨水裹挟着,流向低洼的排水口,消失不见。
苏忆雪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软软地瘫跪在泥水里。冰凉的泥浆浸透了她的裙摆和膝盖,
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巨大的绝望和灭顶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
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像一条濒死的鱼。“不……不要……清砚……”她伸出沾满泥泞的手,
想去抓他的裤脚,想去抓住那最后一点飘散的纸屑,想去挽回那被她亲手碾碎的过往。
陆清砚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此刻像一堆被遗弃的垃圾,跪在自己母亲的坟前。
他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彻底的了断,是焚烧一切后的灰烬,
是斩断所有过往的决绝。“苏忆雪,”他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冰冷,“你我之间,从今天起,恩断义绝。”他不再看她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块碍路的石头。他撑着那把沉重的黑伞,转过身,脊背挺直如永不弯曲的钢枪,
一步步走下湿滑的墓园台阶。黑色的身影,很快融入了灰蒙蒙的雨幕之中,消失不见。
只剩下苏忆雪,失魂落魄地跪在冰冷的泥水里,对着那堆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纸屑,
和那座冰冷的新坟,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鸣。4三年后。深城,苏氏集团总部大楼。
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巨大的落地窗外,
风吟绮念的《以爱之名试真心》是一部值得一读的佳作。故事情节紧凑,人性描绘细致,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
《以爱之名试真心》是一部情节紧凑、胡说八道较少的作品。作者的细致描写和出色的连贯性使故事更加引人入胜。期待后续的发展和圆满结局。
向《以爱之名试真心》作者发出诚挚的请求,请继续关注这条评论! 《以爱之名试真心》这本书人设有趣,剧情写实,真挚动人。主角陆清砚苏忆雪的成长历程令人感动,他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聪明冷静的思维。作者风吟绮念通过精彩的描写和细腻的情感表达,为读者呈现了一篇令人难以忘怀的佳作。
作者风吟绮念的文笔细腻而出色,《以爱之名试真心》展现了他独特的风格。故事的剧情紧凑,扣人心弦,读完之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一部令人喜爱的作品,我对作者的才华感到十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