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栀趴在客房发白的床单上,背后伤口渗出的血水已经渗透了第三块纱布。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却盖不住隔壁的动静。
床架撞击墙壁的节奏,孟安然甜腻的喘息还有程野沙哑的低笑,全都顺着房门的细缝爬进来,钻进她溃烂的伤口里。
“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啊……但程野哥哥能不能轻点啊,安然快受不了了。”
孟安然傻里傻气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
温北栀的指甲扣进掌心,体温计显示三十九度,但比高烧更灼人的是胃里翻涌的酸水。
她撑起身时,背后缝合的伤口崩开线,血顺着腰窝留到睡裙下摆,在地板上滴成断续的红点。
赤脚走过长廊,月光从落地窗泼进来,照见墙上的照片,程野抱着二十岁的她站在靶场,她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突然传来女人一阵的尖叫,温北栀盯着照片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抬手把相框扣在墙上。
玻璃碎裂声惊动了巡逻的保镖。
阿杰举着手电筒,她被强光微眯起眼睛。
“北栀姐?您需要换药吗?”
温北栀摇头,她慢慢悠悠的拿起程野送她的车钥匙。
发动机轰鸣时,二楼的窗帘动了动,温北栀透过后视镜看见程野**的上身出现在窗口,怀里还搂着衣衫不整的孟安然。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倒车,直到车尾灯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第二天阳光晴朗,温北栀压了压鸭舌帽檐,帽檐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她眼下青黑。
背后未愈的伤口在汗水浸润下隐隐作痛,她今天回组织才知道,到了练枪的日子。
三十米外,程野正从背后环着孟安然。
他左手拖着她发抖的手腕,右手扶在她腰间的姿势与十二年前教温北栀时一模一样,连教说的话都分毫不差。
“手腕要沉。”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耐心。
“像这样。”
孟安然突然尖叫着松开手,枪砸在地上溅起尘土。
“我,我害怕……”
她转身往程野怀里钻,粉色发带蹭乱了他的领口。
温北栀从机械台拿起自己那支改装的枪,这枪的每个零件都是程野亲手教她调试的,想起第一次学拆卸,程野咬着她耳垂说:“枪比人忠诚。”
她又低头碾碎一颗野草,无聊的心情都很烦躁。
“砰!”
子弹擦着她头顶掠过时,温北栀甚至闻到了火药灼烧空气的焦味。
温北栀下意识地侧身避开第二发,她猛地抬头,眼神下意识变得凶狠,只看见孟安然举枪的手还在发抖,眼里满是惊慌。
程野也愣了一下。
“程野哥哥……我是不是打歪了?”
孟安然咬着下唇,枪口却稳稳指向温北栀心口。
温北栀有点期待,期待程野会像以前一样护着她,会把伤害她的人搞死。
只见程野低笑着刮她鼻子,婚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下次瞄准点。”
他甚至没看温北栀一眼,仿佛刚才那枪只是打飞了一只麻雀。
温北栀摘掉帽子,额角的血顺着眉骨流下来,在睫毛上凝成一颗红珠。
她走向备用枪柜的脚步很稳,取出自己那支改装过的枪时,金属部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这枪的每个零件都是程野亲手教她调试的,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学拆卸时,程野咬着她耳垂说:“枪比人忠诚。”
“北栀姐……”
阿杰想递纱布的手僵在半空。
她慢慢走向他们,靴底碾过弹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温北栀突然握住孟安然持枪的手,力道大得让女孩吃痛的叫出声,程野没有制止,只是眉头紧皱看着温北栀。
“初学者容易紧张。”
“我教你。”
她带着那只手转向靶纸,食指覆在孟安然扣扳机的指节上。
“开枪要这样。”
温北栀贴着孟安然耳语,声音轻得像情话。
“对准心脏。”
子弹穿透靶心的瞬间,孟安然尖叫着跌进程野怀里。
温北栀后退半步,看着程野搂住女孩的手背暴起青筋,她冲程野笑了笑。
“还是您教得好,不愧是您。”
她转身的瞬间,程野却叫住了她。
阳光把孟安然手腕上的红痕照得格外刺眼,程野的拇指摩挲着那块发红的皮肤,眉头紧皱。
“既然你把我未婚妻的手搞痛了。”
他突然笑出了声。
“那只能奖励你陪她挑婚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