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助听器,回到了等待区。
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很久,不仅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
我知道沈安然担心穆舟。
所以无论是纪念日她突然被叫走,还是每次展会她都站在穆舟身旁,我只能默默接受。
因为她觉得自己欠穆舟的,也认为我同样亏欠穆舟。
我在等待区坐到宴会结束,出门时才想起自己的包落在了休息室。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一个声音。
“然然,你和穆彦的婚礼还办不办了?”
听到这话,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沈安然的回答。
沈安然沉默了片刻:
“穆舟身体一直不好,还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婚礼现在还不能办。”
我对这答案并不意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的婚礼已经推迟了一年,每次都以我的身体为由。但下一秒,她的闺蜜又说:
“你读书的时候不是喜欢穆舟吗?怎么就突然和穆彦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掐住掌心。
沈安然吸了一口烟:
“当时穆舟非要出国,我这不是一气之下就......”
高中毕业后,穆舟去了国外。
当时沈安然没有去机场送他,我以为他们可能只是闹了矛盾。
现在看来,她当初和我告白只是为了和穆舟赌气。
我站在门外,浑身发冷,思绪一片混乱。
既然这样,那我算什么?
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穆舟和我,我们是一对双胞胎。
穆家与沈家有着深厚的友谊,从我们记事起,沈安然就是我们的玩伴。
我性格内向,从未敢向她表白。
但在高中毕业后,沈安然却向我表露了心迹。
交往多年后,我们准备步入婚姻的殿堂。
订婚的前夕,穆舟结束了海外生活,回到了国内。
我和沈安然去挑选婚纱,穆舟提出要一同前往。
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却未曾预料到那场车祸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迎面驶来,生死攸关之际,我将沈安然推开,自己挡在了穆舟前面。
我只记得撞击声、尖叫声,以及难以忍受的剧痛。
当我再次醒来,我的世界变得一片死寂,尤其是我的右耳。
我看着护士的嘴唇在动,却只能依靠左耳勉强捕捉到一些模糊的声音,感到天旋地转,前途一片迷茫。
父母和沈安然得知我醒来的消息,急忙赶到了病房。
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安慰,而是愤怒的责骂:
“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哥哥害成什么样了?!”
我愣愣地看着满脸怒容的父亲,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他们一句又一句的指责让我意识到,这不是梦。
他们说,穆舟当时昏迷了一周,差点没能抢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