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我的下巴,边用力边强迫我仰头看他:
「我要娶公主,你醋了?」
他嗤笑:
「脾气倒是不小。」
「我跟公主成亲后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在城外买了个院子,以后在那儿等我。」
他从始至终都没问白日有人来找我的事。
好似笃定我不会跟任何人走。
可他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了那个名叫郑渊的百夫长。
他跟公主大婚当天,也是我们成婚之时。
战争结束后,按照惯例,我们这些军妓是要被卖进苦窑的。
那地方什么人都有,老的小的,变态的恶心的,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所以从三天前开始,年轻点的姐妹就开始变着法的勾搭那些军汉。
这些人是战争的幸存者,刚打了胜仗回去会按照战功领赏,即使家里有妻室,去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郑渊出现时,是一个无赖想带我回去当妾室,被我回绝后恼羞成怒在营帐里将我扑倒在床上。
「***!你是罪臣之女,是军妓,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平时有少将军在老子吃不着,现在也该老子先尝尝味道了……」
他话音未落就被人抓住衣领掀翻在地。
我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看见了郑渊。
他提着无赖往外走跟提着小鸡仔似的。
外面一开始还有叫骂,很快没了声响。
郑渊处理完那人又进来,站在营帐口像山似的挡住了所有的光。
晒成麦麸色的皮肉结实蓬勃,汗水顺着颈脖往下流在锁骨窝,他微喘着气看我,却一句话也不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才只说了一句:
「我可以。」
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懂他的意思。
这些天不止那个无赖,有五六个人都来找过我,说可以带我回家,有的甚至许给我正妻的位置。
毕竟我曾是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我会琴棋书画,单论美貌也曾名动京城,
之前我都拒绝了。
而这次,我盯着郑渊的眼睛,他却生硬地移开目光。
明明一张脸绷的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可我却看见他的耳尖已经红透了。
「我得想想。」
我说。
郑渊走后,角落里传来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
「他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那是除我以外还留在这里的一个老妓,身患重病时日无多。
她笑我:
「小红柳啊,他既然愿意带你走就跟他走吧,还等谁呢?难不成是那风光无限,即将迎娶公主的裴小将军?」
她知道我跟裴清风有些关系。
不然我不会身为军妓却不用伺候其他人。
只是每两天会抱着我的琴在夜里出去。
能有这种特权的,只能是如今战功赫赫,风光无限的裴清风。
她觉得裴清风是拿我当个玩物,我不该惦记一个高不可攀的人。
可她不知道,不肯放手的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