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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只是将头偏向一侧，躲开他的视线。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替我治病，我很感谢你，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霍沉舟的存在总之能让我想起太平间冷库里那恶心的画面。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干呕声溢出来。

霍沉舟脸色变了变，默默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与我的距离。

病房里又是一片寂静。

“霍先生。”

一个秘书敲门进来，声音压得极低，“顾家老爷子，亲自来了，想见您和夫人一面。”

霍沉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毫不在意道：“告诉他，我妻子需要静养，不见任何人。顾恺之的事情，没得商量。”

“按之前拟好的方案，股权、地产、期权一条都不能少。”

“是。”

秘书躬身，迅速退了出去。

妻子这个称呼从他口中再次说出，我的心情有些难言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了细微的动静。

拖沓的摩擦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

是顾恺之吗？

他竟然又回来了？

那声音停在病房门口，不再有撞击，只剩下示弱的呜咽。

“宥宥我错了。”

顾恺之的声音嘶哑，难得地多了几分卑微，“你开门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不该听信方越华的话，都是她挑唆的！宥宥，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看在我们那个没了的孩子的份上，原谅我。”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少，现在竟对着我这样卑微地乞求。

只可惜，那些话在我听来不像是忏悔，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反复凌迟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明明是他亲手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碾得粉碎，可他竟然现在还恬不知耻地求我的原谅。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听那噪音。

突然，门外的声音变了调：“温宥桉！你狠！我这样了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是不是霍沉舟那个杂种不让你见我？你早就跟他勾搭上了是不是？你这个贱......”

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顾恺之短促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

紧接着是轮椅翻倒的刺耳噪音和顾恺之重重砸在地上的闷响。

门外的保镖已然动了手，只剩下顾恺之痛苦的**和粗重的喘息。

又过了几分钟，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大概是顾家的人把他带走了。

霍沉舟走到床边，没有看我，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份崭新的文件，封面几个黑色加粗的宋体字异常刺眼——离婚协议书。

他俯下身，将文件和笔一起，轻轻放在我手边。

“这是你和顾恺之离婚协议书，如果你决定和他离婚，就签了这个，我会和起诉书一起送去法庭。”

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霍沉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出声劝道：“你要知道，你的命，从太平间出来的那一刻，就只属于你自己，不要再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了。”

我低下头，纸张冰冷的触感透过纱布传来。

门外，顾恺之还在痛苦地**。

我手指颤抖着，却还是用力地抓住了那支笔。笔尖狠狠戳在签名栏上。

狠狠划开与顾恺之家最后的联系。

签完最后一个笔画，我脱力般地松开手。

笔滚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点刺目的墨痕。

胸口剧烈起伏，牵扯着伤口，痛得我眼前发黑。

霍沉舟拿起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协议递给门口的保镖。

我迟疑片刻，还是出声阻止：“我想自己亲手交给他。”

霍沉舟的目光落回我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但还是听了我的话，将递出的动作掉转：“我希望你能认清楚，他并不爱你，他现在这些话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长舒一口气，将协议书接过，苦涩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