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沈知尘双眼紧闭,被人从大门里抬了进来。
“不好了,出事了!”抬着他的粗布衣服打扮,应该是村里庄户上跟来的人。
只是还没等他说两句,就被管家打断。
“现在许先生正在会客,不要因为闲杂人等打扰他!”
沈知尘此时已经没了意识,他的裤子也殷红一片。
他脸色惨白,提示着失血已经过多。
管家心里明白,但还是坚持不能因此事打扰正在和许革伟谈话的岳丈。
“他为你们许家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还不配让爸知道?”
我一时气急,对着管家大吼。
下一秒,他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
“给你脸的时候呢,我喊你姑爷。”
他顺手掬了一捧水洗了洗手。
“但还是请你拎拎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臭要饭的,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吼?”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痛,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却被管家一把掐住脖子。
“听清楚了,你就是臭,要,饭,的。”
“怎么回事!”一个女声传来,是许金华,沈知尘的妻子。
她比妹妹更加瘦削,对待沈知尘也更加冷漠。
婚后第一天她就跟岳丈哭诉沈知尘对她家暴,害的他在许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此后他再也没能进他们的主卧,但是许金花又说夜里不能没人,要端茶送水。
无奈沈知尘就只能在卧室门口打地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睡就睡到今天。
眼见话事人来了,管家立刻退回她身后。
在庄户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原来沈知尘是在给岳丈收牛的时候发生了危险。
一头正在发情的公牛顶穿了沈知尘的腰,又在田地里疯跑了很久。
等他们拼尽全力把他救下来,才发现他身上已经被撕出好几条豁口。
最深的地方都能看见骨头。
“都是公的,怎么连头牛都不如。”许金花斜着眼笑了一声。
“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找个时间送去卫生院看看吧。”
上次许家的保姆阿姨只是不小心崴了脚,岳丈就连夜派专车把她送去了省里的大医院。
只因为那个保姆陪了许家姐妹多年,早已经是自家人了。
而我和沈知尘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家人,哪怕是要死了,也只配去当地卫生所草草治一下。
“可他伤的不清,而且……”庄户人见来人众多,有些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就说。”许金花有些不耐烦了。
“而且看他伤势,应该那个部位也被牛角划到了。”
“要是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大意啊!”
说着连庄户人都激动起来,看着沈知尘的眼神里带了些不忍。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许金花嗤笑一声。
“这样的话更好,正好我少了个烦心事。”
不光是我,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沈知尘有血海深仇,知道他要断子绝孙了竟然会忍不住笑出来。
可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自从穿越过来,虽然对姐妹俩也没什么感情,但是我们一直在兢兢业业过生活。
期盼能有一丝转机。
可是如今,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天真。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衣角。
是沈知尘,和我眼神相对时他费力开口。
“去……去卫生所。”
“别跟他们废话了。我……我兜里有钱。”
说完这话,他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