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结婚我盯着镜子里穿着定制婚纱的自己，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层层叠叠的蕾丝和珍珠把我包裹得像件精美的商品，只等着被送到买家手中。"晚晴，

顾家的人已经到了。"母亲推门进来，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像是在检查一件即将交付的货物是否有瑕疵。"知道了。"我拿起梳妆台上的钻石耳环戴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一个月前那个改变一切的晚上。"姜氏需要顾氏的技术支持，

顾氏需要姜氏的资金链。"父亲在书房里对我说这话时，连眼睛都没从财务报表上抬起来，

"下个月举行婚礼。"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就像在决定一次普通的商业并购。而我，

姜氏金融集团的独女，不过是这次交易中的附加条款。"瑾川是个好孩子，你会喜欢他的。

"母亲试图安慰我，却连顾瑾川长什么样都说不清楚。婚礼现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刺得我眼睛发疼，宾客们的笑脸在我眼中全是虚伪的面具。

当顾瑾川握住我的手时，我感受到他掌心同样冰冷的温度。"我愿意。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谎言，交换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吻。

婚后的生活比预期中更让人窒息。三百平的顶层公寓被分成两个区域，他在东翼，我在西翼，

中间是公共区域，我们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严格遵守着不成文的界限。"姜**，

您的咖啡。"管家林姨每天早晨七点准时敲响我的房门，这是我为数不多能感到熟悉的时刻。

"谢谢。"我接过咖啡，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走廊另一端紧闭的房门。

顾瑾川每天早上六点半就出门，我们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直到那个雨夜。我被噩梦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十七分。我起身去厨房倒水，

却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钢琴声从楼下传来。顺着声音，我来到从未踏足过的娱乐室。

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缝隙中漏出来。我轻轻推开门，

看见顾瑾川背对着我坐在三角钢琴前。他穿着睡袍，黑发凌乱，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

弹奏的是肖邦的《夜曲》。琴声忧郁而孤独，

与白天那个雷厉风行的科技公司CEO判若两人。一曲终了，他双手悬在琴键上方，

久久没有动作。"没想到你会弹钢琴。"我出声的瞬间就后悔了。顾瑾川猛地转身，

眼中的脆弱一闪而过，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姜**，"他语气疏离，

"这么晚还没休息？""被雷声吵醒了。"我走进房间，手指抚过光亮的琴盖，

"你弹得很好。""小时候的爱好。"他合上琴盖，站起身来，

身高差让我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抱歉打扰到你。""不，很美。

"我不知为何说出心里话，"比我想象中的你要...有人情味得多。"他挑了挑眉，

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商业联姻的丈夫，在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的？

""冷酷无情，眼里只有利益的机器人。"我直言不讳。顾瑾川轻笑出声，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真正的笑声。"彼此彼此。

我想象中的金融千金应该是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的大**。""看来我们都看错了对方。

"我耸耸肩。"或许。"他看了眼窗外渐小的雨势，"要喝杯热牛奶吗？有助于睡眠。

"就这样，在那个雨夜，我们第一次真正交谈。没有商业谈判，没有家族压力，

只是两个失眠的人在凌晨分享一杯热牛奶。第二天早晨，

我在餐桌上看到了一张便签：「今晚七点，公司有个晚宴，需要你出席。——顾瑾川」

字迹锋利如刀，与昨夜弹钢琴的男人判若两人。我叹了口气，商业联姻终究是商业联姻。

晚宴上，我穿着得体的礼服挽着顾瑾川的手臂，对每一位宾客微笑。

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界名流之间，时不时低头在我耳边说些场面话，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引起一阵莫名的战栗。

"顾太太对人工智能在金融领域的应用有什么看法？"一位投资人突然问我。我正想回答，

顾瑾川却自然地接过话题："我太太最近正在研究这个课题，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

恐怕不适合深入讨论。"离开时，我在电梯里质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回答？

觉得我不懂技术？""恰恰相反。"电梯镜面映出他深邃的侧脸，

"我知道你在哈佛修过相关课程，但那个提问的人是竞争对手派来的。你多说一句，

明天就可能变成他们攻击顾氏的武器。"我愣住了，

没想到他连我的学业背景都调查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他是在保护我。"谢谢。"我低声说。

"不必。"电梯到达停车场，他为我拉开车门，"我们是利益共同体，姜晚晴。

"利益共同体。这个词在我们之间反复出现。

我开始注意到顾瑾川的一些小习惯：他喝咖啡不加糖，工作时会无意识转笔，

遇到棘手问题时会轻轻皱眉。而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观察这些细节。

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后。我负责的姜氏一个重要投资项目出现重大纰漏，可能导致数亿损失。

董事会紧急会议上，父亲失望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会处理好。"我强撑着说，

却知道希望渺茫。回到公寓，我彻夜不眠地翻看文件，试图找出解决方案。凌晨三点，

书房门被敲响。"进来。"我头也不抬地说。顾瑾川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

把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听说你遇到了麻烦。""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我下意识防御。

"如果我说，顾氏有你们需要的数据分析模型呢？"他放下一个U盘，"最新版本，

尚未对外发布。"我警惕地看着他："条件是什么？""没有条件。"他拉开椅子坐下，

"我说过，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接下来的48小时，我们几乎寸步不离地工作。

顾瑾川的技术团队远程协助，我重新梳理金融模型。当危机终于解除时，

我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为什么帮我？"我闭着眼睛问。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个项目本身没有问题，

只是数据模型太陈旧。"我睁开眼，发现他正凝视着我，目光中有我读不懂的情绪。"谢谢。

"这次的道谢比电梯里真诚得多。"不客气。"他站起身，"对了，明晚有空吗？

带你去个地方。""什么地方？""秘密。"他难得地卖了个关子，"穿平底鞋。

"第二天傍晚，顾瑾川开车带我来到郊外的一座小山。我们徒步二十分钟到达山顶，

那里有一小块平坦的草地。"这是..."我环顾四周。"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他铺开带来的野餐垫，"每当压力大时，我就会来这里。"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我们并肩躺在垫子上，望着浩瀚星空。"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以为你是那种被宠坏的大**。

"顾瑾川突然说，"后来发现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得多。""第一次见面时，

我觉得你傲慢又冷漠。"我轻笑，"没想到你会弹钢琴，还会带人来看星星。

""商业联姻不一定要像商业谈判，对吧？"他转过头，星光在他眼中闪烁。那一刻，

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冰墙正在融化。不是因为家族压力，不是因为利益纠葛，

而是因为在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我们第一次真正看见了彼此。

第二章：伤痕之下钢琴声又一次在深夜响起。我放下手中的并购案分析报告，

循着声音走向娱乐室。自从那个雨夜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肖邦的《夜曲》，同样的曲调，

同样的忧郁。门依然虚掩着，我悄悄推开一条缝隙。

顾瑾川的背影在暖黄色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他的肩膀微微耸动，

手指在琴键上用力到几乎要按进黑白键里。琴架上摊开的乐谱边角已经磨损，

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的手指悬在空中颤抖，然后重重砸在琴键上，

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巨响。"你还好吗？"我推开门问道。顾瑾川猛地转头，

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恢复平静。"抱歉，又吵醒你了。""没有，我还没睡。

"我走近钢琴，手指抚过那本破旧的乐谱，"你很爱这首曲子。""习惯了。"他合上琴盖，

动作有些粗暴，"弹了二十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十岁。"他站起身，

明显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不早了，你明天还有会议。

"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以前从未仔细观察过。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

他下意识将手**口袋。"怎么伤的？"我脱口而出。顾瑾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意外。"他简短地回答，转身就要离开。"等等。"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住他的手腕，

"我们是夫妻，记得吗？即使只是形式上的。"他低头看着我的手，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形式上的夫妻不需要分享童年创伤，姜晚晴。""但朋友会。"我没有松手。

顾瑾川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他轻轻抽回手。"晚安，姜**。"三天后，

我提前结束商务午餐回家换衣服，推开卧室门时，听到浴室传来一声闷响。"顾瑾川？

"我敲了敲浴室门，"你没事吧？"没有回应。我又敲了敲，依然沉默。担忧战胜了礼节，

我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顾瑾川背对着我站在镜子前，上半身**，

后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在灯光下触目惊心。有些已经泛白，有些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他手里拿着一管药膏，显然正在给自己上药。听到声音，他猛地转身，

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和愤怒。"出去。""这些伤..."我的声音颤抖着，"怎么回事？

""我说了出去！"他提高了音量，是我从未听过的尖锐。我没有动。"谁干的？

"顾瑾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这不关你的事。""如果我说我关心呢？

"我向前一步，"如果我说我在乎我的丈夫为什么满身是伤？""丈夫？"他冷笑一声，

"别自欺欺人了，姜晚晴。我们只是商业联姻的两个牺牲品，没必要假戏真做。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但我没有退缩。"是谁？"我们对峙了漫长的几秒钟，

最终他肩膀垮了下来。"我父亲。"他转身继续对着镜子上药，

"'顾家的继承人不能软弱'，这是他最喜欢说的话。"我接过他手中的药膏，示意他坐下。

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顺从了。我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那些伤痕，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

"十岁开始，"他平静地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每次考试不是第一，谈判不够强硬，

甚至钢琴比赛拿了第二名..."我的手指轻轻抚过一道特别深的疤痕。"这道呢？

""十五岁，拒绝了他安排的联姻对象。"他轻笑一声，"讽刺的是，

最终我还是逃不过联姻的命运。"药膏的薄荷味在浴室里弥漫开来。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顾瑾川的身体——不仅仅是那些伤痕，还有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以及右肩上一颗小小的痣。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此刻在我指尖下显得如此脆弱。"为什么不反抗？""反抗？"他转过头，

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情绪，"然后呢？离开顾家？放弃我母亲用命换来的一切？

""你母亲...?""车祸。"他简短地说，"我十二岁那年。官方说法是意外，

但我父亲那天和她大吵一架，关于离婚。"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继续默默地为他涂药。

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从未示人的伤痛。那天晚上，我被一声尖叫惊醒。

声音来自顾瑾川的房间。我冲过去推开门，看到他正在床上剧烈挣扎，额头布满冷汗，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不...不要...妈妈..."我打开床头灯，

轻轻摇晃他的肩膀。"顾瑾川，醒醒！你在做噩梦。"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扩大，

呼吸急促。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认不出我是谁，本能地往后缩。"是我，姜晚晴。

"我轻声说，"你做噩梦了。"他眨了眨眼，逐渐恢复意识，然后难堪地别过脸。

"抱歉吵醒你。""经常这样吗？"我在床边坐下。"偶尔。"他坐起身，抹了把脸。

睡袍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和一部分胸膛。我第一次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细小的银质吊坠。

"那是什么？"我指了指。顾瑾川犹豫了一下，从衣领里掏出吊坠——一个精巧的小相框，

里面是一张褪色的照片，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在微笑。"我母亲。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相片，"唯一留下的照片。""她很美。""嗯。

"他罕见地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她喜欢弹钢琴给我听，就是那首《夜曲》。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初夏的花香。"要喝点什么吗？

"我最终问道。"威士忌，谢谢。"我起身去酒柜倒了两杯，

回来时发现顾瑾川已经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递给他酒杯。他抿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

"也许...因为你是第一个问我伤痕的人。"我们并肩站在窗前，酒精的温热在体内扩散。

不知何时，他的小指轻轻碰了碰我的，我没有躲开。周末下午，我正在书房处理邮件，

顾瑾川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皮质相册。"想看看吗？"他有些不自在地问，

"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合上笔记本电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他坐下时，

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飘过来，让我想起那个威士忌味的夜晚。

相册第一页是一个笑得灿烂的男孩，约莫五六岁，骑在旋转木马上张开双臂。"这是你？

"我惊讶地问，几乎认不出这个阳光般的孩子。"嗯，六岁生日。"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

"母亲带我去游乐场，父亲出差。"随着相册翻动，男孩渐渐长大，但笑容却越来越少。

十岁左右的照片里，他已经有了现在冷峻的轮廓，眼神也不再天真。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钢琴比赛。"他停在一张照片前，上面的少年站在领奖台上，

手里拿着亚军奖杯，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第二天，父亲用皮带抽了我半小时。

"他平静地补充道，"说顾家的人不做第二。"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他没有抽走。

翻到相册最后，是一张医院病床的照片，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少年顾瑾川，眼睛红肿。"她走的那天。"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父亲甚至没让她回家，直接在医院...他说这样'不影响公司股价'。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滴在相册上。顾瑾川轻轻擦去那滴泪，

手指在我脸颊停留了一秒。"别哭，"他低声说，"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这不公平。

"我哽咽着说。"人生从来不公平。"他合上相册，"特别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那一刻，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在深夜弹那首《夜曲》。那是他与母亲唯一的联系，

是那个曾经会笑的小男孩最后的避难所。顾氏集团的年度晚宴上，

我第一次见到了顾瑾川的父亲顾鸿远。他比想象中更高大，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眼神锐利如鹰。当他走向我们时，我感觉到顾瑾川的身体明显绷紧了。"这就是姜家的女儿？

"顾鸿远上下打量我，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听说你在金融部表现不错。""谢谢顾叔叔。

"我强迫自己微笑。"父亲。"顾瑾川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晚晴刚接手亚太区业务，

成绩有目共睹。""哼，女人搞什么金融。"顾鸿远冷笑一声，"瑾川，

上季度的研发投入太高了，董事会很不满。""那是必要的战略投资。

"顾瑾川的声音变得僵硬。"战略？"顾鸿远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我看是你一意孤行！和你母亲一样感情用事！"我看到顾瑾川的手指攥紧成拳，指节发白。

"顾叔叔，"我上前一步，挽住顾瑾川的手臂，

"瑾川的决策为顾氏带来了37%的市值增长，我想董事会应该更关注这个数字。

"顾鸿远眯起眼睛，显然没料到我敢插话。"姜**，这是我们顾家的内部事务。

""但现在我也是顾家的一员了。"我直视他的眼睛，"而且作为姜氏的代表，

我认为瑾川的战略眼光值得全力支持。"宴会厅里鸦雀无声。顾鸿远的脸涨得通红，

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回家的路上，顾瑾川异常沉默。直到进了家门，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他才开口。"你不该那么做。"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拍打玻璃。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羞辱你。""我习惯了。"他转过身，雨水在窗上形成扭曲的影子，

映在他脸上，"但谢谢你...为我说话。"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在那一瞬间的光亮中，我看到他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顾瑾川，"我走向他，

"你不必一个人承受一切。"又一记雷声轰鸣，房子突然陷入黑暗。停电了。在黑暗中，

我感觉到他的手找到了我的，紧紧握住。"我怕黑。"他低声承认，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自从...那晚在医院..."我没有说话，只是回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

轻轻抚摸那些伤痕。雨声淹没了我们的呼吸，但在那一刻，

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永远改变了。当应急灯终于亮起时，我们发现彼此已经泪流满面。

顾瑾川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低下头，额头抵住我的。"姜晚晴，"他轻声说，

"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窗外的暴雨仍在继续，但在这个黑暗与光明交替的瞬间，

我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绽放。我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我也是，顾瑾川。

"我在唇齿间低语，"我也是。"第三章：暗流涌动顾鸿远的邀请函镶着金边，

在我手中沉甸甸的。"顾氏集团亚太区战略发展顾问"——烫金字体在羊皮纸上闪闪发光。

我反复确认了三遍，确实是给我的。"这是什么意思？"晚餐时，

我将邀请函推到顾瑾川面前。他放下刀叉，眉头紧锁。"父亲从不会无缘无故给人职位，

尤其是你。"自从那场暴雨夜的告白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变化着。虽然依然分房而睡，

但早餐的咖啡变成了两杯，下班后的问候也多了几分真诚。"我应该拒绝？

"顾瑾川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不，接受它。但小心每一个文件，

每一句话。"三天后，我穿着最保守的套装走进顾氏集团总部大楼。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

顾鸿远已经等在那里，身旁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姜**，准时。"顾鸿远微微颔首，

"这是林秘书，她会协助你熟悉业务。"林秘书递给我一份文件夹，

指甲上精致的法式白边闪着冷光。"姜顾问，这是您负责的第一个项目，顾总特别交代的。

"我翻开文件，心跳加速——这是顾氏与军方合作的人工智能安防系统，核心中的核心。

"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我？""瑾川说你很有能力。"顾鸿远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别让我失望。"第一次项目会议，我提前半小时到达，反复检查演示文稿。

顾瑾川作为技术总监出席，全程没有与我眼神交流，只在技术参数提问时给出专业意见。

会议出奇地顺利。散会后，我收拾文件时，林秘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旁。

"顾总邀请您共进午餐，庆祝项目启动。"她递来一张餐厅名片，"专车两点来接您。

"餐厅是城中最高档的日料店，私密包厢里只有我和顾鸿远两人。他亲手为我斟茶，

询问我对项目的看法。"技术很前沿，但数据安全方面需要加强。"我谨慎地回答。

"不愧是姜家的女儿，眼光独到。"他夹了一片金枪鱼刺身放在我盘中，

"其实我一直希望有个你这样的女儿，聪明，果断。"我差点被芥末呛到。

这个曾经当众贬低女性从商的人，此刻却对我赞不绝口？"瑾川那孩子太固执，

总跟我对着干。"他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显得格外深刻，

"如果你能多劝劝他...""顾叔叔，"我放下筷子，"瑾川有他的判断，

而且事实证明大多是正确的。"顾鸿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和蔼。"当然，

当然。来，尝尝这个海胆，刚从北海道空运来的。"接下来的两周，我全身心投入项目。

每天早出晚归，与顾瑾川的交集只剩下清晨咖啡杯的轻碰和深夜书房的门缝灯光。周五晚上，

我抱着一堆资料回家，发现顾瑾川罕见地早早回来了，正在客厅与一位陌生女子交谈甚欢。

女子穿着贴身的红色连衣裙，长发如瀑，说话时不断用手触碰顾瑾川的手臂。"晚晴，

"顾瑾川站起身，"这是苏雯，新来的项目助理。""久仰姜顾问大名。"苏雯伸出手，

指甲是鲜艳的正红色，"瑾川常提起您。""瑾川？"我挑了挑眉，与她虚握了一下手。

"啊，抱歉，顾总监。"苏雯掩嘴轻笑，眼神却毫无歉意，"公司里大家都这么叫，习惯了。

"顾瑾川清了清喉咙："苏助理来送下周演示的修改稿。""那我就不打扰了。"苏雯起身，

香水味浓得让我想打喷嚏，"周一见，瑾川。"门关上后，客厅陷入尴尬的沉默。"她是谁？

"我直接问道。"刚介绍过，项目助理。""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项目助理？

"我指了指她落下的文件夹，上面烫金的校徽清晰可见，"而且她叫你瑾川。

"顾瑾川揉了揉太阳穴："父亲安排的，我推不掉。""就像推不掉我们的婚姻？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工作关系而已，别多想。

""我什么都没想。"我转身走向书房，"还有工作要处理。"凌晨两点，我合上电脑，

发现顾瑾川卧室的灯还亮着。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敲门，没有回应。推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扔着他的西装外套。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匿名彩信：照片上顾瑾川和苏雯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时间显示是两小时前。

第二天早餐时，顾瑾川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昨晚去哪了？"我故作平静地问。

"临时技术会议。"他头也不抬地喝着咖啡。我握紧了餐刀，最终什么也没说。周一早晨，

灾难降临。我刚走进顾氏大楼，就被安保人员拦下。"姜顾问，请跟我们来一下。

"会议室里，顾鸿远面色铁青，林秘书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眼泪。桌上摊开的文件显示，

军方项目核心数据被泄露给了竞争对手，而所有证据都指向我的电脑终端。"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