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风沉默一瞬，蜷拢手心点了点头：“南风谨记。”

以后相隔万里，不管她饮不饮酒，自己都会离她远远的。

明雨柠眼底涌上一缕复杂情绪，又问：“你寝殿似乎少了很多东西，是怎么回事？”

慕南风心跳漏了一拍，完全将这回事忘在了脑后。

他磕巴地编理由：“我……把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了。”

明雨柠皱了皱眉，从心底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但宿醉醒来后有些头疼，她没多想，转身离开。

离开前，她道：“等会儿让仙婢将榻上的东西都换了，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闻言，慕南风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因为撞见过他曾经抱着她的衣衫舍不得地嗅了嗅，她就以为他还会那样没有分寸。

不会了。

他再也不会自作多情，把她对小辈的关心，当作偏爱了。

慕南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倩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久才收回视线。

还有四天，就要走了。

他回到寝殿，将榻上的所有东西都扯了下来，一把火烧尽。

这时，寝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慕南风转头望去，只见楚宇走了进来：“阿风，我与雨柠要去三界游历，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

自从明雨柠与楚宇的事在天界传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如胶似漆。

明雨柠那样低调的人，也纵容楚宇在各种场合缠着自己，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爱了。

或者，也是有警告自己的意思吧。

刚开始，慕南风的确会失眠，会崩溃。

但现在对他来说，明雨柠就是“小姑”，就是一个亲人。

他不会再嫉妒了。

慕南风望着楚宇，轻轻一笑：“不了姑父，祝你与雨柠神女玩得开心。”

楚宇笑了笑，转身离开。

慕南风一个人在殿中站了许久，等听到明雨柠和楚宇离开，他才走出去。

院里，他望着那棵合欢树。

一抬手，一拂袖，所有的合欢花全部一瞬凋零。

不该有的情愫，就该断绝。

这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看着楚宇离开后，慕南风一个人静坐了很久。

他寝殿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不剩什么，但凡明雨柠只是将门开一个缝，都会发现这里空空荡荡，察觉到他要离开的想法。

还好，她和楚宇去游历三界了。

他才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想起游历三界，慕南风也不由得想起曾经，明雨柠也带他到处游玩过。

他心里动了动，等四日后进入无情道修炼，过去曾经一切美好的记忆都不会再激起他半点情绪。

他……想再去看看。

慕南风将寝殿的门关好，转身离开了玄虚宫。

倒计时第三日，慕南风来到了归墟。

四百年前，明雨柠曾在这里为他放了一场烟花，承诺慕南风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偿所愿。

可她却成了他唯一无法得偿的所愿。

明明景色都没有变，可就是没有记忆中的好看了。

倒计时第二日，慕南风去到了昆仑山和万花谷。

在昆仑山，明雨柠教他功法。

在万花谷，她让漫山的花朵只为他一人开放。

她说：“我会让阿风成为世间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她说：“阿风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永远在阿风身后，做不动摇的靠山。”

慕南风抬手施法，让万花再次盛开。

可万花早已不是当年的万花。

他安静地站在当中，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