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见直播间没被关掉，脸色更加难看。

她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你们不懂……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她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直播挣钱，不也是为了给乐乐更好的生活？”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们知道妈妈有多难吗？房贷、学费、生活费……哪一样不要钱？”

我拍视频怎么了？至少我没偷没抢，靠自己的努力赚钱！

是，我是让乐乐摔了几次，可哪个童星拍戏不吃苦？她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

弹幕再次炸开：

【挣钱就能虐待孩子？这是什么歪理？！】

【“摔几次”？她说得可真轻松啊！】

【别洗了！孩子身上的伤是实锤！】

可仍有部分粉丝替她说话：

【妈妈也是被生活逼的……】

【至少她没抛弃孩子，比那些不管不顾的强吧？】

妈妈见有人支持，立刻抓住机会，声音哽咽：

“乐乐，妈妈是严厉了点，可这都是为你好啊……”

我冷冷地看着她：“为什么我发烧到39度，你第一反应是拍视频，而不是送我去医院？”

妈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播间里，弹幕彻底一边倒——

【没话说了吧？】

【这妈没救了，建议剥夺抚养权！】

【已举报，希望平台永久封禁！】

妈妈脸色煞白，再也撑不住了。

她猛地抓起凳子，“哐当”几声砸碎了所有直播设备。

这场闹剧，终于在这一片狼藉中草草收场。

妈妈的人设崩塌来得比山体滑坡还要迅猛。

直播被强行中断后，她的手机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疯狂震动。

我站在爸爸身边，看着妈妈脸色从煞白变成铁青，又从铁青涨成猪肝色。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粉丝...我的广告...”

爸爸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乐乐，我们走。”他声音低沉而坚定。

“等等！”

妈妈突然尖叫一声，扑过来抓住我的另一只胳膊，“你们不能走！乐乐是我的！我的摇钱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爸爸一把推开她：“周文，你疯了吗？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

妈妈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茶几上。

她看着我们，眼神从愤怒逐渐变成一种可怕的冷静，“孙述涛，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她冷笑一声，“我有钱，即使离婚，乐乐的抚养权也会归我。”

“《民法典》第1084条，已满八周岁的子女，应当尊重其真实意愿。乐乐刚好八周岁了。再加上今天直播的内容，你觉得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

妈妈的表情凝固了。

她缓缓摇头，嘴唇颤抖着：“你们...你们算计我...”

“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我轻声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妈妈，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女儿，我只是你的道具。”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刺穿了妈妈精心维护的假面。

她的脸扭曲了一下，然后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向墙壁。“滚！都给我滚！”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没有你们我照样能红！”

爸爸护着我，快速离开了那个家。

直到坐进车里，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爸爸紧紧抱住我：“没事了，乐乐，都结束了。”

但我们都错了。

对周文来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