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宴会上,我错穿了黎远之亡妻的衣服。
他抬起眼皮,冷冷吐出两个字:
“脱掉。”
不等我回神,保镖已经将我架住,强硬地把我身上的礼服扒了下来。
众目睽睽下,我身上只剩下一件几近透明的打底裙。
我被随手丢在打翻的香槟塔上,眼前突然闪过几行弹幕:
【乔诗月作死现场!活该被扒光!】
【替身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没让她跪在地上给黎远之舔鞋就不错了!】
【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坐等明天真千金死遁归来打脸。】
满地玻璃碎渣割破我的皮肤,弹幕和宾客嘲弄的目光近乎把我凌迟。
黎远之居高临下看着我,声音冰冷刺骨:
“记住你的身份,你永远都只是阿浅的替身。”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你连上我床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八年的男人,我心如死灰。
想起那张只剩三天的婚姻合约,我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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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满地碎玻璃渣中艰难爬起,心脏和双腿都痛到麻木。
黎远之脸上满是冷漠。
“乔诗月,这就是你乱穿衣服的下场。”
“不该碰的,别乱碰。”
他看我时,就像在看一团垃圾。
【支持黎远之制裁乔诗月,早看她不爽了,独占了黎远之八年还不满足,真恶心。】
【那裙子可是黎远之当年亲自选给林浅的生日礼物,合约婚姻而已,这贱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林浅了?】
一行行弹幕从眼前飞过,我眼睛被深深刺痛。
因为一纸合约,我做了黎远之八年妻子。
八年来,我为他鞍前马后,尽职尽责扮演着他已逝白月光林浅的替身。
只要他稍微不顺心,我都会跪在地上向他认错。
长久下来,我膝盖积水,不能久站。
他却常常以应酬为由,让我一等他就是一整天。
甚至今天,他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让我难堪。
我脑中一阵发昏,分不清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直到宴会结束,黎远之也没给我送一件外套。
我一瘸一拐走向停车场,却看见他的卡宴从我眼前扬长而去。
“让她就这样走回去,敢弄脏阿浅的东西,必须让她长长教训。”
车窗摇上那一瞬,黎远之的声音淡漠无情。
我抿唇无言,穿着单薄的打底裙一步步往回走。
一路上,不怀好意的目光近乎把我盯穿,眼前的弹幕就没停过:
【乔诗月不是很爱出风头吗,现在满意了吧?丢人丢到大街上去了都。】
【反正林浅明天就回来了,我要看黎远之狠狠抛弃她。】
一条条弹幕,让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更加憋闷。
到家已是深夜。
黎远之对我没有半句关心,我默默去浴室清洗伤口,换上干净衣服。
刚上床,我就发现窗台挂着的鸟笼空了。
那里本来关着我从五岁就开始养的一只牡丹鹦鹉。
当初嫁进黎家时,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上它。
它陪我度过了所有难熬的日子,我对它比任何人的感情都深。
正晃神,身后传来淡淡的雪松香。
“那只鹦鹉太聒噪,我把它送走了。”
我喉头发哽,眼眶瞬间红了。
“黎远之,你撒谎,它根本就没叫过。”
林浅怕鸟,他无法容许我身上任何一处和她不同的地方。
黎远之从身后将我拥入怀中,吻轻轻落在我发顶。
“一只鸟而已,扔了就扔了,下次我给你买过一只。”
他宽大手掌抚上我小腹,指腹无意间擦过伤口,我不禁抖了一下。
黎远之当即皱眉。
“诗月,你连发抖的样子都学不像她。”
“受了这么多惩罚,还没长记性?”
【完了,黎远之刚接到家里的电话,黎老爷子让他赶紧要个孩子,乔诗月吃了这么多年避孕药,不会还能生吧?】
【乔诗月那么倒贴,肯定会千方百计怀上的。】
【恶心死了,林浅也是惨,明明都快回来了,乔诗月居然要怀上黎远之的孩子了。】
我呼吸一窒,黎远之的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衣服。
“今天宴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诗月,家里那边催得紧,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他语气里满是施舍,仿佛我应该千恩万谢。
可就在他的吻即将落下的前一秒,我偏开了头。
“黎远之,三天后,我们的婚姻合约就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