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他特意来鹿家接鹿婉妤去吃饭,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顾南辞大步走来。
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眉眼间满是寒意。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泣的鹿婉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南辞。”
鹿婉妤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扑进他怀里。
窝在他怀里抽泣,仿若无骨。
“我只是不小心碰碎了姐姐的手镯,她就打我。”
顾南辞搂住她,抬眸冷冷看向鹿之萱,“鹿**,不过是一个手镯,至于动手打人?”
他掀眼看过来,眸色极深。
深藏着怒意。
“不过是一个手镯?”
鹿之萱重复着这句话,忽然笑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断裂的玉镯,指尖被碎玉划破,鲜血顺着翡翠的断面滴落,她却浑然不觉。
“顾南辞,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轻声问。
顾南辞皱眉,脸色不善。
“再名贵也不过是一个手镯,你打人就是不对。”顾南辞眸光微动,不以为然。
只是看着她的神情,心里闪过一些异样。
想重新组织语言,又被自己咽下。
鹿之萱抬眸,眼底一片死寂,
但鹿婉妤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泪眼婆娑地摇头,“南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疼......”
顾南辞低头看她红肿的脸颊,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再抬头时,眼底又恢复了冷漠。
“鹿之萱,婉妤已经道歉了,你别得理不饶人。”
得理不饶人?
鹿之萱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倾尽所有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自己到底为什么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顾南辞。”她缓缓开口,嗓音沙哑,“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她转身就走。
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一丝颤抖。
身后,鹿婉妤娇弱的声音传来:“南辞,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了?”
“别理她。”顾南辞冷声安慰,牵着她的手,“我们走。”
鹿之萱与他们之间拉开一些距离。
犹如天堑。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只是紧紧攥着那枚碎镯,锋利的玉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她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她要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事情发生的后两天,她收到鹿婉妤的道歉短信。
并约她吃饭,说是用来向她赔罪。
鹿之萱本不想去。
可鹿婉妤硬是拽着她的手腕,眼圈红红地说,“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即使是鸿门宴,把她架在这个位置,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们也不能那她怎么样。
顾南辞站在一旁,西装笔挺,眉眼冷淡,只淡淡补了一句,“吃顿饭而已,别太矫情。”
矫情?
鹿之萱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坐进了车里。
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餐厅是新中式风格,雕刻着花的木门散着檀木的香味,周围青砖黛瓦交相辉映,氛围感很浓。
包厢里挂着几幅水墨画,檀木桌上摆着青瓷茶具。
鹿婉妤殷勤地给鹿之萱倒茶,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晃来晃去。
“姐姐,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碰外婆的镯子。”
她声音软软的,眼神却飘向顾南辞。
像是在寻求夸奖,继续道,“这杯茶就当赔罪,你原谅我好不好?”
鹿之萱没接,只是垂眸看着茶汤里浮沉的茶叶。
“演够了没?”
鹿婉妤表情一僵。
似乎没想到鹿之萱会这样直接不给面子。
顾南辞皱眉,指尖在桌面敲了敲,“鹿之萱,婉妤是真心道歉。”
“是吗?”
她抬眸,眼底一片讥诮。
“要是真想道歉,不如去我母亲墓前磕几个头。”
空气瞬间凝滞。
鹿婉妤眼眶又红了,委屈地拽了拽顾南辞的袖子,“南辞,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顾南辞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鹿之萱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