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救白月光,强行取我心头血那天,冰冷的刀锋割开我胸口的皮肤。
我听见一个声音说:“别怕,疼这一次就好了。”我以为是萧玄在安慰我。
可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太医将我的血引出,渡入他心爱的苏贵妃口中。
他眼中只有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满是焦灼与心疼。“阿婉,喝下去,喝了就好了。
”他柔声哄着,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而我,是他脚边一块可以随意取用的石头。
心口的剧痛和心底的冰冷交织,几乎将我撕裂。直到苏清婉的脸色渐渐红润,
萧玄才终于松了口气,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在看一个用旧了的器物。“皇后失了血,好生将养着。”他对宫人吩咐道,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我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机械的声音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心头血已失,生命倒计时开启。
】【剩余时间:七天。】1我愣住了。萧玄已经扶着他心爱的苏贵妃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群噤若寒蝉的宫人。胸口的伤被太医草草包扎,疼得钻心。
可那道声音,却比伤口的疼痛更加清晰。【剩余时间:六天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
】我不是在做梦。我的贴身宫女春禾扑到我床边,哭得泣不成声:“娘娘!娘娘您怎么样了!
皇上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您!”我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被血浸湿的衣襟,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扎破了这满室的沉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疯了。
或许吧。爱了萧玄十年,从潜邸的侧妃到如今的皇后,我为他挡过刀,为他试过毒,
为他料理后宫,让他没有一丝后顾之忧地坐稳了江山。我以为,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苏清婉一滴泪,一句心口疼,他便能毫不犹豫地拿刀剖开我的胸膛。原来,在他心里,
我的命,从来就不及他白月光的一根头发丝。既然如此,还挣扎什么呢?七天。也好。
总好过在这座金丝笼里,被他温柔地凌迟一辈子。“春禾,”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别哭了,扶我起来。”“娘娘,您伤得这么重,太医说要静养……”“静养?
”我轻笑一声,“都要死了,还静养给谁看?”我挣扎着坐起身,胸口的伤被牵动,
疼得我眼前发黑,但我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去,
把我那件父兄亲手为我缝制的火狐裘取来,我要穿。”那件火狐裘,是我未出阁时,
父亲和兄长在北境猎了三天三夜,才得来的整张狐皮,冬暖夏凉,水火不侵。我嫁给萧玄后,
他说皇后穿得如此奢靡,恐遭人非议,便让我压在了箱底。如今,我家满门被他诬为叛党,
尽数流放苦寒之地,生死未卜。这件狐裘,是我唯一的念想。我凭什么不能穿?“还有,
”我瞥了一眼桌上那些温补的汤药,眼中满是厌恶,“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倒了。
”萧玄大概是觉得取了我的心头血,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所以赏了无数珍贵药材下来。
可笑。他以为这点东西,就能弥补我千疮百孔的心吗?春禾犹豫着,
却在看到我冰冷的眼神时,打了个寒颤,立刻照办了。热气腾腾的汤药被泼在金砖上,
发出“滋啦”一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我披上那件柔软温暖的火狐裘,
只觉得这些年被深宫寒气侵蚀的骨头,都暖了回来。真好。就这样,安安静静地,
了无牵挂地,等待最后的时刻。2我本想就这么安静地等死,可偏偏有人不如我的意。
第二天一早,萧玄就带着苏清婉来了。苏清婉依偎在他怀里,脸色红润,眼波流转,
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她看到我,眼中划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一副愧疚的表情。
“姐姐,都是清婉不好,累得姐姐受苦了。”她说着,就要对我行礼。萧玄立刻扶住了她,
“你身子刚好,行什么礼。”他抬头看向我,眉头皱了起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火红的狐裘上,
眼神一沉。“皇后,你身子未愈,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还把御赐的补品都倒了,
是在跟朕置气吗?”他的语气带着质问,仿佛“气”这个字,是多大的罪过。若是从前,
我定会慌忙解释,告诉他我没有,我不敢。可现在……我懒懒地抬起眼皮,
看着他那张俊美却薄情的脸,扯了扯嘴角。“置气?皇上想多了。”我慢悠悠地说,
“臣妾只是觉得,那些补品太腥,闻着想吐。倒了,也免得浪费了皇上一片‘苦心’。
”“你!”萧玄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没想到,一向温顺恭谦的我,
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苏清婉见状,立刻柔柔地开口:“皇上,您别生姐姐的气,
姐姐心里有怨也是应该的。都怪我,若不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楚楚可怜地靠在萧玄怀里。萧玄的怒火果然被她的眼泪浇熄了大半,他拍了拍她的背,
看向我的眼神愈发不满。“苏妃一片好心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笑了,
笑得胸口都在疼。“好心?皇上,您可真会说笑。”我掀开被子,露出胸口层层包裹的纱布,
那上面还渗着暗红的血迹,“贵妃娘娘的好心,就是让臣妾剖开胸膛,取血给她治病吗?
这份好心,臣妾可真是受不起。”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萧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把这件事如此直白地摊开来讲。在他看来,
这是我身为皇后的“本分”,是我该为他付出的。“放肆!”他怒喝一声,“林素,
你不要得寸进尺!”“得寸进尺?”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皇上,我全家被你流放,
心头血被你取走,如今只剩下六天的活头,我还能得什么寸,进什么尺?
”【剩余时间:五天十九小时零三分。】脑海中的声音适时响起,像是在为我的话做注解。
萧玄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他大概以为,我只是在说气话。
苏清婉的脸色也变了,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刚烈。她扯了扯萧玄的衣袖,小声说:“皇上,
姐姐定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让姐姐好生歇着。”她想走?我偏不让。
“别急着走啊,”我叫住他们,目光落在苏清婉精致的妆容上,“贵妃娘娘用了我的血,
如今气色这么好,想来这心头血果然是神丹妙药。只是不知,这药效能持续多久?若是不够,
我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得灿烂,“还有。皇上随时可以再来取。
”“你……你疯了!”苏清婉吓得花容失色,躲进了萧玄怀里。萧玄紧紧抱着她,
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丢下一句“皇后病中神志不清,好生看着,
不许她出凤仪宫半步”,便拥着他受惊的爱人,落荒而逃。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
我畅快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春禾吓坏了,连忙给我顺气,“娘娘,您别这样,
您会伤了自己身子的!”我摇摇头,抹去眼角的泪。伤了身子?我的身子,早就被伤透了。
如今,不过是在这残破的躯壳里,再点上一把火,烧得旺一些,烧得更热闹一些。至少,
死前,能让那些亏欠我的人,也尝尝不好过的滋味。3萧玄下令软禁我,正合我意。
凤仪宫的大门被锁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纷扰。我乐得清静,每日吃了睡,睡了吃,
把春禾急得团团转。“娘娘,您就一点不急吗?皇上这是不信您了呀!”**在软榻上,
翻着一本旧书,头也没抬,“他什么时候信过我?”春禾一噎。是啊,萧玄何曾信过我。
他信苏清婉体弱多病,需要用心呵护。却不信我林家满门忠烈,会为国尽忠。
他信苏清婉一句梦魇,便认定是我在背后诅咒。却不信我十年的陪伴,是真心实意。
“可……可是……”春禾急道,“这样下去,您和皇上的情分就真的完了!”情分?
我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早就完了。从他拿刀对着我的那一刻起。”春禾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地替我掖了掖狐裘的边角。【剩余时间:四天零八小时二十一分。】时间过得真快。
我合上书,忽然觉得有些饿。“春禾,我想吃芙蓉糕,御膳房许久没做了。
”那是我入宫前最爱吃的点心,后来苏清婉说她闻着芙蓉花香会头晕,萧玄便下令,
整个皇宫都不许再出现芙蓉花,这道点心自然也绝迹了。春禾面露难色,“娘娘,
这……皇上有令……”“他有令?”我挑眉,“他还下令不许我死呢,你看我听了吗?
”春禾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咬咬牙,偷偷去了御膳房。没想到,她前脚刚走,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来了。是太后。她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走进来,
看到我这副慵懒的模样,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林素!你像什么样子!身为皇后,
不思为皇上分忧,竟在此装病作妖,还顶撞皇上,禁足于此,你可知罪?
”太后一向不喜欢我。因为我出身将门,而她更偏爱苏清婉那样温婉柔顺的书香门第之女。
更何况,苏清婉的姨母,是太后的亲姐妹。我懒懒地起身,连礼都懒得行,“太后娘娘万安。
”“你!”太后被我的态度气得不轻,“哀家在问你话!你可知罪?”“知罪?
臣妾何罪之有?”我直视着她,不卑不亢,“是臣妾不该十年如一日地侍奉皇上,
还是不该在他心爱的女人病危时,献出自己的心头血?”“你……你还敢狡辩!
”太后气得发抖,“清婉是为了皇上才损了身子,你身为皇后,为她分担是你的本分!
皇上念着旧情,才没有废了你,你不知感恩,还敢在此妖言惑众!”“旧情?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太后娘娘,您说的旧情,是指我林家世代忠良,
为萧家江山洒尽热血的情分吗?还是指我父亲为救先帝,身中三箭,
至今还在受旧伤折磨的情分?又或者,是指我兄长镇守北境,击退敌寇三十余次,
保得国泰民安的情分?”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哦,我忘了,
如今我林家是‘叛党’,这些情分,皇上怕是早就忘干净了!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感恩?
”“你……你这个逆女!”太后被我堵得脸色涨红,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来人!
给哀家掌她的嘴!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立刻上前,就要来抓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眼中没有一丝惧意。“谁敢动我?”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让那两个嬷嬷的脚步顿住了。“我乃先帝亲封的皇后,凤印在此,
谁敢对我不敬?”我慢慢从袖中拿出那枚沉甸甸的凤印,高高举起,
“太后是想让天下人看看,皇室是如何对待一个即将赴死的开国功臣之女的吗?
”“即将赴死?”太后愣住了。我笑了,笑得凄然。“是啊,太后。我的命,只剩下四天了。
您若是不信,大可等着看。只是不知,待我死后,史官会如何记载今日之事?是写太后贤德,
还是写……太后逼死功臣之女,苛待中宫呢?”太后被我这番话镇住了。她死死地盯着我,
想从我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可我太坦然了,坦然得让她心底发毛。一个将死之人,
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僵持了许久,太后终于败下阵来,她狠狠地一甩袖子,“好!好!
哀家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我们走!”看着太后气急败坏地离去,我终于支撑不住,
身子一软,跌回了软榻上。胸口的伤又裂开了,血腥味弥漫开来。可我的心,却是痛快的。
春禾端着芙蓉糕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我这副苍白却带笑的模样。她吓了一跳,
连忙放下点心来扶我。我摆摆手,拿起一块芙蓉糕,慢慢地放进嘴里。真甜啊。甜得发苦。
4我时日无多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宫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从前的轻视和不屑,
变成了同情和畏惧。一个将死之人的疯狂,是谁也承受不起的。萧玄也听到了。那天下午,
他独自一人来了凤仪宫。他屏退了所有人,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探究,有怀疑,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你跟太后说,
你只剩下四天性命?”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剩余时间:三天十二小时四十五分。
】我没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林素,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走近几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朕知道你心里有怨,但用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未免太过荒唐!
”我笑了。“皇上觉得,臣妾是在开玩笑?”我轻声问,“那您不妨等等看。三天后,
您就知道,臣妾说的是真是假了。”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朕找太医看过,你的伤虽重,
但只要好生将养,并无性命之忧。你不要再胡闹了。”“胡闹?”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觉得讽刺至极,“皇上,您是不是忘了,您取走的,是我的心头血。心头血,连着心脉,
心脉一断,神仙难救。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萧玄的脸色猛地一白。他当然懂。
只是他从未想过,后果会如此严重。或者说,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后果。在他心里,
苏清婉的命是命,我的命,就只是一味药引。“不会的……”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太医说了,只要……”“太医说了?”我打断他,笑得越发凄凉,“皇上,您是天子,
太医自然只会说您想听的话。若他说取了我的血,我会死,您还会动手吗?”他沉默了。
答案不言而喻。他会的。为了苏清婉,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看着他苍白的脸,
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无尽的疲惫。“皇上,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没用了。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凋零的落叶,“您回去吧,陪着您的苏贵妃。我这凤仪宫,太冷清,
怕冻着您。”这是逐客令。萧玄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曾几何时,
我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他,凤仪宫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无论他多晚来,我都会点一盏灯,
温一壶茶,等他。可现在,我让他走。“素素……”他忽然换了称呼,那是我们还在潜邸时,
他对我的昵称。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但很快,就被一片死灰覆盖。
“皇上请自重。”我冷冷地说,“素素已经死了。死在您下令取她心头血的那天。
”萧玄的身子晃了晃,脸色比我这个将死之人还要难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
竟有几分落寞。可我,已经不在乎了。5我剩下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为了我那被冤的林家。当年,父亲和兄长被诬通敌叛国,萧玄只凭一封来路不明的密信,
便定了他们的罪,将林家满门流放。我不信。我林家世代忠良,我父亲更是看着萧玄长大的,
待他如親子,怎么可能背叛他?这其中,定有蹊跷。只可惜,当时的我深陷情爱,
又被苏清婉的种种手段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力去查。如今,我要死了,
再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我利用皇后之便,秘密传召了几个当年林家军的旧部。
他们如今虽散落在京中各处,但对林家的忠心从未改变。我在凤仪宫的偏殿见了他们。
为首的,是当年父亲的副将,张叔。他看到我,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末将……末将对不起老将军啊!”“张叔,快起来。
”我亲手扶起他,“今日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叙旧。我时间不多了,有件事,必须要查清楚。
”我将我的猜测和盘托出。张叔听完,一拳砸在柱子上,怒道:“末将也觉得此事有诈!
老将军忠心耿耿,怎会通敌!那封所谓的密信,定是伪造的!”“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另一个旧部忧心忡忡地说,“皇上当时雷霆震怒,根本不听任何解释。”“所以,
我们要去找证据。”我的目光扫过他们,“当年,押送证物的人是谁?证物如今又在何处?
”“是京兆尹府的李大人,证物……应当还封存在大理寺。”“李大人……”我沉吟片刻,
这个人我有些印象,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当年林家出事,他没少落井下石。
“从他身上下手,怕是问不出什么。”“那怎么办?”我看向张叔,“张叔,我记得,
当年父亲曾救过大理寺卿王大人的命。”张叔眼睛一亮,“对!有这回事!
王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若他肯帮忙,定能查出真相!”“好。”我点点头,
“你们想办法,将这枚玉佩送到王大人手中。他见到玉佩,自会明白。
”我取下腰间一枚雕着林字的玉佩,这是父亲给我的及笄礼。“娘娘,您……”张叔看着我,
欲言又止。“我没事。”我笑了笑,“你们记住,此事一定要做得隐秘,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尤其是……苏家的人。”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林家蒙冤,和苏家脱不了干系。
苏清婉的父亲,苏丞相,一直视我父亲为眼中钉。送走张叔他们后,我感到一阵眩晕,
喉咙一甜,咳出了一口血。【剩余时间:两天零九小时十六分。】血染红了洁白的手帕,
像一朵妖艳的梅花。我平静地将手帕收起,眼神却愈发坚定。萧玄,就算我死了,
我也要让你看看,你为了你的白月光,都错杀了怎样的忠臣良将!我要让你,
为你的愚蠢和薄情,后悔一辈子!6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开始整夜整夜地咳,
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来。脸色苍白得像纸,连披着火狐裘都感觉不到暖意。萧玄又来了几次。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盛气凌人,只是默默地坐在我对面,看我喝药,看我咳嗽,
一看就是-个下午。他不说话,我也不理他。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墙的这边是死寂,那边是汹涌的暗流。苏清婉也想来,但都被萧玄拦在了宫外。我猜,
他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一个真正将死的人,是装不出来的。这天,我正在小憩,
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睁开眼,竟看到苏清婉冲破了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她扑到我的床边,
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皇上只是取了你一点血,你就要死要活的,
你让皇上怎么办?让天下人怎么看他?”她一开口,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我身上。
好像我寻死觅活,是为了给萧玄难堪。我懒得跟她废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滚出去。
”“姐姐!”她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一点也不像个“体弱多病”的人,
“你听我说,只要你跟皇上服个软,皇上一定会原谅你的!你还是尊贵的皇后,
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姐妹相称……”“姐妹?”我甩开她的手,因为用力过猛,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苏清婉,你也配?”“你……”她没想到我如此不给她面子,
脸色一僵,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委屈取代。“姐姐,我知道你恨我。
可是……可是我和皇上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成全?”我笑了,
“我现在用我的命来成全你们,你还不满意吗?”“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辩解,
“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皇上为难。”“呵。”我冷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苏清婉,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我看着恶心。”就在这时,萧玄赶到了。他看到这一幕,
脸色铁青。“苏清婉!谁让你进来的!”他厉声喝道。苏清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立刻扑进他怀里,哭诉道:“皇上,臣妾只是担心姐姐,想来劝劝她,
可姐姐她……她不听劝,还骂臣妾……”萧玄抱着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林素,你就非要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吗?”我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怀里那个巧言令色的女人,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跟他们争辩,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你们走吧。我累了。”这一次,
我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萧玄抱着苏清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实质一样落在我身上,灼热,复杂。过了许久,
他才沉声对怀里的女人说:“你先回去。”“皇上……”“回去!”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苏清婉不敢再多言,不甘地看了我一眼,扭着腰走了。殿内又只剩下我和萧玄。
他走到我床边,坐下,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素素,告诉我,要怎样,
你才肯活下去?”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哀求。我睁开眼,看着他。眼前的男人,
是天下的主宰,是万万人的君王。他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可现在,他在求我。何其可笑。
“活下去?”我轻声问,“皇上,您不是神仙,您救不了我。”“朕是天子!朕富有四海!
只要你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朕也给你摘下来!”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很烫,
而我的手,冰冷如雪。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说!
你想要什么!”我笑了,那笑容,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嘲讽。“我想要我林家满门清白,
我想要我父亲兄长平安归来。我想要……你从未遇见过苏清婉。”“我想要,十年前,
你我初见时,那个会对着我脸红的少年郎。”“这些,你给得起吗?”萧玄的脸色,
一寸寸地灰败下去。他抓着我的手,无力地垂下。是啊,时光不能倒流,人心无法复原。
他给不起了。7那天之后,萧玄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去苏清婉的宫里,
而是日日都守在我的凤仪宫。他亲自为我喂药,哪怕我尽数吐出,他也耐着性子一遍遍地喂。
他为我读书解闷,讲的都是我从前最爱听的民间趣闻。他甚至屏退了所有人,
笨拙地想要为我梳头。看着铜镜里,他那双曾执掌江山的手,拿着一把小小的梳子,
小心翼翼地穿过**枯的头发,我的心里没有半分感动,只觉得荒唐。“萧玄,
”我淡淡开口,“你不必如此。”他的动作一顿,声音沙哑,“素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好?”“机会?”我扯了扯嘴角,“晚了。”从他选择苏清婉,选择牺牲我的那一刻起,
一切都晚了。他沉默地继续为我梳头,一下又一下,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可他不知道,这件瓷器,早就碎了。他如今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徒劳地,
一片片地捡拾那些锋利的碎片。不仅徒劳,还会割伤他自己。而我,就这么冷眼看着。
看着他为我憔悴,为我煎熬,为我一点点地陷入绝望。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的**?
就在这时,春禾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
是王大人的消息来了。我对萧玄说:“我累了,想睡会儿。”萧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放下梳子,替我掖好被角,“好,你睡吧,我守着你。”我闭上眼,假装睡去。
等他走出内殿,我立刻睁开眼,春禾连忙上前。“娘娘,王大人传话来了!”她压低声音,
兴奋地说,“他看了您的玉佩,连夜调阅了卷宗,发现那封所谓的密信,
笔迹……笔迹竟与苏丞相有七分相似!”我的心猛地一跳!果然!“王大人还说,
当年押送证物的小吏,前些日子暴毙了。他觉得事有蹊跷,已经派人去查了!”“好!
”我精神一振,连日来的病痛和颓靡仿佛都被驱散了,“告诉王大人,让他务必小心,
苏家在朝中盘根错节,不要打草惊蛇。”“是,娘娘!”春禾退下后,我躺在床上,
心潮澎湃。父亲,兄长,你们的冤屈,就快要洗清了!只要能看到那一天,我死而无憾!
或许是心中有了希望,我的精神好了许多。第二天,我甚至能下床走动了。
萧玄看到我站在庭院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喜悦。“素素!你能下床了!
”他快步走来,想扶我。我避开了他的手。“只是想透透气。”他也不恼,只是跟在我身后,
小心翼翼地护着。“素素,你看,天边的云霞多美。”他指着天边,语气温柔,
“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出宫去,去江南看烟雨,去塞北看大漠,你想去哪里,
极道无界的《我死后,他抱着皇位疯了》是一部值得一读的佳作。故事情节紧凑,人性描绘细致,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
作者极道无界的《我死后,他抱着皇位疯了》展现了他老辣的文笔和成熟的故事构思,让人欲罢不能。这是一本值得书虫们强烈推荐的好书!
极道无界的《我死后,他抱着皇位疯了》是我近期阅读的佳作之一。情节流畅连贯,人性描绘细腻入微,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和结局的圆满。
《我死后,他抱着皇位疯了》这本书充满了情感与温暖。作者极道无界的文笔细腻而动人,每一个场景都仿佛跃然纸上。主角萧玄苏清婉的形象鲜明,她的聪明和冷静让人为之折服。整个故事结构紧凑而又扣人心弦,情节穿插有趣,让读者欲罢不能。配角们也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他们的存在丰富了整个故事的内涵和情感。这是一篇令人感动和陶醉的佳作,值得每一位读者品味和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