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她心情不好,编织手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的。
没想到,她编的第一个成品……竟成了她留给我的,遗物!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得异常艰难:
“希望我们栀栀能永远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傲娇小猫咪。
“妈妈和咪|咪……会一直陪在栀栀身边。”
我的妈妈!
到咽气也没有闭上眼。
那不舍的怜爱的担忧的心疼的目光终于渐渐散了。
只余下空洞的绝望。
她临终前没有提爸爸,也没有提哥哥,只说她会和咪|咪一直陪着我。
大概是已然看到我将来的日子会陷入怎样孤独的泥沼里。
她猜得没错。
我怀疑妈妈的死另有原因。
一打听,才知道妈妈病危前,李梓涵曾到病房里探望过她。
我报了警。
警察调出来的监控显示李梓涵只是拎了点水果到病房里,坐在病床边和我妈说了几句话。
虽然我妈脸色并不好,但画面中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浮动。
两分钟后,李梓涵站起身来,面向监控笑了笑。
之后,便消失在了画面中。
那个笑,如她从我哥房间里出来时一样,张扬着明晃晃的挑衅。
她走后,我妈拿出手机,看了没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没多久,护士跑进了病房。
医生们也涌了进来……
我妈出殡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我没有哭。
哥哥被我爸送出国,我也没有哭。
在警察告诉我,李梓涵那天只是很正常地探望我妈,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刺|激我妈的行为后,我哭了。
我从警察局出来,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蹲在马路边,嚎啕大哭。
不知何时,雨水被遮挡。
一把黑色的伞遮挡在我头顶。
男孩蹲下来,递给我一块手帕:
“沈南栀,要报仇吗?”
泪眼朦胧中,少年清瘦的身形看不真切。
“要报仇吗?沈南栀。”
他又问了一次。
我擦掉眼泪,望向他眼中的光,点了点头。
我大二时,沈文山车祸身亡。
他名下有个年收入千万上下的厂子。
在他尸骨还停放在太平间的时候,家族中的叔伯们便开始打起如何瓜分厂子的主意。
为了保住我家的财产,我休了学。
以一己之力,和一帮披着羊皮的狼们厮杀。
终于,保住了厂子。
并且,乘着对网商扶持政策的东风,一路将规模一般的厂子扩大,直至成为了全市饰品业的翘楚。
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
这七年期间,我果真如我妈所料的那样深陷孤独。
独自一人在黑暗里厮杀,成长为极没有安全感又嗜好温暖的怪物……
这七年期间,我只爱颜。
包了不少长相好看的男友。
前几年,两三月甚至两三周就能换一个。腻了后,给他们一笔钱便能轻松打发了。
直到遇到裴瑾。
他的条件很好,与我的财富可以称之为门当户对。
和他交往三个月时,我也差点动摇。
不过,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我原以为他会是我辗转花丛的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