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国大将军沈清欢。在血流成河的朔北战场上，捡到了我的死对头——当朝暴君，萧珏。

他浑身是血，靠在一块焦黑的战车残骸边，看我的眼神像只迷路的小鹿，干净又茫然。

“你是谁？”他问。我身后的亲兵吓得长枪都快握不住了，只有我知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俯下身，用染血的指尖抬起他满是污泥的下巴，

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从今天起，你叫阿珏，是我新收的小书童。”他眨了眨眼，

乖巧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笑了。萧珏，你屠我沈家满门，将我父亲头颅悬于城楼三日，

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1“将军，三思啊！这可是皇帝！

万一他恢复记忆……”我的副将林舟跟在我身后，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惊惶。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帅帐，将身上沉重的铠甲卸下，露出里面被血浸透的中衣。“他回不来了。

”我淡淡道，“我刚才检查过，他后脑遭了重击，能活下来都是万幸，失忆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将那件沾满血污和硝烟味的铠甲扔在架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像是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再说了，就算他想起来又如何？”我转过身，目光冷冽如冰，

“朔北三十万沈家军，只认我沈清欢，不认他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疯子。”林舟被我看得一窒，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抱拳道：“末将明白了。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阿珏’？

”他特意在“阿珏”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我勾了勾唇角，

走到水盆边，清洗着手上的血污。水中倒映出的我，眉眼锋利，

嘴角却噙着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处置？不急。”我说，“一个好的玩物，

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折磨，才有趣。”我要让他尝尽我尝过的所有痛苦。

我要让他跪在我沈家亡灵的牌位前，日夜忏悔。我要让他明白，他欠下的血债，

要用他自己的尊严和性命，来偿还。2我给萧珏，哦不，是阿珏，安排的第一个活儿，

是洗衣服。不是洗他自己的，是洗我的，还有全军将领的。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大多都沾着血迹、泥土和汗臭，味道能把人熏个跟头。我把他领到后勤营的浣衣处，

指着那座小山似的衣物堆，面无表情地说：“阿珏，从今天起，这些都归你洗。洗不完，

不准吃饭。”他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俊脸上，此刻沾着几道灰痕，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他看着那堆衣服，又看看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姐姐，”他小声地喊我，这是他醒来后，

自己给我安的称呼，“我……我不会。”“不会就学。”我冷漠地打断他，“旁边那些军嫂，

你看着她们怎么做，就跟着怎么做。”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我能感觉到，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我的背影，直到我走出很远。林舟在我身边，

欲言又止：“将军，他毕竟是……万一累出个好歹……”“他没那么娇贵。”我冷哼一声，

“当年他为了夺位，在死牢里都能活下来，洗几件衣服算什么？”我嘴上说得轻松，

但一下午，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处理军务时，好几次都走了神，

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那副茫然又无助的样子。我告诉自己，这是报复的**。对，

一定是这样。傍晚时分，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浣衣处。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晚风吹过，

卷起几片落叶。衣物堆明显少了一半，旁边晾晒的竹竿上，挂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虽然有些地方还带着淡淡的血渍印记，但看得出清洗的人已经尽了全力。

而在那堆还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旁边，我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阿珏。他睡着了，

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双手泡得发白起皱，指甲缝里全是污泥，有几处关节还磨破了皮，

渗着血丝。他就那么靠着那堆散发着酸臭味的脏衣服，睡得毫无防备。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让他看起来不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暴君，

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我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我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喂，醒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我，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坐起来，紧张地看着我，又看看旁边剩下的衣服堆，

小声说：“姐姐，对不起，我……我太困了，我马上继续洗。”说着，

他就要伸手去拿搓衣板。我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冰凉刺骨，

手心和指腹上全是新磨出的水泡，有些已经破了，红肿不堪。“谁让你用手搓的？

”我语气不善地问。他愣了一下，bewildered地看着我：“不……不用手搓，

用什么？”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帝，怕是连衣服是怎么洗的都不知道。

“蠢货。”我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粗暴地扔进他怀里，“自己上药。明天开始，

用棒槌。”说完，我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飞快，像是身后有猛兽在追。回到帅帐，我才发现，

我的心跳得厉害。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会心疼他。3接下来的几天，我给他换了新的任务。

研磨，铺纸，端茶，递水。这些是书童的本分，总不至于再让他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我处理军务时，他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半天也翻不动一页。

我知道，他大概是不识字了。这让我心情愉悦了不少。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皇帝，

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有时候，我会故意刁难他。“阿珏，墨淡了。

”他便立刻放下书，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拿起墨锭，在砚台里使劲地磨。力气用得太大，

墨汁溅得到处都是，连他自己的脸上都成了大花猫。“阿珏，茶凉了。

”他便马上把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上一杯热的，小心翼翼地捧到我面前，

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阿珏，这纸铺得不平。”他便会俯下身，

用那双曾经执掌生杀大权的手，仔仔细细地将宣纸的每一个褶皱抚平。他从不抱怨，

也从不反抗。无论我如何苛责，他都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着我，

然后笨拙地、努力地去完成我交代的每一件事。仿佛我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将一个曾经让你恨之入骨的仇人，驯化成一只温顺听话的宠物，

那种满足感和掌控感，让我几乎有些沉溺。我开始变本加厉。我让他给我捶腿，

他便乖乖地跪坐在我脚边，用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我让他给我暖床，

他便会在我睡前，提前钻进冰冷的被窝，用自己的体温将床榻捂得暖烘烘的，

然后在我上床时，再悄无声息地退到床脚的矮榻上睡下。

军营里的将士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连林舟都忍不住找我谈话。“将军，

您这是……玩火自焚。”他一脸凝重，“您对他越好，将来他恢复记忆，恨意就会越深。

到时候，他绝不会放过您，更不会放过我们沈家军。”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谁说我对他好了？”我冷笑，“我只是在享受报复的乐趣。”林舟看着我，

摇了摇头：“将军，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您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吗？我看向角落里，那个正捧着一本兵法书，看得眉头紧锁的阿珏。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干净纯粹的笑容。

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里洒进来，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瞬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慌乱地移开视线，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灼得我喉咙生疼，却压不住心底那股异样的悸动。林舟说得对。我是在玩火。

而且，火势似乎已经开始失控了。4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后。京城传来急报，

权倾朝野的丞相魏征明，联合了几位藩王，以“清君侧”为名，发动了宫变。

他们宣称皇帝萧珏在北境御驾亲征时，不幸被蛮族所害，尸骨无存。

然后拥立了年仅八岁的七皇子为新帝，魏征明自封为摄政王，把持了朝政。消息传来，

整个沈家军都炸开了锅。“这魏征明老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这是想当第二个曹操啊！”“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挥师南下，勤王救驾？

”帅帐内，将领们吵得不可开交。我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我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一脸懵懂的阿珏身上。勤王救驾？救谁的驾？

救这个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的暴君吗？让他回去，重新坐上那个龙椅，然后想起一切，

再来向我复仇？不，我绝不会这么做。“传我军令，”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

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全军固守朔北，静观其变。京城里的浑水，我们不趟。

”这是最好的选择。让魏征明和那些藩王狗咬狗，斗个你死我活。等他们两败俱伤，

我再挥师南下，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这天下，便是我沈清欢的了。我筹谋了这么多年，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当我看到阿珏那双茫然又依赖的眼睛时，我的心，

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如果天下易主，他该何去何从？

一个失了忆的前朝暴君，无论落在谁手里，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我第一次发现，

我竟然……不希望他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一定是疯了。5夜深了。

我毫无睡意，独自一人在帐外饮酒。冷冽的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一面是沈家的血海深仇和唾手可得的江山，另一面，

是阿珏那张干净纯粹的脸。我该怎么选？“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阿珏抱着一床厚厚的毯子，站在不远处，

正担忧地看着我。“夜里风大，会着凉的。”他说着，走到我身边，将毯子披在了我的身上。

毯子上，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我看着他，忽然问道：“阿珏，如果……如果有一天，

我做了很坏很坏的事，你会恨我吗？”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他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摇了摇头。“不会。”他答得干脆利落。“为什么？”“因为姐姐是好人。”他看着我，

眼神澄澈如水，“姐姐会给受伤的士兵治伤，会把自己的军粮分给饿肚子的百姓，

还会……给我上药。”他说着，举起了自己那双已经完全愈合的手。“所以，

姐姐不管做什么，一定都是有道理的。我永远，都不会恨姐姐。”他的话，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上。我忽然觉得，自己那些所谓的筹谋和野心，

在他这番纯粹的话语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堪。我沈清欢，征战沙场十余年，

杀人如麻，心硬如铁。却在此刻，被一个傻子，说得溃不成军。我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烈酒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阿珏。”我抓住他的手，声音嘶哑，“如果我说，

我要带你回京，去抢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愿意吗？”他依旧是一脸懵懂，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他说，“只要是姐姐想做的，我都愿意。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流得更凶。去他妈的江山。去他妈的野心。我沈清欢，

这一生，就任性这么一次。6第二天，我召集了所有将领。“传我军令，三军集结，

即刻开拔！目标，京城！”我的话，如同一颗惊雷，在帅帐内炸响。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舟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将军，不可！魏征明势大，我们现在南下，无异于以卵击石！

”“是啊将军，我们沈家军虽然骁勇，但人数上不占优势，硬碰硬，

只会白白牺牲兄弟们的性命！”“请将军三思！”将领们跪了一地。我没有理会他们，

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我身后的阿珏。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到我身边，

高高举起。“你们都看清楚了。”我的声音响彻整个帅帐，“他，就是当今圣上，萧珏！

”“他没有死！他只是被奸人所害，流落到了朔北！”“如今，奸臣当道，社稷危殆！

我沈家军，世受皇恩，世代忠良，岂能坐视不管？”“我沈清欢今日在此立誓，

必将护送圣上重返京城，清君侧，诛国贼！凡有不从者，以叛国罪论处，杀无赦！”我的话，

掷地有声。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他们看看我，

又看看我身边那个一脸茫然的“皇帝”，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们在怀疑。

但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拿出从萧珏身上搜到的那枚贴身玉佩，那上面，

刻着代表皇家身份的龙纹。“此乃皇家信物，如假包换！”我又指向阿珏的后背，

那里有一块天生的蝴蝶状胎记，这是皇室秘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此乃龙裔印记，

天下独一！”在接二连三的“证据”面前，将领们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

是激动和狂热。“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誓死追随将军，勤王救驾！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帅帐内回荡。我看着跪在地上，满脸狂热的众人，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而我身边的阿珏，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手。我反手握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别怕，有我。”他抬起头，

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依赖。那一刻，我知道，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7三十万沈家军，浩浩荡荡，挥师南下。一路上，我们势如破竹。

许多地方的守军，本就是我父亲的旧部，听闻我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又见到了“皇帝”本人，纷纷望风而降，打开城门迎接我们。魏征明在京城得到消息，

气得摔碎了他最心爱的砚台。他一边派人四处散播谣言，说我带回来的皇帝是假的，

是我找来的傀儡。一边又集结了京城附近的卫戍部队，以及几个藩王的人马，组成联军，

企图在京城外的天门关，将我们一举歼灭。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一触即发。

行军的路上，我和阿珏同乘一辆马车。他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毫无概念，大部分时间，

都在安静地看书。当然，是看带图画的话本子。有时候，他会指着书上的字，问我：“姐姐，

这个字念什么？”我便会耐心地教他。“这个字念‘爱’。”“爱？

”他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问，“姐姐，什么是爱？

”我被他问得一愣。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告诉他，爱是穿肠的毒药，是刮骨的钢刀？告诉他，

当年他的父皇，就是因为“爱”上了我的母亲，才害得我母亲被他的母后赐死，也让我沈家，

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淡淡地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他“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

他又小声地问：“姐姐，我是不是……很笨？”“为什么这么问？”“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连字都不认识。我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什么都帮不了姐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沮丧。

我心里一软。“你不笨。”我说，“你只是生病了，等你病好了，一切都会想起来的。

”“真的吗？”他眼睛一亮。“真的。”我对他笑了笑，“到时候，

你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他听了我的话，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心，却在隐隐作痛。我在骗他。我明知道，等他“病”好了，

等他想起一切，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血海深仇。到时候，他会恨我入骨，

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可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哪怕，

只是饮鸩止渴。8大军很快抵达了天门关。这里是通往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地势险要，

易守难攻。魏征明集结了五十万大军，在此处安营扎寨，摆明了是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战前会议上，将领们各抒己见，气氛凝重。“敌众我寡，不宜强攻，当以智取。

”“可天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了强攻，别无他法。”“我们可以派一支奇兵，

绕后偷袭，断其粮草！”“不行，天门关后方是万丈悬崖，根本无路可走！”众人争论不休，

始终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我坐在主位上，看着沙盘，眉头紧锁。就在这时，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的阿珏，忽然走了过来。他指着沙盘上，

天门关后方那片被标记为“绝地”的悬崖，开口道：“这里，有一条小路。”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林舟皱眉道：“阿珏，别胡说。这里我们派人探查过，根本没有路。

”“有。”阿珏固执地说，“很小，很隐蔽，藏在一片瀑布后面。从那里，可以直通关内。

”他说得信誓旦旦，不像是随口胡诌。我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你怎么知道？”他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小声说：“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就是脑子里，好像有这个画面。”我的心，

狂跳起来。难道……他的记忆，要恢复了？这个念头让我又惊又喜，又怕。“你再仔细想想，

还能想起什么？”我追问道。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抱着头，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想不起来……头好痛……”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再逼他。我挥了挥手，

让林舟先带他下去休息。帅帐内，恢复了安静。将领们面面相觑，

显然都没把阿珏的话当回事。只有我，死死地盯着沙盘上那片悬崖，心潮起伏。别人不知道，

但我知道。萧珏在成为皇帝之前，曾是战功赫赫的“战神”王爷，他最擅长的，

就是出奇制胜，剑走偏锋。或许，他真的知道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堵伯。

赌赢了，我们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天门关，直捣黄龙。赌输了，派出去的奇兵，

将会全军覆没。我沉默了良久，最终，做出了决定。“林舟！”“末将在！”“我命你，

亲率三千精锐，今夜子时，按阿珏所说，从瀑布后方的小路，潜入关内。三更时分，

以火箭为号，与我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天门关！”我的命令，

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林舟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将军！

您……您真的相信他？”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我的直觉。

”更重要的是，我相信那个曾经的“战神”萧珏。哪怕他忘了全世界，

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9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我站在帅帐外，

遥望着天门关的方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阿珏也没有睡。他搬了个小马扎，

就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我。夜风很冷，他不停地往我手里塞暖炉，

给我披上更厚的披风。“姐姐，别担心。”他轻声说，“一定会成功的。”我侧过头看他，

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异常俊朗。我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此刻坐在我身边的，

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阿珏，而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战神王爷。“阿珏，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会怪我吗？

”他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不会。”他说，“就算是死，

我也会死在姐姐前面，保护姐姐。”他的眼神，真挚得让我心慌。我仓皇地抽回手，

不敢再看他。我怕再多看一眼，我就会彻底沉沦，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沈家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