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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开始庆幸裴时樾没有和我睡在一起。
脑海里浮现出新婚那晚他从酒醉中清醒,看到我残破双腿后惊恐的眼神。
在他眼里,我该是极为恶心的存在吧?
我挣扎起身。
血腥味在口腔里不断蔓延,舌头像是要断掉一样。
身上到处是淤青,身下痛得几乎难以动弹。
还好,这种程度的伤,远远比不上我失去双腿时的万分之一。
和往常一样,我收拾好自己,换好床上用品送下楼清洗。
刚从电梯出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的闲言碎语。
“出来了出来了!”
“真是贱骨头啊,被少爷折腾了那么久都没事!”
“怪不得富家少爷能看上她呢,有点本事在身上。”
“理她干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还给人家戴绿帽子!”
“我要是能嫁给少爷这样的男人,我什么都不求了,谁会像她那么忘恩负义?”
“也不能这么说,少爷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次,每次来还都带着悦悦**,换谁都心情不好啊。”
“一个残废还谈什么心情?有吃有喝得了,为了嫁进豪门连两条腿都能不要,这种心机女,谁逼她了吗?”
我早就习惯了她们的议论,熟练地转动轮椅朝着洗衣房前进。
不知卡到什么东西,轮椅突然怎么都动不了。
“平时这些都是你自己洗?”
裴时樾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凉意。
身后传来吞咽唾沫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那些议论声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停了。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转动轮椅往前去。
“都是洗衣机洗的。”
他沉默了两秒松开手,淡漠的嗓音多了几分尖锐,像把冰刃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
“你们做得不错,以后也别管她。”
保姆们的雀跃声此起彼伏。
我呼吸一滞,手指差点绞进车轮。
也罢,本就不该有期待的。
回到房间,捡起最后一张掉落在床底的钞票,我坐在地上数了数。
三万出头,美金。
虽然是以这种形式,但毕竟是五年来从裴时樾那拿到的第一笔钱。
就当分手费吧。
我打开手机软件,把原本订好的国际航班经济舱换成头等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