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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苇

窗下苇

窗下苇

树星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5-08-01 15:34
《窗下苇》非常非常好看,没一个情节重复,不啰嗦,主线很强,芸娘芦苇人物塑造的很好。主要讲述的是:能帮他找个抄书的活。“啥时候走?”芸娘问他,手里的针线扎错了地方,针尖戳在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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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节选

1雨巷初遇光绪二十六年的秋,雨是缠人的。芸娘把最后一缕麻线绕在竹梭上时,

窗纸又被打湿了一块,像幅洇了墨的画。窗根下的芦苇丛被雨压得直不起腰,

穗子上的白绒毛沾着水珠,沉甸甸地垂着,倒比院里那棵老槐树更像个垂暮的老人。

“芸丫头,张家婶子托的鞋面,赶明儿能好?”娘的声音从灶间飘过来,混着柴火噼啪的响。

芸娘应了声“成”,指尖在布面上摩挲。那是块靛蓝的粗布,边角磨得发了白,

像她见过的运河上漂着的旧船帆。她住的这条巷子,离运河不过半里地。每日天不亮,

就能听见纤夫的号子,一声叠一声,裹着水汽钻进窗缝。芸娘总爱扒着窗棂看,

看那些赤着脊梁的汉子弓着腰,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油光锃亮,看运河里的船老大叼着烟杆,

烟圈儿混在水雾里,慢慢散了,像从没存在过。“看啥呢?那水片子有啥好看的?

”娘总这么说,手里的锅铲敲得当当响,“女孩子家,心野了不是好事。”芸娘就缩回手,

低头继续纳鞋底。针脚要密,要匀,像巷子里的青石板路,一块挨着一块,规规矩矩,

没半分差池。可她心里总像有根芦苇,在风里晃啊晃,想往那片水汽里钻。那年她十四,

沈砚秋就是踩着这样的雨来的。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细瘦,

却攥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身后跟着个挑担子的老汉,担子两头是两只旧木箱,

磕碰着发出吱呀的响,像随时会散架。“请问,这儿可是王屠户家?”他站在巷口,

声音被雨泡得发闷,却还清亮,像井台上的铜吊桶。芸娘正蹲在门槛上择菜,抬头时,

正撞见他眼里的光。那光不像巷子里的人,巷子里的人眼里是灰的,混着油烟和生计,

他眼里却有层亮,像运河上的月光,哪怕被雨遮着,也藏不住。“王屠户早搬了,

”芸娘的声音有点发紧,手里的豆角掉在地上,“往前,第三个岔口,左拐。”他道了谢,

转身时,竹杖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滑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芸娘慌忙站起身,

却见他已经稳住了,只是长衫下摆沾了块泥,像幅好画上溅了墨点。“这雨,真能缠人。

”他回头笑了笑,那笑里带点自嘲,又有点漫不经心,“姑娘家,门口滑,快进去吧。

”芸娘没动,看着他跟着挑担子的老汉往前走。蓝布长衫在雨里飘着,像株被风吹歪的芦苇,

却硬是没折。后来才知道,他是来寻亲的,听说远房舅舅在这镇上开了家书铺,

结果找着了才知道,书铺早关了,舅舅去年冬天就病死了。他没处去,就在巷尾租了间空屋,

那屋子原是放柴草的,漏风漏雨,比芸娘家的还不如。他倒不嫌弃,

每日里搬张破木桌放在门口,就着天光看书。有时是线装的旧书,纸页黄得像秋叶,

有时是他自己写的字,写在裁下来的废纸背面,字迹清瘦,却带着股劲儿,

像初春刚抽芽的芦苇,看着软,实则韧得很。芸娘纳鞋底累了,就扒着窗看他。

看他皱着眉咬着笔杆,看他忽然笑起来,用手指在桌面上敲着拍子,看他把写废的纸揉成团,

随手扔在脚边,像撒了一地的雪。“那姓沈的,是个念书人?”娘一边翻着锅里的饼,

一边问。“嗯,”芸娘低下头,假装数着针脚,“听说,是来考秀才的。”“念书人有啥用?

还不是得吃米下锅?”娘撇撇嘴,“你看他那屋子,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天天啃干馍,

迟早得把身子熬垮。”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娘蒸了窝窝头,却让芸娘给送两个过去。

“趁热吃吧,”芸娘把篮子递给他时,手有点抖,“俺娘说,念书费脑子。”他愣了一下,

接过篮子时指尖碰了碰她的手,凉的,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石头。“多谢婶子,也多谢姑娘。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个,你拿着。”是块桂花糕,用油纸包了三层,

还带着点温热。芸娘认得,是街口福兴斋的,贵得很,平时她只敢闻闻香味。

“这……”“拿着吧,”他笑得温和,“我昨天帮李掌柜抄了篇祭文,他送的。我一个人,

吃不了这么多。”芸娘捏着油纸包往回走,桂花的甜香混着雨气往鼻孔里钻。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他正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个窝窝头,却没吃,只是望着运河的方向,

蓝布长衫被风吹得猎猎响。2芦苇情缘从那以后,他们就熟了。芸娘会送些吃的过去,

有时是两个烤红薯,有时是一碗菜汤。他回赠的,有时是几页写满字的纸,

教她认些她不认识的字,有时是从河边捡来的好看石子,说像他老家山上的石头。“你老家,

在哪儿?”芸娘摸着那块青灰色的石子,问他。“远着呢,”他望着窗外面的芦苇,

“在山里头,出门得爬坡,不像这儿,一马平川,连风都是软的。”“山里好吗?

”“好也不好,”他笑了笑,“春天有笋子,秋天有野果,就是路难走,想看看大河,

得走一整天。”芸娘就想起运河,想起那些来来往往的船。“俺们这儿,天天能看见河。

”“那不一样,”他摇摇头,“运河是死的,走的都是载着货的船,心里头装的是银子。

我想看得,是活的河,能载着船,往天边去的那种。”他说这话时,眼里的光又亮起来,

像夜里航船的灯。芸娘忽然觉得,他不像巷子里的人,倒像运河上的船,只是暂时停在这儿,

迟早要开走的。秋深的时候,有个响晴的午后,沈砚秋蹲在门口翻晒旧书,

芸娘端着浆糊盆出来粘鞋样。日头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儿,他的影子瘦长,

她的影子圆墩墩,像并蒂的莲蓬。“这字念啥?”她指着他摊开的书页,浆糊沾了指尖,

在纸上按出个小印子。他笑得肩头颤,露出半截细白的脖颈:“这是‘江湖’的‘湖’。

你看这三点水,像不像运河的浪?”她蹲下去,鼻尖快挨着纸页,

一股子旧书的霉味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扑得人发晕。“那‘江’呢?”“江比湖大,

”他捡了根枯苇秆,在地上画,“能跑大船,能装下整座山的影子。”风卷着苇絮过来,

落在他发间,他没察觉,只顾着讲水里的鱼,天上的鸟,讲那些她听也没听过的地方。

芸娘偷偷把那根沾了他体温的苇秆捡起来,藏进了针线笸箩——后来给小儿子做周岁棉袄时,

还从棉絮里摸出来,秆子早枯透了,一捏就成了粉。沈砚秋送她木簪的前一夜,月亮好得很,

清辉把苇子照得透亮,像蒙了层银。他敲她后窗,手里攥着块柳木疙瘩,木刺扎得指头疼,

却笑得欢:“你看这纹路,像不像苇子扎根的土?”她隔着窗纸应:“黑灯瞎火的,

哪看得清。”“我给你刻出来,”他的声音裹着月光,软乎乎的,“刻好了,你就知道了。

”窗纸上映着他低头凿刻的影子,一下一下,像打更的梆子敲在她心上。她摸着发烫的耳垂,

听见自己的心跳比院里的秋虫还吵。那时总以为日子长着呢,长到能等他刻完所有的苇子,

长到能听他讲完所有的江湖。3秋深别离可秋深时,雨停了,天却更凉了。

芦苇穗子全白了,风一吹,像雪一样飞。沈砚秋要走了。说是要去南京,那儿有个同乡,

能帮他找个抄书的活。“啥时候走?”芸娘问他,手里的针线扎错了地方,针尖戳在指头上,

冒出个血珠。“后天一早,”他低着头,收拾着那两只旧木箱,“船票都买好了。

”芸娘没说话,看着他把书一本本摞进去,动作慢得像怕碰疼了它们。墙角堆着的废纸团,

她昨天才帮他扫过,今天又堆了一小堆。“这个,给你。”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递过来。是支木簪,雕着芦苇的样子,穗子刻得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用了心。芸娘认得,

书友评论
  • 坏朋友留不住

    在《窗下苇》中,作者树星以非凡的想象力和独特的文笔创造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主角芸娘芦苇的经历充满了冒险和挑战,她展现出顽强的毅力和智慧。整个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场景都让人惊叹不已。配角们的存在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趣味性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命运。读者会在阅读中感受到作者对人性和生活的深刻洞察,思考着自己的人生之路。

  • 大夜湖

    作为一名热爱[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的读者,我对《窗下苇》赞不绝口。这本书的结构精巧,文笔流畅,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力。主角芸娘芦苇的形象栩栩如生,她的聪明和冷静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整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悬念和震撼,读者很难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紧张感让人欲罢不能。作者树星的文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用细腻的描写将读者带入了一个令人陶醉的世界。

  • 小丑的眼泪

    作者树星的文笔细腻而出色,《窗下苇》展现了他独特的风格。故事的剧情紧凑,扣人心弦,读完之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一部令人喜爱的作品,我对作者的才华感到十分钦佩。

  • 睫毛下的眼泪

    《窗下苇》这本书打破了传统的故事框架,以创新和独特的方式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作者树星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主角芸娘芦苇的内心世界和成长历程。她的坚韧和智慧让人为之动容,读者会被她的故事所感染和启发。整个故事情节紧凑而又扣人心弦,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惊喜和张力。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和命运。这是一本引人入胜、富有深度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中体验到情感的波动和思考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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