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别激动,这件事情交给我。”
王承岳看到从大门外进来的郎中,放下茶碗起身道,“你先让郎中调理身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说着,他看向韩凌军,“你跟我走,去找那个徐舒问清楚你弟弟的下落。”
韩凌军点了点头,“是,舅舅。”
韩建站在原地魂不守舍,王承岳转头,“不走是想让我拘着你走吗?”
韩建怯怯的跟了上去,还不忘转头瞪了眼王雪梅。
王雪梅急得不行,她现在只想尽快去祝婶儿的娘家看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她儿子,只是她摔下悬崖浑身疼,最早要明天才能去。
郎中给她把了脉,开了个方子,说她都是皮外伤,静养一些日子就好。
韩凌澈拿着方子,“娘,我去抓药。”
“等一下,老二,”王雪梅看向韩凌澈,“你,想不想找到你的亲弟弟?”
韩凌澈眼神坚毅,“娘,我当然想,你知道三弟在什么地方吗?我这就去找。”
王雪梅的眼神多了几许温柔。
她的孩子在这个时候还是心性纯良的。
王雪梅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扶娘过去,你的亲弟弟在什么地方,只有你爹和那个**知道。”
虽然祝婶儿说的那个孩子跟她长得有几分相像,但也并不一定就是。
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有徐舒那个**最清楚。
“娘,药......”韩凌澈看了看手中的药方。
王雪梅摆了下手,“不着急,还死不了。”
身上的这点伤痛,比及失去亲生儿子和这么多年欺骗的痛苦,比九毛之一毛都要轻。
韩凌澈见状没有多言,搀扶起王雪梅,跟上了已经出门的王承岳等人。
王家沟不大,小到站在西山上可以看遍整个村落,看清楚每一户人家。
徐舒的住处距离韩家也不远,绕过弥漫在半山腰的竹林,藏在竹林掩映间的唯一一户就是她家。
曾经王雪梅还觉得徐舒一个人住在这竹林里,有些太冷清了,劝她跟村正商量商量搬到塬上来,可徐舒一直不愿,还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不适合和人扎堆。
那时,王雪梅还为这个好闺蜜心疼过。
如今看来,人家哪里是可怜,根本就是为了方便私会特意选的那地儿。
周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她跟韩建哪怕大白天行苟且之事,都不会有人发现。
一行人还没到徐舒家门前,就听到竹林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
是徐舒的声音。
王雪梅的拳头猛地攥了起来,细长的指甲如利刃般深入掌心。
她很开心啊。
是得知她这个碍事的东西终于死了,已经情难自抑了?
“徐舒!快跑!”
被王承岳擒住脖领的韩建,忽然大吼了一声。
竹林中鸟雀一阵沸腾,也惊断了徐舒的歌声。
“你娘的!”王承岳翻手一手刀砸在了韩建的脖颈上,然后大步便往竹林里冲去。
人已远去,他的声音才远远传了过来,“看好你这个没用的爹,他要是跑了,劳资把你们父子一起收拾。”
这话,他是说给韩凌军的。
王雪梅望着嘴角溢血的韩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讥笑。
“这么多年,我还真没发现,你居然这么重情。”
韩建梗着脖子没说话,只是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四下里乱晃着,不知道在惦记什么东西。
同床共枕一辈子,王雪梅讽刺的发现,她竟然一直都没能真正看透这个伪善的男人。
一辈子啊,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她赚了,还是这孙子真能忍。
一阵尖锐的喊叫声从竹林里传了出来,片刻后,胳膊上挽着竹篮,手里提着一把铁钁的徐舒被王承岳如拽死狗一般,从竹林里扯了出来。
王承岳见状,懊恼的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姐姐,这是怎么了?”
徐舒被王承岳一把摔在地上,抬头看到王雪梅,身影一个趔趄便奔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王雪梅的胳膊。
姐姐......
王雪梅讥笑。
这个称呼,曾经她每一回听着都觉得无比温暖,可如今这个字眼冰冷讽刺,如一把地下埋了无数年的冰冷铁刀透心而过。
她一把甩开徐舒的手,五指曲张,崩足了浑身的力气,抓在了徐舒那张恶心的脸上。
“啊——”
徐舒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后退一步,手腕颤抖着捂了捂鲜血四溅的脸颊,神色惊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王雪梅胸膛剧烈起伏着,形如狰狞厉鬼。
“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藏什么地方去了?**,你告诉我!”
徐舒脸色猛地一变,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神色颓废的韩建,忽然间明白了。
“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啊?你的儿子都在身边。”徐舒凄惨的笑了笑,“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村里人视为我灾星,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他们是不是说你儿子被我换掉了,我跟韩大哥也不清不楚?呵呵呵......真是好笑啊,姐姐,他们在拿你当刀啊!”
“你我姐妹多年,情如手足......姐姐,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会心里没数?”
王雪梅讥笑的看着徐舒,如果不是她死了一回,时光倒流,重生在了四十一岁的年纪,徐舒这番话,也许她真的就信了。
是啊,一辈子的姐妹,徐舒做了什么事她会不清楚。
她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她真的不清楚,像一只被蒙在鼓中的小丑。
“大哥,麻烦你帮我撕烂她那张破嘴,我要好好看她那心肝肠肚到底是黑的,还是五颜六色的。”王雪梅咬着牙关,一字一顿说道。
她想自己动手,可刚刚用力过猛,脏腑之间的疼痛,让她此时连抬手都有些困难。
王承岳解下了腰间马鞭,用力一抖,马鞭带着凌厉的破风声落在了徐舒的背上。
一鞭下去,火麻布裁剪得到的衣裙登时崩裂,瞬间皮开肉绽。
王家祖上是出过将军的,到了如今这一辈依旧没忘了打熬身体,操练战阵本事,王雪梅的这些父兄个个臂力惊人。
“姐姐,你真的错了啊......”徐舒惨叫一声,凄楚的看着王雪梅。
那眼眸,同样看狗都深情。