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呼吸一滞,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宁王爷那日也看见了我与陛下的关系,我与他......”
她指尖微微攥紧了裙摆,带着难以启齿的羞赧:“王爷当真不介意么?”
萧羡坦然:“说不介意是假,但本王喜欢姑娘,并非贞洁名誉。”
“可算上今日,我与王爷见面不过三次。”
“那又如何。”
青年淡淡一笑,苍白的面容如朗月春风,“姑娘可信一见钟情?”
裴音摇头,“那不过是好色之徒的借口,但王爷并非好色之徒才对。”
“的确。”他灼灼目光望她,“但姑娘又怎知,本王对姑娘不是情根深种,蓄谋已久。”
裴音的脸颊瞬间温热,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腔,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该看向何处。
这是面对萧执时,从未有过的悸动。
“就因为我在心湖所说的那番话?我方才已经说了,那不过是我故意接近王爷的借口。”
“不,比那日久多了。”
萧羡苍白指节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沁了水的眼眸看她,透着淡淡忧郁,柔和五官透出令人心生怜惜的破碎感。
“你不必急着答复我,好好考虑,不妨将我今日所说,当成你在大齐最后的退路。”
青年的指腹抚过少女的眼尾下方。
“这双眼睛很美,就是太爱哭了,倘若属于我,我绝不让它的主人再落一滴泪。”
裴音的戒备在这一刻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会知道她这么多事。
她自认隐藏得很好,甚至连萧执都不曾察觉出她的心思,可眼前的男人却洞悉了一切。
“喵——”
奶声奶气的猫叫声在御花园中响起,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是小白的叫声。
裴音探头往假山外看去,再转身时,萧羡的身影已经消失。
不是说他体弱,还跑得这么快。
裴音整理了一下衣着,顺着小白呼叫的方向走去。
刚出假山没几步,迎面撞上了萧执。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假山的方向,转身就走。
“站住。”
裴音的心头猛地一紧。
不对。
以萧执的脾性,他若察觉到萧羡的存在,绝不会如此平静。
裴音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她转身行礼,不卑不亢:“奴婢见过陛下。”
萧执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缓步上前,抬手就要抚上,裴音偏头,快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天冷,冻的。”
萧执悬在半空的手僵住,然后垂下。
他看了看假山的方向,问:“你刚才在假山后面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裴音不露声色地抬头直视他,“找猫。”
闻言,萧执冷哼,右手提起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奶团子送到她面前。
小白被揪着后颈皮,四个爪子在半空中扑腾,冲着裴音奶声奶气地叫唤着。
“你这样会弄疼它的!”
裴音连忙伸手接过,将小白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被萧执提起来的位置,眼中满是心疼。
小白窝在裴音的怀中,奶声奶气地叫唤着,看向萧执时,立刻呲牙咧嘴,露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你!”萧执气急,上前准备将猫夺过来好好教训一番。
裴音侧身躲开,把小白护在怀中。
一人一猫,同仇敌忾。
吃里扒外!萧执简直要被气笑了。
“一个畜生也能让你这么紧张,怎么不见你这般紧张朕。难不成在你心里,朕连这畜生都不如。”
裴音没说话,倒像是在默认。
“陛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奴婢就告退了。”
她抱着小白转身就走。
萧执急忙追上,拦住去路。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柔软,“这么久了,你这气也该消了。”
裴音没说话,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萧执侧身一挡,有些无奈和焦躁:“裴音,你最好适可而止。”
“你是朕的女人,与朕亲热有什么问题。那日除了萧羡,没有第四个人看见,朕不过是断掉他的非分之想,朕何错之有?”
“原来陛下是这样想的。”裴音冷笑,“若有朝一日,让陛**会一次那日我体会的,想必才能明白我的感受。”
裴音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萧执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单手揪住常福的衣领,将人提到眼前。
“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要背叛朕?”
“误会,一定是误会!”
常福连连摆手,换上谄媚地笑:“女子最是口是心非,生气时都喜欢说些赌气的话。普天之下,陛下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试问哪个女子会不喜欢陛下,袅袅姑娘也不除外。”
“当真?”萧执半信半疑。
“当真!”常福肯定地点头。
萧执松开常福,奔往养心殿。
走到门口时,撞见裴音和小白在草地上玩耍,她笑得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明媚。
萧执驻足在外看了许久,终是没有勇气踏进养心殿,而是扭头回了御书房。
他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奏折,满脑子都在裴音今日说的那些话以及她的笑。
在他面前,她总是学着迎合,他知道那不是真心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以为只要站到最高的位置,真心待她,一心一意,她就会同样对他。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或许,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碗突然放在眼前,同时耳边传来女子娇软的声音:
“陛下,喝碗芡实粥吧,益气明目,对身子有好处。”
裴音......
萧执欣喜地抬起头。
女子丰满的身子穿着不合身的太监服,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粉色的肚兜边,手臂似水蛇般搭上他的肩膀,胸口贴在他的肩膀,故意地蹭了蹭。
“陛下,很晚了,不如还是早些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