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白洛枝要死了,蒋睢也陪着去死吗?
我的眼底氤氲出雾气,我跟蒋睢整整生活了八年,他是我想象中的伴侣和父亲的样子。
我不知道,假如蒋睢离开了我的生活,那我匮乏的人生,究竟还剩下什么。
我抱住蒋睢,用他的衬衫擦掉涌出的泪。
「刚才……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我会离开A市,不就是三个月吗,我等得起。」
「睢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洛枝不知何时来到了病房门口,她瞳孔瞪得滚圆,能窥见几分她年轻时天真懵懂的影子。
她执拗的又问了一遍:
「睢哥,我只能活三个月了,对吗?」
蒋睢说话果断干脆,此刻却犹豫了。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身体在轻颤,雪茄的烟灰顺着他的手指掉到我的胳膊上。
我疼的哆嗦,却也固执的不肯松开环抱他的手,好像在跟蒋睢较劲。
白洛枝突然上手推开我。
这个动作相当不体面,也全然不符合白洛枝温雅白月光的形象。
「滚开!离睢哥远一点!」
白洛枝仿佛失控般推搡着我,我顿感受辱,也大声嚷嚷起来:
「你才应该离蒋睢远一点!你明明不喜欢他,却偏偏要吊着他,若即若离像逗狗一样耍他你很开心吗!」
白洛枝反驳道:「我喜欢他……」
我丝毫不让:「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又要嫁给别人!你只是对他有占有欲……」
话音未落,白洛枝脸色苍白的昏过去了。
蒋睢伸手,裴叙言却先一步上前接住了白洛枝。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在旁边看了多久。
裴叙言呼吸都乱了,抱着白洛枝去找医生。
蒋睢也跟在旁边,二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哪里还有一丝商业精英的影子。
等白洛枝的情况稳定下来,蒋睢终于想起来找我算账。
虽然我觉得自己跟他并没有账要算,蒋睢却偏要把过错安在我头上。
蒋睢的脸色冷的像冰,看我如看一摊死物。
他突然朝我抬起右手。
我笑眯眯的将脸凑上去,迎着他的手掌。
「你要打我吗,来呀。打这张脸,你舍得吗?」
蒋睢果真没有动手,他沉声吩咐道:
「冯庸,带她去机场。」
冯伯伯上前一步恭敬地点头,暗暗给我使眼色。
「等等!」
就在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裴叙言开口了:
「伤了我的夫人,宋**起码也该道个歉再走吧。」
我几乎要跳起来,亏我还以为这裴叙言是个明白人。
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她了!」
就在这时候,白洛枝突然醒过来了。
她一看到我就大声尖叫起来。
蒋睢和裴叙言都吓了一跳,一个紧紧抱住她,一个拍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抚。
我此刻倒是真心嫉妒白洛枝了,她分明伪善,做作,卑劣,虚伪,为什么还会有人死心塌地的爱她。
去往C市的飞机刚落地,就接到了蒋睢的电话。
他命令我立刻坐上最近的航班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