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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的人捧高踩低,连最普通的墨都不愿意送来。
我咬破指尖,写下了一封血字和离书。
然后收拾了行囊,前去赴约。
到了约定的时间,林芸如还是没出现。
我疲倦地推开了门,想先进去休息。
谁知一个乞丐突然从旁窜了出来,将我死死抱住。
他胡乱撕扯着我的衣裳,一边还说这些污言秽语。
“这侯府夫人的手就是嫩啊,都能掐出水来了!”
“听说侯爷不要你了?不如跟了我,等我做完这笔买卖,我也是有钱的人上人了。”
“呦,这肩膀上的胎记,怎么和春风楼那个蒙面花魁一模一样?”
我拼命挣扎,最后一头撞在了桌上,血流了一地。
乞丐吓坏了,他低声骂了一句,提起裤子就要走。
就在这时,门被人踢开。
“沈轻淼!你就这般放荡?”
傅萧城将我从地上拖起来,像垃圾一般丢在旁边。
然后一剑刺穿的乞丐的身体。
“我不在这三年,你究竟找了多少男人?就因为冷落了你几日,饥渴到连乞丐都咽得下去了?”
傅萧城声嘶力竭地质问我。
跟在他身后的林芸如温温柔柔地火上浇油,
“傅哥哥,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姐姐毕竟操持侯府多年,还和你有个孩子......”
“孩子?”
傅萧城目光一凝,重新看向了我,
“我从小在军营长大,身体强健,怎么嘉懿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还先天不足?”
怀疑的种子已然埋下,傅萧城眼里满是痛楚,
“所以自始至终,嘉懿都不是我的孩子,是别人的野种!”
“传令下去,今日所见所闻,谁都不能说出去,违者,我挖了他的眼睛!”
“至于沈轻淼,先把夫人关进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个七日!”
林芸如极轻地蹙了下眉,似乎有些不满。
傅萧城走了,我还跌坐在那里,双目空洞。
林芸如晃了晃装着骨灰的小布包,
“姐姐,嘉懿的骨灰我可以给你,我要你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就这样走回侯府。”
“就当是为你这放荡的身子赎罪,也当是为枉死的小世子赎罪。”
“你会答应的吧?”
我麻木地抬起眼睛,看向她那张狰狞的脸。
“这、这是侯夫人吧?”
“她怎么穿成这样就出门了?这光天化日的,真是丢尽了侯爷的脸!”
我行尸走肉般三步一跪,耳边时不时传来笑声,
“瞧着细皮嫩肉的,肚兜我都看见了!”
“侯爷原来过得这种好日子,怎么舍得抛下美娇娘去沙场呢?”
“这是侯夫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里的娼女,这身段,想想就销魂。”
......
去侯府这条路,我走了足足三个时辰。
等傅萧城收到消息从宫中赶来,院里早已没了我的身影。
他没什么耐心,撞开了祠堂,蹙眉问:
“沈轻淼呢?我不是让她跪在这里好好反省,竟然去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敢抬头。
傅萧城后知后觉有些慌张。
淼淼性子软,脸皮薄,但断然不会做出和乞丐苟合的事来,想必背后另有隐情。
但他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然这样训斥了她。
这时,定安侯世子笑着闯了进来。
他用折扇拍了下傅萧城的肩膀,四下张望着,
“好侯爷,你家那位蒙面花魁呢?”
“啧,当初我花了三两白银和她春风一度......那滋味,销魂得我至今难忘!”
傅萧城蹙眉,
“什么蒙面花魁?”
“装什么?”
安定侯世子邪笑着撞了下傅萧城,
“要不是今日你家侯夫人衣不蔽体的上街,被我瞧见了她肩膀上那块胎记,我怕是认不出来,原来侯夫人还会为了三两银子在春风楼接客......”
傅萧城只觉得气血翻涌,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闯进沈轻淼的屋子。
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桌面上,只留下了一纸血字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