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晏云之来接我回府的日子。
一年过去,他还是和送我回裴家那天一样冷漠。
他开口说道:“裴南音,过了这么久,想必你也该懂事了。现在跟我回去,给华兰赔礼道歉,晏家依旧有你的一个位置。”
那施舍般的语气,和从前毫无二致。
指尖不自觉陷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我眼眶泛红,忍不住质问他:“属于我的位置,你不是早就给了晏华兰?”
晏云之皱了皱眉头,满脸不耐烦。
似乎笃定我一定会回晏家,同我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他嗤笑一声:“华兰可不像你,整日捻酸吃醋。只要你肯回去,做个姨娘,她也不会为难你。”
可晏云之忘了,当初八抬大轿迎我进门时。
他信誓旦旦,说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人,绝无妾室通房。
那时的我,满心期许与他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嫁入晏家后我才知道:晏云之的妹妹晏华兰身患怪病,命不久矣。
就连我们的新婚夜,他都在陪着晏华兰。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他找借口:新婚夜算不了什么,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晏云之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江湖游医,说只有我的血能救晏华兰。
我信以为真,无怨无悔地为她放血三年,身体也因此每况愈下。
大夫说我再难以孕育子嗣。
那一刻,天塌了下来。
晏云之却信誓旦旦地说,孩子不重要,我才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可不过月余,晏华兰诬陷我在她的药里动手脚之时。
晏云之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那边。
我不肯认,他便以七出之罪中的“无子”为由,将我休回了裴家。
后来我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个笑话。
“不必了,我已经嫁为人妻了,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
晏云之,你的施舍,我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